吃完火鍋,收拾衛生時,夏長贏在冰箱上發現一張宣傳單,看都沒看就要扔垃圾桶裏,被陸槐序阻止。


    “這是爺爺留的。”陸槐序拿過宣傳單,告訴夏長贏,“新店開業送雞蛋,爺爺說他明天要去領。”


    夏長贏疑惑,“雞蛋?免費的?”


    他重新拿起宣傳單,看到是賣淨水器的,從明天開始往後半個月,無論是誰每天都可以去店裏領兩個雞蛋。


    “真的假的?”夏長贏一丁點不相信。


    “當然是有條件的。”陸槐序幫他翻了一麵,指著領雞蛋後麵一排小字,“你看這裏。”


    夏長贏念出聲,“聽完店內銷售兩個小時產品介紹即可。”


    “……”


    “騙人嘛這不是。”


    夏長贏把宣傳單往垃圾桶甩,“肯定是騙老頭老太太買淨水器,套路太明顯了。”


    陸槐序眼疾手快把宣傳單接住,放迴遠處,“但是爺爺深信不疑,他覺得自己就是去領雞蛋的,不會買淨水器。”


    每個人在被騙之前都這麽自信,而且信誓旦旦。


    被騙之後再來追悔莫及,哭兮兮詛咒騙子不得好死。


    網上太多這樣的案例了。


    夏長贏繼續擦灶台,說:“一會兒我得和爺爺好好說道說道,幾顆雞蛋又不是吃不起,下棋的時間都不夠還花兩個小時領雞蛋。”


    陸槐序想了想,問:“你走在路上,看到前麵的三輪車突然掉下來一隻活雞,三輪車開的很快你沒追上,你手裏拿著這隻活雞,這個時候你怎麽辦?”


    夏長贏想也不想,“這隻雞就是我的了。”


    陸槐序繼續道:“你拿著雞,旁邊一個警察正好目睹這個過程,他朝你走過去來,你給不給?”


    夏長贏笑道:“這麽倒黴啊,正好被警察看到。”


    “你別管,反正就是警察向你要這隻雞,你給不給?”


    “給。”


    陸槐序接著說:“好,你把雞給了警察,警察開著車追上三輪車,將雞還給了失主,故事結束。”


    夏長贏走到水龍頭前,一邊洗手一邊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想說三輪車主沒有丟雞,警察沒有昧雞,而我卻實實在在沒了一隻雞。”


    跟思想成熟且同頻的人說話就是簡單。


    陸槐序欣喜,點頭,“你讓爺爺不要去領雞蛋,他會認為自己損失了雞蛋,盡管雞蛋本就不屬於他。”


    夏長贏將洗幹淨的毛巾晾到架子上,雙手打上肥皂泡沫搓洗。


    他轉頭看著陸槐序,沉吟數秒,問:“你明說你想幹什麽?”


    陸槐序本來心裏很高興,一聽他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煙消雲散,垮起臉煩悶道:“你好煩啊。”


    夏長贏笑了兩聲,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和爺爺一起去,覺得有意思,想和你那個朋友搞點名堂。”


    陸槐序走到夏長贏身後,彎腰將下巴放到夏長贏的肩膀上,“錯了,我明明是擔心爺爺才想去的,我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撒嬌歸撒嬌,他的話夏長贏是信不了一點。


    不過他心裏知道陸槐序的意圖就行,沒必要逼著陸槐序承認。


    他偏頭親了下陸槐序的側臉,“原來如此,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大人大量原諒我的短見。”


    陸槐序雙手用力摟住夏長贏的腰,“好喲,原諒你。”


    兩人收拾完廚房,關燈來到臥室。


    夏鬆明出門散步去了,家裏就他倆。


    夏長贏的錢包放在床頭櫃上麵,陸槐序蹲在那裏翻看,先檢查了有多少現金,又把卡一張張拿出來排開,最後找到了身份證。


    夏長贏拿了個買牛奶送的手提袋,往裏麵裝了兩套衣服。


    他看到陸槐序蹲那兒搗鼓自己的錢包,沒有阻止,還說:“別看我的卡多,裏麵沒多少錢,估計連你存款的零頭都不夠。”


    陸槐序背對著,把夏長贏的身份證揣衣服口袋裏,邊把卡一一放迴錢包,邊說:“我可以養你,我允許你吃軟飯。”


    夏長贏問:“你不怕我軟飯硬吃?”


    陸槐序停下動作,迴頭看著夏長贏,咧嘴一笑,“幾把給你擰掉。”


    夏長贏:“……”


    “粗俗。”


    他拎著自己的兩套衣服走到陸槐序身後,彎腰伸手,一個手掌幾乎把陸槐序的整張臉包住,“我先把你鼻子給弄歪。”


    掌心壓著鼻子,陸槐序沒法唿吸了,他不扯開臉上的手,反而探手往夏長贏下身掏。


    夏長贏反應迅速往後跳開,“謔,你來真的。”


    沒掏到,陸槐序語氣遺憾,“要不是看你是我男朋友我讓著你,剛才那一下準叫你酸爽無比。”


    夏長贏嘖嘖道:“心狠手辣。”


    陸槐序將卡亂七八糟插迴去,合上錢包,站起身看到夏長贏拎著個袋子,拉開一看,是衣服。


    “你要去哪?”


    “去你家。”


    夏長贏拿起錢包,“監督你別去幹壞事。”


    陸槐序歎氣,“我真是服了。”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留宿嗎,滿足你的願望你還這個反應。”夏長贏拉著他往外走,“你太不聽話了,我得親眼看著你才放心。”


    “還有,是你讓我看著你的,你這小鬼忘性別太大,說過的話要算數。”


    陸槐序身體後仰,被拖著走向門口,又高興又煩,心情可謂極其複雜。


    但是,轉念一想,夏長贏主動去他家裏睡覺,機會難得,其它一切都可以拋之腦後。


    他笑嘻嘻地抱住夏長贏,“哥,你真好。”


    年輕人就是這樣,情緒一陣一陣的,喜怒皆表現在臉上,夏長贏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拍拍陸槐序的手,“鬆手。”


    陸槐序不樂意,依然把他抱得緊緊的,“又沒有別人,抱一下嘛。”


    夏長贏隻好讓他抱一會兒。


    等他抱夠了鬆開手,夏長贏從鞋櫃裏拿出鞋子,蹲下去給他換上,嘴裏念叨,“你就是個祖宗。”


    陸槐序沒皮沒臉,“你也是我的祖宗。”


    夏長贏神色一僵,“我不想當你的祖宗。”


    陸槐序絲毫不避諱,親昵地拉著夏長贏的手,依偎過去,“沒事的,他們是死的祖宗,你是活的祖宗。”


    夏長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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