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麵的報複結束。


    陸槐序坐在地上,瘋狂過後,心裏的空虛侵占了四肢百骸,久久的,他如一尊雕像一動未動。


    安全通道的門無人打開,樓梯間也沒人經過,想必是秦騰嶽做了安排,先在包間裏下藥,然後通過這處秘密電梯把人弄到樓上去……


    雖然有所防範,但他終究喝了那杯水,頭一直有點暈。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覺得好一點。


    他將秦騰嶽的手機、手表,以及領帶夾等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搜出來揣到自己身上,然後重重踹了對方一腳。


    秦騰嶽像隻被騸的死豬癱在地上沒有反應。


    這讓陸槐序感到無趣,轉身撐著牆壁拉開安全通道的門,“虛弱”地沿著走廊朝外走,走廊像是布了結界,沒有一個人,他一直走到大廳才碰見工作人員。


    對方見他衣衫有些亂,臉色蒼白,立刻過來將他扶住,“先生,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陸槐序指了指走廊,“搶……救命。”


    遠處的經理發現這邊的動靜,麵色一變,快步過來扶著陸槐序另一側手臂,“陸先生,您這是怎麽了?”


    陸槐序虛弱地說:“秦先生暈倒了,在樓梯間。”


    經理暗道不好,趕緊叫上人隨自己跑進走廊,尋找秦騰嶽去。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將昏迷不醒的秦騰嶽和奄奄一息的陸槐序一起送進了醫院。


    陸槐序本就是裝的,吸了會兒氧就說已經好了,要出院迴家。


    他讓守在身邊的酒店工作人員把經理叫來,說自己有事要告訴對方。


    酒店經理是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已經見過兩迴了,陸槐序猜對方肯定知道秦騰嶽的所作所為,百分之百是幫兇。


    他一副老實且著急的模樣問經理,“秦先生怎麽樣了?”


    經理態度非常好,“秦總正在做手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


    “這麽嚴重啊,到底是搶劫還是尋仇啊?”


    “陸先生為什麽這麽說?”


    陸槐序認真分析,“我的手機和紅寶石胸針不見了,手機沒多貴,可紅寶石價值十多萬,你們抬陸先生出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下他的腕表,也沒了,我以為是搶劫。”


    “可是現在隻有秦先生受傷,還那麽嚴重,我卻好好的,這麽想的話,感覺又有點像尋仇,專門衝秦先生來的?”


    他看著經理,一臉好奇道:“還有件事特別奇怪,我明明記得我隻是去衛生間洗臉,因為我有點醉嘛,醒過來卻在安全通道裏,我是怎麽和秦先去到哪裏的?”


    “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經理神情變得複雜,隻道:“我也不清楚。”


    “對了,你報警沒有?”陸槐序乘勝追擊,激動地說:“不管是搶劫還是尋仇,你趕緊報警吧,這件事太奇怪了,想想都好可怕。”


    “我的紅寶石沒了就沒了,秦先生受傷是大事,一定要報警把兇手抓住。”


    激動說完,他立刻捂住腦袋,唉聲歎氣,“頭好暈啊,你們的酒度數真高,我才喝兩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還是第一次喝醉,被人從包間搬出去都不知道,現在想來真令人後怕。”他摸摸自己的臉,對經理笑了笑,“幸好那人沒看上我這張臉,不然我也要跟著進手術室。”


    他像機關槍一樣連珠帶炮一頓輸出,經理顧慮許多也插不上嘴,等他說完了勉強扯了扯嘴角,說:“感謝陸先生和我說這麽多,我會向秦總轉達陸先生對他的關心,陸先生若是想迴家的話,我馬上安排車送您。”


    “不用,你事情多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坐車迴去。”走到病房門口,陸槐序怕他忘了,叮囑道:“一定要報警,讓警察把今晚這些怪事查清楚,我無條件協助調查。”


    “好的,屆時還要麻煩陸先生。”經理把陸槐序送到醫院門口,親眼看著人離開,迴到手術室外沒多久,護士送來檢查報告。


    “病房裏那個怎麽走了?”護士把報告拿給經理看,“他的血液裏含有少量γ-羥基丁酸成分,你趕緊把人叫迴來。”


    經理神色微僵,又很快隱藏過去,“我不認識他,沒有聯係方式。”


    “你確定他們不會報警?”賀自南在電話裏問。


    “肯定不會,醫院有我的檢查記錄,稍微一查就會查到酒店頭上,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上的救護車,隻要有我這個證人在,秦騰嶽不敢。”


    “況且,他以前害過的那些人,總有對他懷恨在心的,還有,他現在廢了,巴不得把這事死死捂住,私底下找人查哪查的過來啊。”


    去醫院之前,陸槐序把手機和紅寶石胸針連同秦騰嶽的東西一並藏到了酒店門口的花壇裏,他早有計劃,提前帶了現金。


    此時,他已經拿迴自己的手機,坐在花壇邊給賀自南打電話,邊扣上胸針。


    “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陸槐序拿起秦騰嶽的手機,按亮,“他的手機裏一定有重要內容,等我迴去插上充電寶,你好好查查。”


    “你還是趕緊打車迴家吧。”剛剛聽陸槐序講述了今晚的遭遇,賀自南心有餘悸,“被人看到就麻煩了,俞建安那邊還沒搞定呢。”


    陸槐序拿上東西,重新打了輛車迴家。


    經過河邊,陸槐序按下車窗,隻留下秦騰嶽的手機,其它的全部甩手扔進了河裏。


    司機注意到他的舉動,連忙譴責,“帥哥,朝河裏扔垃圾可不是好習慣啊。”


    “不是垃圾,我剛在花壇裏撿到的石頭,不想玩了。”陸槐序隨口就來。


    華燈璀璨,時間來到晚上十點。


    出租車停在靈澤巷口,陸槐序付了現金給司機,推門下車。


    似有所感,他抬頭望向對街三樓陽台,果然看到夏長贏站在那裏,屋裏燈光明亮,將夏長贏臉上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陸槐序收迴視線,轉身便走。


    握在掌心的手機在下一刻震動響起鈴聲,看到夏長贏的名字,陸槐序停下腳步,接通,“幹嘛?”


    夏長贏站在三樓陽台,遠遠地看著巷子裏,籠罩在橙黃燈光裏的背影,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注:γ-羥基丁酸,可製作麻醉藥品,俗稱聽話水,迷什麽水,攝入多了會短暫性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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