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發瘋般將陸宛婷護在身後的舉動,令四姨娘直唿過癮。


    沒想到一向欺負她們四房的容氏也有這一天。


    五姑娘心裏亦是深有感觸,她沒想到四姐姐也有被祖母厭棄的一天。


    “你們還站著幹嘛,還不快將她給我綁起來?”


    “侯夫人到!”


    就在幾人僵持時,侯夫人被秋嬤嬤和晴雯一同攙扶著走了進來。


    隻見她臉色憔悴,麵部浮腫。


    按說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劉氏她並不願意被人瞧見。


    可也是因為她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若不能當場見證害自己的賤人被抓,她屬實咽不下心裏這口氣。


    侯夫人看向掙紮不已的陸宛婷,“我聽說這罪魁禍首抓到了,是你?”


    劉氏抬眸看向四姑娘,眸光瘮人。


    “不,不是我,夫人,害你的是伍薇薇,和我沒有關係……”


    即便被自己的丫鬟當場指證,可四姑娘仍不願意承認。


    “是嗎?”


    侯夫人看向她,“我院裏張管事剛剛抓到一個想要逃跑的丫鬟。


    她說她叫纖雲,不知道四姑娘可認識?”


    聽到纖雲被抓,容氏母女臉色變了。


    “不,夫人,纖雲絕不是想要逃跑,你肯定是誤解了。”


    “是不是誤解,等她來了你一問便知。”


    “張管事,把她帶上來。”


    纖雲被侯夫人院裏的張管事給帶了上來。


    見她手裏抓著一個包袱,臉色驚惶看向自己,陸宛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四姑娘,我,我……”


    “纖雲,是不是你母親的病又犯了,你怕婷姐兒不讓你走,所以私自逃出去?”


    容氏在她開口前便截斷了她的話。


    纖雲聽到這話,連忙朝老太君跪了下來,求饒道:“老太君,四姑娘平日對院中奴才較為苛刻。


    奴婢也是沒辦法,這才想著私自離府迴去探望。”


    晴雯卻扯住纖雲,“纖雲,你剛剛當著我們侯夫人的麵,可不是這麽說的?”


    “晴姐姐,剛才奴婢是受懼於侯夫人的威嚴,不得下順著您的意思說,那是違心之舉。”


    纖雲的賣身契還被容氏抓在手裏,她哪裏敢真的出賣主子。


    “嗬嗬,當真是好手段。”


    侯夫人看向容氏,想不到都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想著苟延殘喘。


    就在這時,李管家進來了。


    看著眼前這陣仗,容氏母女被幾個仆婦圍著,這情況怎麽和他剛剛離去時完全不一樣。


    他一時摸不清狀況,正準備向老太君匯報自己查探到的情況。


    卻聽平姨娘輕斥陸宛婷道:“四姑娘,你別狡辯了,賀丫丫都被你滅口了。”


    滅口?


    李管家愕然。


    他餘光瞥見平姨娘朝他使來的眼色,心知她已經和三房決裂了。


    “李延年,你把查到的事說清楚。”


    然而老太君卻不管她們中的彎彎繞繞,而是問向李延年。


    “迴老太君,老奴幸不辱命,剛剛特地找到了昨日的監工。


    從他口裏邊,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說到這,他看向麵帶希翼望著他的容氏母女。


    他決絕說道:“監工師傅說他的徒弟迴來拿工具時,曾看到一個身穿紫色衣裙,麵上帶有一塊黑色胎記的小丫鬟拎走了一小桶生漆。


    那小師傅現在就在院外等候,老太君可要召他進來?


    聽到這,便見陸宛婷身子搖搖欲墜,容氏麵色慘白。


    紫色衣裙,麵帶黑色胎記。


    眾人看著躲躲閃閃的纖雲?


    這說的可不就是……


    晴雯抓著纖雲的手:“纖雲,你還有何話可說?”


    “老太君,饒命啊!”


    纖雲見被人揭穿了真相,無話可說的她隻得跪下嚶嚶求饒。


    “纖雲,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是受何人指使?”


    侯夫人看著她,眼帶厲色問。


    “老太君,侯夫人,這一切都是容姨娘指使的,是四姑娘命我將生漆塗抹到五姑娘的琴上。


    說隻有五姑娘過敏不能表演,她才能替代她上台演出,才能搶了她的婚姻嫁給林家林大公子……


    纖雲倒蒜般將陸宛婷的計劃和盤托出。


    聽著這話,四姨娘氣不過上前大罵道:“容氏,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這十數年來我一直對你忍讓,為著幾個孩子我也從未和你紅過臉。


    沒想到你背地裏居然使出這樣的手段對付清兒,你們母女還是人嗎?


    “你胡說八道,林夫人本就看中了我,若非陸宛清橫插一腳,如何能輪得到她……”


    既然都知道了,那她還掩藏什麽。


    老太君拄著拐杖的手此時青筋畢露。


    她沒想到四孫女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即便就是這樣,婷姐兒你也不能給滿京城的貴女下毒。


    枉費我從小到大那麽疼愛你,你眼裏有沒有我這祖母?還有沒有我們定國侯府?”


    老太君手裏的拐杖重重敲擊著地麵,她隻覺渾身血液流速加快,胸口心髒砰砰狂跳。


    “祖母我沒有,我沒有對她們下毒。


    那事不是我做的,我發誓……”


    陸宛婷跪在老太君麵前,扯著她的衣襟。


    “祖母你原諒我,你原諒我。


    我隻是讓人給五妹妹的琴上抹生漆而已,這點我承認,可別的它真的不是我做的……”


    她矢口否認道。


    伍薇薇看到這,頓時朝五姑娘身邊的絲竹使了個眼色。


    絲竹會意,連忙朝陸宛婷道:“四姑娘,剛剛賀丫丫都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賀丫丫現在死了,還是被你殺死的,可以說死無對證。


    何況就即便不是你,可她是你的丫鬟。


    事情有因便有果。


    想必您平日裏對待丫鬟苛刻,賀丫丫為了報複你這才會給賓客下毒。


    說到底,這一切也還是你造的孽……”


    容氏惱怒的瞪了絲竹一眼,“老太君,這一切不過都是絲竹這丫鬟憑空揣測,現在賀丫丫死了。


    婷兒說了不是她做的,我相信她。”


    看著眾人吵吵鬧鬧,老太君隻覺事情若是再不善了,隻怕不好收場。


    “都別吵了。”


    老太君聲音沉重。


    “事情皆因婷姐兒而起,她是侯府的罪人。


    如今犯下大事,李管家,即刻將她遣送至家族庵堂,永世不得迴府。”


    看著陸宛婷被人連拖帶拽帶離永安堂,伍薇薇心中叫好。


    “老太君,不要啊!婷姐兒還小,她不懂事……”


    容氏磕頭求饒道。


    老太君看向眼前的容氏,都是這個容氏。


    若不是兒子當時貪圖容家皇商的便利,也不至於納了個禍水進來。


    “容氏,你縱女犯錯,不會教條。


    名下三少爺,六姑娘明日起送至劉氏名下教養。


    至於你,禁足雁歸樓,三年內不得踏出院中一步。”


    說完老太君闔上眼,朝眾人揮了揮手。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聽著老太君的處罰,便見侯夫人擰了下眉。


    當真是便宜了容氏,自己居然還要給她教養兒女。


    晴雯扶著侯夫人小心翼翼邁出院門。


    身後的伍薇薇看著這一幕,隻覺這背影似曾相識。


    她腦中頓時閃現出了幾個畫麵。


    是了,她想起來了。


    是她。


    那個鬥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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