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並沒有傳說中那麽陰森恐怖。一禁天是魔族的王都,和凡間一樣,這裏有太陽,有綠水青山,有鳥語花香。隻是他們身為魔族,流著黑色的狂躁血液,以打獵吃生肉為主。


    比起陰暗的人心,魔族的子民更加愚鈍單純。


    天族將魔界劃在敵對區,一味地認為除魔衛道才是正義之舉。魔界隻過自己的日子,並沒有計較什麽。天族四境聖天暗中生間隙,又對魔、妖、冥三界極力打壓,自以為踩在妖魔鬼怪的頭頂上便是高貴。


    天族不入魔界,其實隻是天族自己定下的規矩罷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魔族有多熱情好客。


    姬蘭花上次進入魔界,是因為煜魔風看他一個人苦苦守在界門很可憐,所以順手把他拎進去了。


    不過,煜魔風騙他去一禁天方羅殿的下殿,害得他找了兩天的出口才被魔奴發現,然後引路去麵見魔君白荊溪。


    這一次,姬蘭花打著宣告喜事的借口,和阿蘿一起迴魔界。


    “小蘿卜,這樣做會毀了你一輩子的幸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踏進魔界的第一步,姬蘭花心懷愧疚。


    “我說過要幫你想辦法的,曾經的承諾不會食言。”醉酒剛剛清醒的阿蘿,頭還是很疼,暈暈叨叨的。


    她半眯眼睛,懷裏緊緊抱著上清景震劍,走著走著,想過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睜開眼睛拉住姬蘭花的衣袖:“花花,我隻有一個請求。”


    “你說。”姬蘭花拿過上清景震劍,笑道:“劍不離身,你得背起來,這樣抱在懷裏多累啊。”


    他幫她把劍係起背上,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她說:“可不可以在華山府設一座禪院呢?我答應過玄鑒,不管以後我身在何處,一定會留一座禪院給他。”


    “玄鑒?他不是四象門羽冬宮之主嗎?既然有家,他理應不再跟隨你才對。”姬蘭花說。


    “我答應過要照顧他,這是唯一的條件,花花。”阿蘿拉拽著他的衣袖嘟嘴撒嬌。


    “好,我會找一處最清幽的地方建一座禪院給玄鑒,我們一起照顧他。”姬蘭花笑了笑。


    阿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往前走,似一夜間曆經滄桑,瘦小的身影背著一把長劍,挽起的頭發用萬海禪杖發簪緊固。


    說她是仙門小道童,太過瘦弱,恐怕連路上一隻流浪狗都打不過。


    姬蘭花不安的問:“也許你答應過他什麽承諾,現在為了我們而舍下他,你會後悔嗎?”


    “花花,我餓了,你快點跟上。”阿蘿揉揉咕咕叫的肚子岔開話題,不想談論任何關於煜魔風的事情。


    一禁天,方羅殿。


    陽光明媚的早晨,白荊溪、千允修、玄鑒三人在方羅殿門口坐成一排,豆沙伸長舌頭蹲在玄鑒身邊,姬蘭花牽著阿蘿的手向好友們宣告成親的喜事。


    白荊溪鼓掌表示祝賀。千允修腦海裏響過一個炸雷,像是受了重大刺激,她一把掐住白荊溪的胳膊,疼得白荊溪發出幾聲淒厲的貓叫聲。


    玄鑒起身上前推開姬蘭花,拉起阿蘿的手,皺眉問:“姐姐師父,風哥哥怎麽辦?你為什麽要嫁給這個人?”


    他臉上的長條傷痕在白天變得明顯,阿蘿伸手觸探,心疼中帶著嚴厲的責問:“這是什麽時候傷的?怎麽弄傷的?”


    “姐姐師父,你不能嫁給姬蘭花。”玄鑒哀求道。


    “玄鑒,蘭花說要在華山為你設一處禪院,我們不會丟下你的。”阿蘿笑說:“以後你在華山也可以誦經拜佛了,我陪你呀。”


    玄鑒指著姬蘭花,勸說阿蘿:“姐姐師父,為什麽是他?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若是你有苦衷,玄鑒也可以替你分擔,我可以還俗。”


    “等一下,小和尚,府君大人我怎麽就不能娶你的姐姐師父呢?為什麽不能是我?煜魔風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樣偏袒他?”姬蘭花用手指戳了戳玄鑒,沒想到換來玄鑒一個白眼。


    “阿蘿,你和......華山府君是認真的嗎?”千允修問。


    “小蘿卜,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慎重一下!”豆沙鼓起眼睛瞪了姬蘭花一眼。


    “你們這叫祝福嗎?聽起來巴不得拆散他們。”白荊溪翹起二郎腿,打開折扇悠哉扇風。


    千允修露出狐狸爪子按在白荊溪的臉上,她怒聲威脅道:“你給老娘閉嘴!”


    白荊溪僵坐在那裏,稍微動一下都有毀容的可能。他斜眼看向千允修:“狐狸,本君警告你,敢威脅魔君,你會被碎屍萬段的!”


    千允修收迴爪子,她站起來興衝衝的跑到阿蘿麵前,癡癡的問:“小蘿卜,你說王母娘娘管不管六界的婚事?她老人家會不會給我賜婚呀?”


    眾人一愣,姬蘭花大笑,問:“小狐狸,你是不是看上魔君了?這件事我們都同意,不需要勞煩王母娘娘了。”


    “華山大人,兩個不相愛的人,卻要忙著成親,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白荊溪有些不悅。


    “姐姐師父,你真的再想想。”玄鑒說。


    “好啦!”阿蘿走到白荊溪旁邊的空座坐下,她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華山府在六界有權有勢,蘭花不會虧待我的。”


    “那是!我會把小蘿卜捧在心尖兒上的,就因為你們在魔界,我們第一時間趕迴來告訴你們,連華山家老都沒拜見呢。”姬蘭花拍拍玄鑒的肩膀:“玄鑒,跟我們迴華山吧。”


    玄鑒還在猶豫,白荊溪說:“你要是不樂意去華山,留在魔界陪本君也行啊。”


    “那個......其實我想知道苦主大人和我家泰山大人沒事吧?”千允修看了看阿蘿,又看向姬蘭花。


    阿蘿幹笑兩聲,擺擺手道:“他們能有什麽事,沒事兒!還說要送我最好的賀禮,對了對了,你們也得來淵川慶賀,也得給我和蘭花送禮!送吃的也行,我挺喜歡吃的。”


    “隻要你覺得幸福,那就夠了。”玄鑒雙手合十說:“青淵神君之前要教我醫典,我會迴淵川跟隨神君好好學習的。”


    “我家玄鑒真棒!”這一笑,阿蘿笑得很甜。


    冥界地府,三途河邊。


    “什麽!子汐,子汐要嫁給姬蘭花?”溪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的吼叫聲驚嚇到排隊喝孟婆湯過奈何橋投胎的鬼魂。


    “你小聲點!把我的鬼顧客都驚著了。”孟江嫌棄的望了溪霧一眼,趁溪霧發呆的時候,抬起湯勺給他懷裏的魚喂了一勺孟婆湯。


    孟江偷笑著繼續給下一個鬼魂打湯,那鬼魂一臉鄙夷的說:“喂魚的,我不要!給我換新的!”


    “哎!我說,你區區一個鬼魂有什麽資格跟我孟婆叫板?不喝就自己跳下三途河去,那裏更好喝!”孟江把碗塞給那個鬼,一句話噎得鬼魂隻能默默抬碗喝下用喂魚的湯勺盛起來的孟婆湯。


    “不行!這不對啊!我覺得子汐一定被他威脅了!”溪霧掀開鬥笠上的麵紗,他紅腫著眼睛認真看著孟江:“阿江,我們去搶親吧!我帶著魚,你帶著湯!”


    “你帶魚?我帶湯?”孟江嗤笑道。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溪霧問。


    “你帶魚去,是想水煮還是紅燒?我可先說好,孟婆湯忘憂忘情,不能煮魚的,還有,我不太會打架。”孟江嗬嗬一笑,沒有理會站在旁邊愁眉苦惱的溪霧。


    “搶親!不是去湊菜品。”溪霧說。


    “既然王母娘娘把三位府君的婚禮定在淵川舉行,告訴我,你這是打得過淵川八百萬禁衛軍呢,還是打得過五嶽?到時候六界都會派有實力的統領去賀禮,什麽冥王、魔君,妖族現在是山海鬼洲勢力大,應該是鬼燈去,葬末天大人也會去吧。且不說六界這些人物,僅一個苦海煜魔風,你打得過嗎?”


    孟江說的有道理!溪霧放下麵紗抱著他的魚有些失落。


    “好啦,乖乖養魚吧,搶親這種事情,還得煜魔風大人那種人物親自來,這樣才穩妥嘛,不過煜魔風大人怎麽輕易把到嘴的肥肉給別人了呢?”孟江不理解大人物在想什麽,他聳聳肩,繼續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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