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今天上午在客棧的時候,長樂這小子怎麽下樓這麽晚呢,原來在給自己‘藏私貨’啊,這小子,到哪都是光想著吃!我拿眼斜瞟了一眼長樂,長樂的臉懵懵的,還挺可愛,我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仔細想來,每次大家一起下山執行任務,長樂總是能“出其不意”的幫到大家,尤其是關鍵時刻或大家束手無策、一籌莫展的時候,而他幫大家脫困的舉動有時則完全是“無心而為”或巧合而已,就拿今晚來說,這小子本來給自己夾帶的“私貨”竟然成了五個大宋將士的救命稻草,暫時拯救了五位將士的生命!為將士們爭取到寶貴的時間!這小子,可真是一員福將啊!


    黑夜,月色寧謐,月明星溢,抬頭望去,天穹浩瀚,星光璀璨,宇宙之廣闊無垠,自然之偉大,不能言表,如此美景,若我眼前沒有重病傷患,或許會是另一種心境。


    裴大俠點燃的篝火還在熒熒燃燒,幾陣涼風吹過,正常人可能感覺舒適宜人,可對於虛弱傷患來說無異於隱形殺手。我對麵色凝重的裴大俠說道:“裴大俠,現在這五個軍士身體虛弱,疾病纏身,我們身處荒郊野外,無衣無藥、缺水少糧,在這裏待著不是辦法啊。”裴大俠說道:“這我知道,可不待在這又能怎麽辦?一者,這群軍士重傷在身,不能行動,需要靜養,不能再受顛簸,我們也不好背扛,即便說能背扛,現在軍士有五個人,我們一共四個,總不能扔一個在這吧?二者、天黑林密,周圍野獸四伏,即便咱們四個背上他們五個,也不便趕路啊。三者,即便咱們克服萬險,把這五個軍士背迴宿州,一時間也難以安置他們,為今之計,隻能在此等候你師傅派來的後援了。”


    我苦笑著說道:“啊?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啊?我有個辦法。”裴大俠:“說。”我:“您和長樂在此看護五個軍士,我和欒師兄迴城一趟,在城裏置下香床軟臥,做好飯食補藥,再帶來足夠的人手、物資,把這五個軍士接迴城裏。”裴大俠高興的說道:“如此甚好!甚好啊!小兄弟果然足智多謀!時間寶貴,快依你所說,快快行動吧!”


    我和欒魁互視一眼,點頭示意,然後我倆簡單的長樂、裴大俠道別一下,就迅速離開了。往迴走的路上,還得說欒魁有經驗,我都分辨不出來時的路了,人家欒魁記得一清二楚,而且他還能在林子裏通過天上的星星辨明方向,在他的領導下,我們從林子裏直接來到了一條官道上。


    按我的意思,準備直接從官道上直奔宿州城,剛走兩步,隻聽欒魁說道:“等等,宋師弟。”我扭頭問道:“何事?”欒魁說道:“宋師弟,你我一早就在山裏轉,下午又經曆了大戰,現在早已使盡力氣,如此行事,咱倆光用兩隻腳往宿州趕實乃不智之舉,另外,咱們恐怕還沒到宿州就先累死了。”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欒魁沉著冷靜的說道:“據我觀察,咱們現在所在的這條官道和早上那個野店所在的官道是同一條,如果沒猜錯,咱們順著官道接著往後走,很快就能到原先那個野店的位置,而咱們的馬匹就拴在野店附近,到時咱們騎上馬再往宿州趕,豈不事半功倍!”我興奮的大叫道:“對!欒師兄,咱們就這麽辦,事不宜遲,快走吧!”說罷,我和欒魁沿路跑了起來。


    緊趕慢趕,我倆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官道上狂奔,沒一會兒,我倆看到就看到了在官道一旁拴著的一排馬匹,我倆直接衝了過去,牽出兩匹,快馬加鞭的趕往宿州。


    在官道上跑了一會兒,隻見前方浩浩蕩蕩的來了一隊人馬,大約一百多人,軍漢平民混雜,隊伍前麵有三四十軍人騎著馬,舉著火把,後麵跟著的部分軍人和老百姓帶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在官道上小跑。我和欒魁騎馬趕上去,兩方對壘,我高聲問道:“前方所來何人!”一個身穿鎧甲,頭戴軍盔的軍人高聲迴到:“吾等乃是俸淮南路提典刑獄司何大人之命,前去齊橫山裏絞殺契丹殘寇的!爾等何人?敢阻擋吾等去路?!”我說道:“將軍來的正好,我們是江湖義士,在江湖上得到消息,特來調查士兵失蹤一事,為朝廷分憂,今日在山中撞見一夥契丹賊兵,盡數剿滅了,又找到了失蹤軍士五人,失蹤軍士傷勢較重,他們在山裏行動難便,所以我等留下人手在原地看護軍士,我倆特來城裏報信,請求援助啊!”


    當兵的領隊一聽,驚喜的說道:“閣下此言當真?!”我著急的說道:“哎呀!定然當真!我倆皆乃幹柴劍劍主盧啟敬門下弟子,所言皆為實言!將軍切莫多問,跟我這師兄進山裏吧!”當兵的領隊說道:“哦!原來是盧先生的高徒,你之所言,我等信服了,少俠隻管在前引路,我等定然緊緊跟上!”


    我對欒魁說道:“欒師兄,你帶他們進山吧,我迴宿州,找師傅,找知府,安排下香床軟臥,煎好飯食補藥,等你們迴來。”欒魁說道:“好,你去吧。”欒魁說罷,我駕馬繞開了眼前一隊人馬,直奔宿州城。欒魁喊道:“大家跟我來!”接著,他就在前頭帶起路來。


    我一路快馬加鞭,先迴到早上下榻的客棧,到二樓一找,隻有李阿福在,李阿福看到我趕緊問道:“宋師弟!你迴來了!怎麽樣?事情解決了嗎?軍士們找······”他還沒說完,我著急忙慌打斷他問道:“李師兄,師傅呢?”李阿福說道:“師傅現在在宿州衙門裏,跟知府大人和提點刑獄司大人在一起,他怕你們迴來找不到他,特讓我迴客棧等······”李阿福還沒說完,我直接衝下樓了。出了客棧,我騎上馬,快馬加鞭的趕往宿州衙門。


    離著宿州衙門還有一條街,隻見衙門外燈火通明,火把林立,把守的人眾多!我騎馬再往前走了幾步,有士兵上來攔我:“什麽人竟敢擅闖府衙重地!快快下馬,表明身份,否則格殺勿論!”我也不管他們,駕馬往前衝了衝,一直衝到府衙門口,接著我停住馬,下了馬。眾士兵舉著長槍把我圍住,他們不斷喊道:“站住!別動!”我大聲說道:“我乃盧啟敬之徒,要見我師傅!要見提點刑獄司大人!我有要是稟報!切勿攔我!”


    眾士兵哪管這套,那長槍對著我,圍著我,口中不斷喊道:“站住!別動!”我站在原地不斷大喊,解釋:“我有要是稟報!要見提點刑獄司大人!切勿攔我!”我大叫了兩三遍,終於從人群中出來一個頭領樣子的人,眾士兵安靜下來,那人問道:“你說你有要事稟報,要見提點刑獄司何大人?”我說道:“正是!”那人說道:“有腰牌嗎?”我疑惑道:“什麽腰牌?”那人不屑的說道:“連腰牌都沒有,還想見何大人?笑話!”我趕緊解釋道:“我確實沒有你所說的什麽腰牌,你進門去通報何大人,說盧啟敬弟子有要事稟報!他定知我是誰!你一去通報便知!”那人嚴厲的說道:“現在宿州情勢危急,契丹人虎視狼顧!城內遍布契丹細作,恕我不能替閣下稟報。”


    我一聽這話,最後一點好脾氣也沒了,我怒罵道:“混蛋!你推三阻四想幹嘛!耽誤了軍情你擔待的起嗎!快去給我通報!”我這一罵,氣勢十足,聲音極大,把眾將士嚇退一步,他們拿著長槍對準我,神色緊張。那個長的像頭領的家夥,一開始還不敢說話,但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一直畏首畏尾也有失麵子,於是他鼓出一句:“他娘的!你讓我通報我就去通報啊!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你個小王八蛋,狗屁不是還敢命令我!左右!給我擒了!”


    領頭的一下令,眾士兵就端著長槍往前走,我一看這形勢,也真是無語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我說不清啊!明明他娘的已經到府衙裏,跟師傅也就咫尺之距,愣是被這群催命鬼給攔在這,見不得師傅說不得事!跟契丹人打了一天都沒死,這次難不成還要死在自己人手裏?我心中咽下一口窩囊氣,心一橫,拔出身後的寶劍,心想,今兒就今兒了吧!今天你們讓過我也得過,不讓過我也得過!


    情勢危急,火藥味十足,眼看著我就和這群守門官兵打起來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接著響起的就是收住馬時,馬的嘶鳴聲。人群外一人大喊道:“刀下留人!我有何大人令牌在此,誰敢造次!”


    眾人一聽,連帶著我,全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隻見在我西側不遠方,停止一匹高頭大馬,馬上坐著一人,長的是身形高瘦,氣宇軒昂,此人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腦袋碩大,束發,頭戴小包帕,眼睛不大,目光入炬,方嘴圓臉,鼻正腮平,此人正是我師哥:李阿福!


    李阿福手舉一牌,飛身下馬,直奔我而來,他所到之處,人人避讓,恭敬有加。李阿福一路走到我身邊,擋在我身前,對那個兵頭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這裏有何大人親發令牌,見令者必行方便,誰敢阻攔?”那個兵頭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是是。”李阿福接著說道:“此人是我師弟,乃俸何大人之命特來匯報情況,你等讓他進去,不得阻攔!”兵頭說道:“是是是,來,讓開道路,讓兩位少俠進去。”眾官兵一聽,“嘩!”讓開了一條路。我和李師兄直接從眾士兵身邊走過,進了衙門裏。


    我邊走邊說道:“師兄,你也真是的,剛剛在客棧,你把這令牌給我便是,怎麽這會兒才送來,你要再晚來半步,我非和那群當兵的打起來不可。”李師兄說道:“你還說呢,誰叫你走那麽快的,還不等我張嘴,你便溜得沒影了,我哪有機會給你啊。”我著急的說道:“唉,確實是我急了,好了,咱們不提了,見師傅要緊。”說完,我倆以邁進了衙門大堂。


    大堂裏並沒有人,我倆繼續走,從大堂進了後堂,一掀後堂門簾,隻見四個軍漢各站房屋死角,別刀跨步,側身對著門,在看屋裏,一張圓桌,四把方凳,東南西北各做一個,東北兩側各坐一穿官服的人,東側一人頭戴襆頭,穿紅色官服,北側一人頭戴襆頭,穿綠色官服,西南兩側,西一側坐著一個武將,正朝我和李阿福,他身穿甲胄,以甲身掩護胸背,用帶子從肩上係聯。腰部用帶子從後向前束,腰下垂有左右兩片膝裙,甲上身綴披膊(掩膊)。兜鍪呈圓形複缽形,後綴防護頸部的頓項。頂部突起,綴一叢長纓,看起來非常的有魄力,南一側坐著一仙風道骨的老頭,頭發半白,正是盧前輩!圓桌上擺著茶壺茶碗、水果、幹果,在桌子周圍坐著的幾人身旁,有幾個年齡不大的丫鬟,站在一旁服侍,那個武將身後站著一青年,正是王德貴。


    我和李師兄一進門便被軍漢攔下,我倆剛要解釋,師傅張嘴道:“軍士切莫動手,這是我的兩個徒兒。”兩個當兵的退下了。師傅見到我十分高興,他先問了我幾句身體可好的話,我說雖受小傷,但無大礙,師傅一聽,這才放心,然後他一一給我介紹在坐的人,穿紅衣服的老爺便是提點刑獄司何大人,穿綠衣服的是宿州知州孫大人,那個軍人是王德貴的大伯,也是宿州的步兵都頭,我和李阿福一一問好。


    我這一路來,到處喊話,嘴巴從中午以後滴水未沾,嗓子早已啞了,師傅聽出我的嗓音問題,待我問安後,先給我倒了一杯茶讓我飲下,我一口飲下,師傅又連倒兩杯,我連著飲下,頓時感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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