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不低的說話聲。


    “這王寬真是個多事的!若不是他,我們下學後,還有個耍樂子的地方呢。”


    “可不是,有國子監學子的名頭在,耍樂子的地方都不好進,就怕被人認出來,再被國子監退了學,丟臉的同時還誤了前程。


    那地正好在城外,不用擔心被人知曉,又花樣繁多,極是有趣,大好的地方就這麽被他毀了,真是可惜。”


    “我家人險些被這事牽連,要不是崔家通知的快,你們也隻能在牢獄中見我了,哦,不對,是互相見,誰也跑不掉!”


    “那小子夠狠呐,平日裏四處打聽,定是早就知道這件事,要不然,左相為何去的那麽巧!


    他故意身臨險境,踩著我們往上爬,還在陛下麵前露了臉,如今在施家地位穩固,前途也是一片大好。


    最可恨的是,我們被他踩了一腳,還得捧著他,哄著他,誰讓他爺爺是左相呢?”


    “家世不如人家,心眼兒也不如人家,所以啊,咱們該低頭的時候還得低頭。”


    吐槽完後,這些人又轉了話鋒,迴憶起那風流之地的點點滴滴。


    言語下流的品鑒著玩過的女子,更是爭相搶答著失足女學子身上隱私的胎記,措辭汙穢,不堪入耳,那yin笑聲,更是刺耳的很。


    也有人極喜歡箭射活人,直言那卑賤的求饒之語和臉上驚恐的表情,大大取悅了他們,更是商量著乞丐易得,不如抓一些,圈養起來,再建一個玩耍之地。


    廉寶英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拿出隨身攜帶的大彈弓,挑了塊大石子,極是精準的彈射出去,打掉了笑容最大之人的門牙。


    事發突然,那一群人還沒緩過神來,笑聲在門牙掉下後,依舊持續了幾個唿吸,再經過短暫的驟停,笑聲就突然轉換成痛唿,響徹整個林子。


    男子學院範圍很大,而這片林子極是隱蔽,風起時鬼唿狼嚎,極少有人過來,所以哪怕叫的再大聲,也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附近的那幾個學子,大多是圖清靜過來讀書的,看入神時,兩耳不聞窗外事,唿救又如何,若真出事,還能少一個競爭對手呢。所以,隻一聲痛唿,聽見了,也不會有人往這邊走。


    見同伴被打,其他人尋找著石子的來源。


    廉寶英也沒打算躲,直接躍上了牆頭,露出了整個身形,“別找了,人是我打的,至於為什麽打,欠揍!”


    王寬這時也從假山後繞了出來,意在護著衝動的廉寶英。


    “確實是欠揍,”王寬說道,“還真是巧,同選了這麽一塊地,就聽到了你們的抱怨之語,真是對不起啊,前些日子,將你們給踩疼了。


    我是無心也罷,有意也罷。被踩疼了,還不長記性,身為國子監的學子,什麽話都敢往外說,王某,視你們為恥!”


    “說的好!”


    廉寶英呱唧呱唧的鼓起掌來,“此事我定要告到祭酒那,你們這種人也配在國子監當學子!”


    那群人慌了一下,又立馬鎮定下來,矢口否認,沒有實證,告了也沒用,隻說對方惡意栽贓,沒準還能反告一局,解一解這些日子的鬱氣。


    這麽一想,那群人又牛氣了起來,知道這林子人跡罕至,便大著膽子又說了不少挑釁之語。


    廉寶英再次衝動,跳下牆頭,衝過去就要上拳頭,王寬趕忙攔截,“沒有實證,你若再動手,我們就成了不利的一方。”


    “怕什麽!先打舒坦了,等鬧到祭酒那裏時,拚的就是長輩的官職,你爺爺是左相,我是廉家軍之後,哪一個拿出來都能完勝他們。”


    好像,是這麽個理兒。


    嗬嗬,那老頭子應該是被第一次叫家長吧,場麵定會很有趣。


    王寬不再阻攔,反而是一臉的躍躍欲試,更是衝在廉寶英的前麵。


    可出師不捷,靠自己努力走出來的孩子,終究是比不上世家培養的,胡亂的幾個招式,還抵不住對方從小練出來的花拳繡腿。


    “廢物玩意兒!”


    廉寶英吐槽了一句,衝上去幫忙,兩人對上了一群人,隱隱的有些打不過。


    文昭君急了,拿起廉寶英落下的彈弓,在牆頭上打輔助,還別說,挺準的。


    離簇舔舔貓爪子,誇了她一句。


    文昭君臉紅,“女子學院也學騎射,我成績挺好的,雖然沒玩過彈弓,不都是瞄準嘛,不難。”


    見離簇太悠閑,文昭君請求道,“黑將軍,你要不去幫個忙?”


    “我下去,就是欺負小孩子,放心,有生命危險時,我會救他們的。”


    桑晴曉這時甩出了兩道符,符文附身後,兩人不會被打痛,也不會感覺到疲憊,精神抖擻,再無顧忌,隻剩勇猛了。


    局勢反轉,那群人身上的傷勢和疲憊越來越多,眼看著有些人要逃。


    離簇終於出手,自己給戰局畫了個大範圍,誰敢出圈,它就撓上一爪子。


    動靜越鬧越大,終於引來了不少人,先是學子。


    女學子聽到文昭君訴說事情經過後,有一些將門之後,也爬上牆頭,幫忙砸人。


    而男學子們,多是站在一旁,還站得遠遠的,以防殃及自己。


    之後,到來的是夫子們。


    見打的差不多了,廉寶英和王寬不等夫子訓斥,直接停手,退出戰圈,站的恭恭敬敬的,瞧著可乖了,與剛剛的勇猛判若兩人。


    祭酒和兩個掌院最後出場,先不問事由,而是等學院的大夫給學子們做過初步診斷後,將人帶進了守規堂。


    一番詢問,明白了事情原委,雖那群人無賴的狡辯,文祭酒並沒有聽信。


    國子監雖然控製好了輿論,沒有在民間廣為流傳。可朝中,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國子監也因此陷入極大的信任危機中,學院裏雖平靜。


    可夫子們日日參會反省,而祭酒與兩個掌院已經被皇家和高官,質詢了好幾次,當真是煩不勝煩,如今又鬧了這麽一出,一肚子的火,總算是能發泄出去,借此事,若是能鏟除幾個毒瘤,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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