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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裏不再理他們,提著刀衝上前,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留。


    其他人見她如此生猛,早已嚇得無心反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十裏揪住首領的衣領,“跑什麽?”


    對方恍如天塌,哭喪著臉,“姑奶奶,我不記得我們哪招惹過您,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以後我一定帶著我的兄弟改邪歸正,除暴安良,認認真真做個人。”


    “你們做人做鬼都與我關,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迴答,我便放你走。”


    “您問,您問,我定不敢有一句隱瞞。”首領說完這句話,忽然眼睛一亮,掙紮起來,大喊道,“軍師,救我!”


    十裏順著他的視線反頭看去,眉頭微挑,有些詫異,“你怎麽會在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同在國子監武學堂習武的林星宇。


    林星宇本來在山寨內處理事務,逃迴去的兄弟說,寨子口高人滋事,兄弟們抵不過,讓他趕緊去救首領,於是便出來看了,沒想到這麽巧,會在這裏遇見,那個三年未曾有消息的她。


    一向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被驚訝充斥,隨之而來的便是喜悅。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埋藏在心裏多年的人。


    幾乎是同時,他也問出了那一句,“你怎麽會在這?”


    聽到十裏的問話,有一瞬間的呆滯,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苦笑道:“家裏犯了錯,被流放到這了,你呢?”


    “尋人。”


    手裏看十裏是林星宇,臉上表情轉了幾轉,最終定格在慶幸,用熟稔的語氣同十裏道:“原來姑娘是軍師的故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姑娘,咱還打什麽,趕緊進屋坐,正好是吃飯的時候,姑娘大老遠的來,想必也口渴難耐,進屋喝口水,吃些東西,看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說,就把寨子當做自己的家。”


    林星宇也開口為他求情,“十裏姑娘,當初我流放到邊疆路上生了一場病,被扔下之後,是他救了我,還懇請你放了他這一迴,我林星宇今後任你差遣。”


    這話他說的一點也不勉強,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你連秦恆都打不過,我要你幹嘛?”十裏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鬆開手,將首領的衣領放開,“我本就沒打算殺他,隻要他迴答出我的問題。”


    伸腳踢了下因她放開而跌坐在地的首領,給他看遠馳的畫像,“一個月前,有一商隊從嶽陵丘經過,領頭的是此人,你可見過?”


    林星宇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還是怪自己太沒用。


    “你等等,我想想。”看到遠馳,首領心中咯噔一下,臉上不曾表露,裝作努力迴想這個人。


    十裏等得有些不耐煩,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想好了沒有?”


    首領忙不迭點頭,“想好了,沒……”


    “此人一月之前確實在這裏停留過。”林星宇插話道。


    首領的表情有些不好,同時又害怕十裏手上稍微用力,他的人頭就落地了,連忙改口,“見過,見過。”


    “他帶了一批貨,前往沙城。這三年遠馳一共送過六次貨,每次都是從你這裏經過,對嗎?”


    “……是。”首領頭上冷汗連連,看來這姑奶奶什麽都知道了。


    “他帶的那批貨,不好走官道,於是隻能從沙鬼猖獗的嶽陵丘走,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雁過拔毛的沙鬼會讓他們安然無恙的走出他們的老巢,你思考過這個問題嗎?”


    首領被她臉上那抹笑背脊發涼,“每過一次路,他們便給我們一萬兩銀子,做過路費。我們雖然是雁過拔毛,但殺雞取卵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哦,原來如此。”


    首領鬆了一口氣,以為就這樣了,沒想到又聽得時裏說道:“他們一共從嶽陵丘經過六次,一次一萬兩,那麽就是六萬兩銀子,你是打算用這六萬兩買你這條命呢?還是帶進墳墓呢?”


    感情這是個同行!


    “六萬兩都給您,隻求您放我一條生路。”首領快哭了,這是個什麽人啊,不是來查人販子的事嗎,怎麽還打起劫來了?


    因為這六萬兩,十裏和沙鬼寨的人暫時和平相處。


    殺鬼子的兄弟被她砍了一半,各個都看到不順眼,隻不過沒有那個膽量上前,甚至沒有膽量正麵怒視她。


    對於四處偷偷打量的眼神和遞來的眼刀子十裏不怎麽在意,反正又傷不到她。


    隻不過,在水和飯菜中下毒這就很沒有品了。


    約定她遵守了,對方竟然反悔殺人越貨,嗬!


    林星宇坐在前頭駕車,車上坐的都是被困在寨中的女子。


    十裏駕著另一輛車走在前頭,車上裝的是木箱,箱子裏的都是銀兩,珠寶首飾這些東西她嫌帶走麻煩。


    被困在寨中的女子不敢從她手上搶銀子,這些東西便被她們拿去了。


    見她們獨愛首飾珠寶,十裏想,這便是物種之間的差距了吧。


    十裏要去沙城,與她們不同路,將地圖和一萬兩銀子扔給林星宇後,便打算與他分道揚鑣。


    林星宇攔住她問道:“你這是何意?”


    “我要去沙城,此經路途遙遠,我沒有那麽多的功夫照顧你,你拿著銀子照著地圖。自己迴昭國,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若實在無地方可去,你可以去鬆漠找我爹。”


    林星宇不放心她一個人趕往金昺,即便是她武功再好,“我堂堂七尺男兒,何需你照顧?我跟你一起去沙城,路上好有個照應,反正我現在也無地方可去,更不知自己該幹什麽。”


    說到這裏,林星宇有些低落,沒有了家族,沒有了壓在身上的期望,不用讀書,不用習武,戴罪之身,無法迴京,甚至連迴昭國也要防止被熟人認出來上報給官府。


    本來隨遇而安,如今寨子也沒了,蒼茫沙漠,何去何從?


    人生迷茫期,正常。


    十裏自己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想了想,點頭同意,順便熬了一碗雞湯喂他,“你要跟著便跟著吧。人類的一生很短,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折和打擊而失去對生活的熱情,不然你以後怎麽麵對更大的挫折和打擊。”


    林星宇覺得這話有點不大對,但看著十裏認真安慰他的臉,坦然接受這條人生哲理,衝她笑了笑,“多謝關心,我會調整好自己。”


    既然林星宇要跟她走,那七八個女子便得自己尋路迴去。


    十裏從不輕看任何一個生命體,不過這個星球上的人類雌性確實有些弱。


    好在幾人當中有人會趕車,十裏林星宇手上的地圖和銀子給她,指明客棧的方向。


    到了客棧後會有引路人,隻要付得起銀子,送你到哪都不是問題。


    女子雙眼含淚,對十裏謝了又謝。


    對林星宇卻不知道用什麽態度,他是寨子裏的人,可後來救她們的也是他,恨不得,喜不得。


    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孩子可管不了這麽多。


    兩輛車分道而行,行了不過片刻功夫,一姑娘從車上跳下來追在十裏那輛車後麵。


    車上的女子大喊:“靈月,你幹什麽去,趕快迴來!”


    靈月頭也不迴,快速往前奔跑。


    喊她那姑娘下車想要追她迴來,被身旁的人攔住,“她喜歡林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隨她去吧。”


    “可是林公子對她從來都是拒之千裏之外,怎麽會帶著她?”


    “有些人,總是妄想著自己不該妄想的人,不撞南牆不迴頭,理她做什麽,我們走吧,萬一林公子看她可憐,不忍心讓她曬死在這大漠中,就允他跟在身邊也說不定。”


    “既然你都說了她必然會被林公子拒絕,那我們還是在這裏等會兒吧,畢竟是一起患難過的姐妹。”


    那姑娘撇撇嘴,“行吧。”


    “林公子,林公子!”


    林星宇聽到有人喊他,停下車,迴頭看去。


    十裏見車停了,睜開眼睛,眉頭微皺,就知道多帶一個人麻煩,“你招惹的人,你自己解決,不要耽誤趕路。”


    “好。”林星宇心中有些苦澀,隨即釋然,畢竟她本來就是他這一生隻能仰望的人,如今能像這樣陪伴著便已經很好了。


    對於殺出來打擾兩人相處的靈月,林星宇對她本就不怎麽好的感觀更差了。


    靈月氣喘籲籲的站在林星宇旁邊,“林公子,你帶上我吧,我去哪我便去哪。”


    林星宇皺眉,竟然隻是為這事?駕車重行,“姑娘,我與你不熟,你打哪來便迴哪去,你家人應當很擔心你。”


    靈月的眼睛立刻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人早已經不在了,我哪來的家,我如今孤身一人,唯一的牽掛隻有林公子你,不求你給我名分,隻求你能讓我跟在你身邊為你端茶倒水。”


    “姑娘,你的愛慕隻是你的錯覺,迴去吧。”


    “不可能!若隻是我的錯覺,那為何你要給我送藥?為何攔著那些人將我拖進房間?”


    林星宇道:“隻不過是我良心未泯,而且藥我是給辛夢姑娘一起紛發的,攔著他們也隻是剛好碰見了而已,若惹了你誤會,我向你說聲抱歉,是你自作多情了。還有便是,說實在話,我是有些討厭你的。抱歉,我說話重了些,你不要往心裏去,畢竟我隻是個無關緊的人,有緣再會。”


    靈月不願意接受他這番言論,更不願意相信林星宇討厭自己,“辛夢那個賤人哪比我好了,同樣沒了清白,你能與她說話,怎麽就不願意多看我兩眼?”


    “這以辛夢姑娘無關,我並不喜歡她。”


    靈月心情稍微好了點,指著車上柔聲問道:“是不是這個女人逼你,讓我離開你,她是你的什麽人,你為什麽要聽她的?”


    林星宇神色一凜,“我心悅她,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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