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你說吧,什麽條件?”蘇陽一口答應。


    “你連什麽條件都不問,就敢答應?”


    “當然,你提的,一定是有道理的,那我還問什麽?”


    關於條件的事情,其實上次在混沌空間的時候,蘇陽就曾問過。


    聯想到她做夢時說的話,十有八九應該是關於她父母的事情。


    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在拚命,他沒理由不同意。


    蕭然聽完,臉上忽然有了莫名的喜色,她嫣然一笑把頭轉向了一把。


    “那我就不說了。”


    “啊?不是吧,我都答應了你還不說?說說吧。”


    “就不說。”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一個士兵闖了進來,驚惶失措的說道:


    “將,將軍,不,不好了,敵人打來了。”


    ……


    城牆上,嚴陣以待。


    蘇陽走上城頭,看著城上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士兵。


    心中的震憾無以複加。


    作為一個現代人,這種大型場麵,隻在電影院裏才能看到。


    然而再多的電影,也沒有親自出現在現場,來的直觀。


    漫山遍野都是人,淩厲的刀鋒之下,撲麵而來的窒息感,讓城頭的蘇陽多了幾分絕望。


    “對方有多少人馬?”


    “目前有十萬。”


    “我們呢?”


    “能戰之兵,不足五萬。”


    唿,還好。


    蘇陽鬆了一口氣。


    他記得曆史中曾經學過,在戰場上攻城戰的比例,最少也要三比一。


    如果隻有這十萬人,那這個城市應該還不至於一碰就破。


    蕭然已經好了。看樣子,他們得想辦法離開了。


    跟在蘇陽身後的,是將領中的老大。


    他見蘇陽不以為意,忙在蘇陽耳邊輕聲說道:


    “將軍,這十萬隻是先頭部隊,後續的還在趕來中。上次,他們的十萬大軍就沒有攻破城防。這次,他們斷然不會隻有這點人馬。”


    還有敵軍?


    蘇陽迴頭意外的看了那將領一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和蕭然碰上的,就是傳說中的最後一戰了。


    接下來,靈城會被攻破。然後……


    “這麽多人,怎麽打?不如,降了吧!”


    “啊?將軍,萬萬不可啊。”


    將領老大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讓人把蘇陽請來,是想讓他看到戰場後做出抵抗的,不是想讓他投降的。


    這要是投降,還用的著把他給請出來嗎?


    “將軍,現在士氣正酣,我等應奮力殺敵才是,豈可輕言放棄啊?”


    “士氣正酣?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問你,底下那麽多的士兵,你怎麽打?”


    “將軍,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人進入南街,借助南街的力量……”


    “你說什麽?”


    怒氣迅速填滿了蘇陽的胸膛。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把人往南街添。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直視將領老大。


    “你有親人嗎?你懂戰鬥嗎?你知道什麽竭澤而漁嗎?都到這會兒了,你還把人往那個鬼地方趕,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知道你想贏,你想守住這個城。那我倒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進了南街有什麽後果?


    你知道,你全都知道。可是為了守住你的城,你仍然還在不停的把人往南街添。


    我倒想問問你:你守城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百姓,你這麽堅守,將來城破了,你帶給他們會是什麽?如果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等你把士兵全都消耗完了,你還剩下什麽?


    我們都是人,我們的命金貴,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蘇陽朝著將領一頓咆哮,把憋了許久的怒氣,一口氣全發泄了出來。


    那將領呆呆的原地,一言不發。


    四周的士兵們都傻愣愣的看著蘇陽,麵無表情。


    看著這些士兵,蘇陽是打心眼裏覺得他們可憐。


    在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很年輕,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若是在現代,他們應該才剛上高中吧……


    下了城牆,蘇陽快步往迴走。


    他要迴將軍府,發布一條命令:他想和敵軍談判。


    原本並不多見的百姓,這時卻走上了街頭。看到蘇陽,他們大聲的打著招唿。


    “蘇將軍,您去視查去了吧?這次打敗敵軍得幾天呀?”


    “恭喜將軍旗開得勝,將軍之名,一定會流傳千古啊。”


    “將軍,等你打贏了勝仗,我們一定捐點東西,大家好好慶祝一下。”


    可憐的百姓,到了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實情。


    還在妄想著勝利,絲毫不知道,這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日子。


    蘇陽覺得,現在他的必要讓大家知道詳情,提前逃命去了。


    “諸位鄉親,這場仗……咱們怕是打不贏了。”


    “哈哈哈哈。”百姓們哄笑了起來。


    “將軍,你說什麽,有我的領導,我們怎麽會輸呢?”


    “將軍,我們有南街軍,隻要南街軍一出,必定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將軍,你不是在故意逗我們,想讓我們提前勞軍吧。”


    “好了,好了,大家去做事吧,莫讓將軍看了笑話。”


    百姓們一哄而散了,留下蘇陽站在了原地。


    原來,不止是將領。就連百姓也被南街軍的勝利,衝錯了頭腦。


    他們真的知道,南街軍的勝利,是靠什麽來的嗎?


    街上的一幕,大大刺激了蘇陽的神經。


    他不僅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反而更加快步的向將軍府走去。


    穿過一條街道,蘇陽看到幾個士兵正押著一個半大孩子,和一個老婦人撕扯。他馬上趕了過去。


    “住手,你們幹什麽?”


    士兵們停止了拉扯,為首的士兵是是蘇陽,趕緊對他行了一禮。


    “將軍,小的奉命充兵入伍。這家的男丁明明到了時限,卻不肯服兵役,還撕打小人。”


    士兵有些委屈,臉上還要抓痕。蘇陽看著他,他才十七八歲。


    蘇陽走上前,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灰塵。


    他剛剛注意到:那婦人的確在撕打他的士兵,但是這些士兵們,沒有還手……


    “將軍,將軍饒命啊,我家就這一個後人,你們要是抓了他,我們就絕後了。求求你了將軍,我孩子不能去南街啊。”


    婦人跪了下來,大聲的乞求著。


    若在平時,她定然是個刁婦。想不到這刁婦,竟然知道南街的可怕。


    “都起來吧,我不會抓你兒子的。”


    “將軍……”那小兵一臉惶恐。


    “迴去告訴你的長官,就說命令是我下的。這兒已經死了太多人,我不想再讓人死了。你們都還年輕,不該白白的命留在這兒。”


    “將軍,我們……”


    小將的眼裏有了淚水,其他人的眼睛也變得紅撲撲的。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蘇陽轉身離去。


    “將軍,你的手帕。”


    小將舉著手絹的手在顫抖,似重若千金。


    “哈哈,你還沒有手帕吧,送給你了。”


    “我看看,我看看。”


    “不行,休想。”


    身後傳來了士兵們的聲音,蘇陽的背影更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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