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寧腦子裏嗡嗡的響著,她腦子很清醒,想讓自己努力醒過來,可眼皮子卻如同千萬斤重一般,心跳心率都變的緩慢,就像是傳說中的鬼壓床一樣。


    這樣渾渾噩噩的掙紮了很久。直到腦門上一波冷水潑下來,冰涼的水珠順著衣服流進了脖子裏,她打了個冷噤。陡然一下清醒了過來。


    因為麻醉劑的關係,她的眼睛酸疼的迷迷糊糊,努力的眨了好幾次眼睛,直到慢慢適應周遭的光線,眼眶才恢複往常。


    一睜眼,她本能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了四周一趟,這是個充滿了女性化的房間,淺粉色的牆紙、奶白色的歐式家具,正對著她的牆上還掛著一張照片,看清楚那照片上的人時。她不由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不是別人,正是已故了的麥馨潔。


    她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手腕被反綁在椅背上,隱約間疼的厲害,她用力的扯了扯手,綁的實在是太結實,她根本無力撼動。


    麵前站著個藍眼睛高鼻子的老外,他手裏還有個空盆,想必剛剛那盆冷水就是他潑的。


    陸傾寧甩了甩臉上的水珠用熟練的英語讓老外立馬把自己放了。


    這老外倒是有趣:“小姐,我聽得懂中文。”


    外國人的答非所問令陸傾寧哭笑不得:“你搞清楚,這裏是中國,不是美利堅,你這樣是蓄意綁架,按中國的法律是要被判刑的。”


    老外一臉無畏:“我是美國籍,你們中國的法律不能製裁我。”


    陸傾寧再一次咬牙,用力抽了抽手:“製裁你奶奶的。放開我,聽見沒有?”


    誰曾想老外極其鄭重的迴答了她一句:“我的奶奶早就被耶穌接走了。”


    這下陸傾寧徹底奔潰了,這樣實誠的老外究竟是怎樣當上黑手黨的?


    “讓顧晨出來。我要見他。”


    “顧晨不在,他隻負責把你送過來。”


    還好腿沒綁著是自由的,陸傾寧幹脆一腳衝著老外踢過去,這一下之中老外下體,又狠又準,疼的他嗷嗚一聲,完了捂著下體一個勁的蹦。


    偷襲成功,陸傾寧恐懼抑鬱的心情瞬間好受了些,她咬著牙,嘴裏的話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躂:“既然顧晨不在,就讓那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出來,要不然,你就放了我。”


    她這話剛一說完,寂靜的空間裏陡然響起一陣聲音來,哢噠哢噠的,她是女人,一聽就知道這是那種高跟鞋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


    那聲音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陸傾寧死死的盯著門板,很快,那聲音在門前停落,她的心也咯噔一下沉的死死的。


    剛剛隻聞聲音不見人的時候,陸傾寧心裏還有點毛毛的,這會等那門一打開,她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心裏的恐懼卻是消散了不少。


    金晨曦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走到陸傾寧麵前,看了一眼那仍舊捂著下體滿臉慘白的大高個不屑的咒罵一聲:“沒用的廢物,滾出去。”


    本來還一副墨鏡傍身看似殘暴無比的黑手黨大高個立馬變了張臉,像隻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樣夾著尾巴快速的竄逃出去。


    陸傾寧見狀不禁好笑出聲:“我都沒想到,原來晨曦你這麽有魄力,就連男人都願意俯首稱臣。”


    金晨曦也不惱,不緊不慢的拉了張椅子在陸傾寧對麵坐下來,認識這麽久,眼前這個打扮幹練的金晨曦,陸傾寧還是一次見過,黑色的大衣腰帶收的緊緊的,長發高高的束成一個馬尾辮,發梢就耷拉在肩頭上,腳上那雙高幫的皮鞋和希特勒法西斯的軍靴如出一轍,那一腳下來,估計能踹出人命來。


    金晨曦慢騰騰的摘了皮手套塞進大衣口袋:“我不是很喜歡別人和我說話的時候話裏帶刺,所以我們的談話最好還是簡單明了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傾寧動了動被綁著的手臂:“我也不喜歡被綁著和別人說話,所以你先放開我。”


    金晨曦低頭好笑的搖了搖頭:“顧太太,你大概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吧。”嗎叉盡弟。


    陸傾寧倒也不畏懼:“你利用顧晨把我綁過來,不會隻是想這樣麵對麵和我坐著吧?”


    金晨曦拍了拍手:“我喜歡你的性子,不卑不亢,不怯懦,即便麵對一個人人聞風喪膽的女毒梟,也能淡定以對。”


    陸傾寧不屑的笑了笑:“明知道哭著求你,你也不會放了我,我幹嘛要還要做那種自取其辱的事情?”


    金晨曦伸手指了指牆上的照片:“你認識她嗎?”


    陸傾寧瞥了一眼麥馨潔的照片,裏麵的她就如同一道陽光一樣生氣勃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你我一樣,顧應欽也不例外。”


    金晨曦挑了挑眉毛:“果然,業界都說顧太太大方得體,從不善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換了誰都會這麽做,因為她是已故的亡人,正所謂死者為大,可是至於金小姐你會不會我就不太清楚了。你手上沾的鮮血太多,應該不會願意看見那些已亡之人吧?”


    金晨曦十指相扣的手捏了捏,手背上隱隱的露出淡藍色的脈絡來。


    “看來顧應欽看人的眼光一直都沒變,以前麥馨潔就是頭怎麽拉都不迴頭的倔牛,現在你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隻知道玩耍嘴皮子,明知迎接自己的會是無盡懸崖,可還是選擇奮不顧身,縱身而跳。


    陸傾寧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了,呂遠應該已經告訴顧應欽了,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顧應欽來救她就好


    。


    “你為什麽要把我擄到這裏?麥馨潔早就已經過世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她又是什麽意圖?”


    金晨曦起身沿著整間臥室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開口:“你知道當年小麥是怎麽死的嗎?”


    陸傾寧狐疑的望向她:“難道?麥馨潔的死和你有關係?”


    金晨曦一臉不可置否,她慢慢踱步到麥馨潔的照片前,言語裏充斥了惋惜之情:“其實我不想讓她死的,要怪就怪她太聰明了發現了一切,我如果不讓她閉嘴那閉嘴的就該是我了,你明白嗎?”


    陸傾寧臉色瞬間灰白,原來,原來當年麥馨潔的死也是金晨曦一手促成的,她本能的低頭想去蹭項鏈,這個定位係統不僅能準確的確定你的位置更重要的它還能實時監聽通話。


    這樣推算下來,顧應欽如果查的到她的位置,那剛剛金晨曦和她說的那些話他應該也都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


    麥馨潔,顧應欽一直以來都用心愛著的女人,他一直以為她的死都是因為他的失誤和不解風情造成的,到頭來,卻原來是被金晨曦故意害死的,這樣的一個迎頭痛擊,顧應欽會不會一怒之下,直接殺過來要了金晨曦的命?


    很快金晨曦轉到了陸傾寧麵前,她唇角微微上翹,手掌覆上陸傾寧的臉頰,白皙纖細的手指慢慢的一寸寸往下移動,很快她小指挑起那根項鏈,燈光下那根項鏈折射出耀眼的寒色銀光來。


    眼見著金晨曦把玩著項鏈,陸傾寧一顆心都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她緊張的連唇角都在微微發抖。


    金晨曦看見陸傾寧緊張的樣子不覺得好笑,她小指勾起項鏈墜子,山茶花造型的墜子中心是一顆火彩極好的鑽石,她一邊把玩一邊開口,隻是那話卻擺明著不是對陸傾寧說的。


    她聲音冷靜淡定,一切都仿佛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我知道你可以聽見我說話,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之內你要是能趕到這裏,也許我就會改變心意,放你們夫妻一馬也不一定。”


    “金晨曦,你夠膽子”顧應欽一把扯掉耳朵裏的耳機,正如陸傾寧剛剛預料的一樣,在聽完金晨曦囂張的挑釁之語後,顧應欽這會已經完全是呈一種暴走的狀態了,他暴躁的來迴踱步,領帶都被扯掉了,一邊的右少卿一直勸他要冷靜,可此時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一觸即發的心情。


    右少卿見勸不住,幹脆擋在他麵前,他二話不說直接從辦公室抽屜裏翻出一把金色的手槍來,此時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他要殺了金晨曦,不單單是為了陸傾寧,更是為了死去的麥馨潔。


    那把槍右少卿再認識不過了,顧應欽樹敵不少,怕有人找他尋仇,他特地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年送給他防身用的。


    雖說是防身用的,可顧應欽從來都沒碰過,一直都是鎖在辦公室保險櫃裏的,直到這段時間知道了金晨曦的身份,才拿出來有備無患的。


    他以為這玩意永遠都用不上,卻沒想到第一個即將死在槍口之下的人會是金晨曦。


    不他絕不會讓顧應欽去冒這個險,別說他是不是能殺的了金晨曦,如果他殺不了,私存槍支這都是犯法的,如果他手刃了金晨曦,那他也將落得一個殺人犯的下場,所以,親手去了結金晨曦的命這絕對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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