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媳婦,我跟有福到公社去一趟。”


    李大強點了點頭,又對自家媳婦交代了兩句,接著便坐李有福騎的自行車前往公社。


    人民公社就相當於後世的鄉鎮,負責統一安排社員們的生活,勞動,生產,以及分配,集農業,工業,商業,教育等功能於一體。


    這個年代公社的權利是很大的,有自己的民兵組織,還有武裝部駐紮,一方麵負責維護公社的安全和秩序,另一方麵組織民兵訓練和演練,以及在緊急情況下指揮處理工作。


    說得直白點,建國初期各地局勢不穩,西方列強,北方鄰居都在虎視眈眈,頭上還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到處還有搞破壞的敵特。


    何止是不容易就能形容。


    李有福將自行車停好,人民公社他是第一次來,李大強就熟悉的多,他這個李家村的村長,一年到頭免不了要上公社開幾次會。


    “李大強,你咋跑過來了,公社沒通知開會吧?”


    “孫書記,我來是想問問,今年收豬的任務是多少?”


    李有福一笑,“強子叔,還是我來吧!”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孫浩然麵前,“孫浩然書記你好,抽根煙。”


    李有福一邊遞煙,一邊介紹自己的情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家村人,叫李有福,同時,也是咱們縣研究所的一名采購員。”


    “這是我的工作證。”


    李有福遞完煙後,又拿出研究所的工作證,姓名,照片,職務,以及上麵的鋼印。


    這年頭不管去哪,要麽有工作證,要麽有介紹信,李有福也習慣了,介紹自己的時候,把工作證拿出來,也是最快獲得對方信任的一種方式。


    孫浩然掃了一眼,就把工作證還給李有福,“我記得你。”


    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連著兩次告狀還是同一個人,結局都是被送去馬場改造,想不記得李有福都難。


    “說吧,到底啥事。”


    孫浩然沒給李有福太多好臉色,但也沒太為難李有福,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李有福臉上堆著笑,盡管他心裏有了更好的辦法,但公社裏的人能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或許真成了,也算走了一道明路。


    “這個…每個村的情況都不一樣,公社收購上來的家豬,是要供需給城裏,保障城市肉食需求,誰家沒困難,要是每個廠都這麽來,城市保障還要不要了。”


    李有福一臉懵,這是咋了,還上綱上線。


    別人不清楚,李有福是知道這裏麵的門道,與其說每個公社的權利很大,倒不如說決定權在村裏,隻要能完成公社裏的任務,到底是殺了分給每個社員,還是賣了換成錢分給每個社員,就不是公社說了算。


    “孫書記,有福他沒別的意思,今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們村裏也是商量過了,今年多出的豬肉,溢價賣出去,每家分下來,也能添點鹽糖布頭啥的。”


    “李大強,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觀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


    “就你們李家村能耐,還是覺得就你們李家村特殊,打到的野豬換糧食,真以為我啥都不知道。”


    嘶!


    李有福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如果這事真追究下來李有福並不怕,他害怕的是暴露了靈泉空間的秘密,因為糧食的來源根本經不住調查。


    說這話的時候,孫浩然的目光有意無意看向李有福,好似在說已經知道李有福才是罪魁禍首。


    “孫書記,你不用看有福同誌,這是我們李家村集體的決定。”


    “好你個李大強,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李大強不吭不抗:“孫書記,你這話就有失偏頗吧?”


    “我們李家村第一個交糧,說好了,除了任務的部分,剩下的還迴來,可糧食呢?”


    “李家村300多人,沒有吃到春收的糧食,是想讓我們餓死?”


    “然後你們說糧食被調配到其他地區,這個我認,我沒有帶著村裏人過來鬧事,也是第一個不等不靠,村裏組織人手上山想辦法。”


    “除了我們李家村,你看哪個村沒領救濟糧,我們為公社節省糧食,還成了我們的錯?”


    “要不我找上麵人評評理!”


    “你!”孫浩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李大強說的是事實,這個他無從辯論。


    要說兩個不對付由來已久,浮誇風最盛行的時候,一畝地能產上萬斤小麥,可到了李大強這,該是多少還是多少,一個畝產200斤,一個畝產萬斤,孫浩然沒少挨瓜落,為了這事,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先前王雪一家告李有福的時候,孫浩然以為能拿捏住李大強,連帶著看李有福也不順眼。


    一件,兩件。


    沒在換糧這事上做文章,一方麵站不住腳,另一方麵門衛大爺找人打過招唿,不然能這樣算了,隻是李有福還不清楚。


    他連忙拉住李大強的胳膊,“強子叔,咱不說這個了。”


    “孫書記,我強子叔這人眼界窄,就盯著自己眼前看到的,當然還是以公社為主。”


    “有福!”


    李有福手上微微用了點力,現在不能跟孫浩然翻臉,畢竟把柄讓人握著,真追查下來,李有福張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嗯!”


    孫浩然鼻孔發出一道輕哼,“李大強你還真不如你這侄子。”


    “你!”


    李大強看了李有福一眼,“是,孫書記說的對。”


    說完這話,李大強感覺心裏湧現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孫浩然得意一笑,很快收斂表情,“李有福同誌,研究所不容易,是咱們縣裏的重點單位,可是公社也有公社的難處。”


    “這樣…其他村我不好幫忙說話,你是李家村的人,咱們公社還有一個月開始收購家豬,跟往年的指標一樣,如果李家村有多的,你們協商著收購,但必須不能讓社員吃虧,要做到公平,公正和透明。”


    “謝謝孫書記。”


    “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孫浩然笑了笑,“好,有時間來公社坐坐,我就不送你們了。”


    告別完孫浩然,兩人一刻不停留,直接走出公社大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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