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說實話,研究所的領導對我不錯,我要是答應你,轉身來了糖廠,那是不是有其他廠出更高的待遇,我在去別的廠上班?”


    “我這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人,這個我還真不能答應你。”


    王科長滿臉失望,但又不得不承認李有福說的是對的。


    再說了,他自己才是科長級別的幹部,總不能許願給李有福副處級別的待遇,那也不現實。


    李有福也沒自大的認為,自己能爬到多麽高的位置。


    所以看似優厚的條件,實則在李有福眼裏屁都不是。


    還沒有錢主任給的條件優渥。


    頓了頓,李有福繼續說道:“王哥,雖然我不能答應你轉到糖廠上班,但是幫忙弄點物資還是可以的。”


    “真的?”


    王科長臉上露出喜色,“老六,王哥在這先謝謝你,隻要能幫忙搞到物資,就算貴點也沒事。”


    “我也不可能讓你白幫忙不是。”


    王科長話說的很明顯,就差沒直截了當告訴李有福,隻要能弄來物資我就給你好處,這個好處跟你搞到多少物質有關係。


    “打住!”


    李有福連忙擺手,“王哥,你要這麽說的話,物資我是不會幫忙的。”


    王科長急道:“老六,王哥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


    李有福笑了笑,“要是你有其他心思的話,我這會就走了。”


    “王哥,我幫忙弄物資過來,是看在咱倆的交情。”


    “對不起老六,是王哥想岔了,王哥給你道歉。”


    幾句話的功夫,王科長自愧不如,李有福在他眼裏瞬間變得高大起來。


    “多好的同誌啊,不為名和利,自己還這麽想他。”


    “必須找個機會補償李有福,實在不行,就補償在李有福的姐姐身上。”


    李有福並不清楚王科長心裏的小九九,他也在思考著怎麽給自己謀取福利。


    錢,李有福不缺,物資就更不缺。


    他缺少的是票據,有些東西,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票。


    糖廠的工作比不上八大員,但地位無法撼動。


    這個年代不管去到哪,男人之間發根煙,女人孩子給幾顆糖,準沒錯。


    因此糖廠能弄到各種票據很容易,而且機會很大。


    “要是能和紡織廠的人打好關係,就更好了。”


    李有福思緒飄遠,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


    “抱歉王哥,想了點其他東西。”


    “沒事,我剛才也在想,該給你一些什麽實惠。”


    “老六你別急著拒絕,這完全是王哥自己的想法,你說你這麽幫我,給你錢你也不要,讓你轉到糖廠也不答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維護咱們間的關係。”


    王科長並沒有信口雌黃,他還真這麽想過。


    能當上幹部的人,思想境界不是普通人能比,至少明白,處關係不是靠單方麵付出,最好能通過一些力所能及,把李有福捆綁到一條船上。


    王科長還想李有福以後能幫著糖廠多弄點物資過來。


    “王哥,我這裏倒還真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老六你別客氣,有啥事你就說,能幫忙的王哥絕不含糊。”


    王科長巴不得李有福找他幫忙,同時,也很好奇是什麽事。


    “王哥,你聽過大白兔奶糖沒有,是海上市一家廠生產的產品。”


    “上次我有幸買到過一次,還別說奶香味十足,幾個外甥,外甥女都挺喜歡,隻可惜後麵再去問的時候,供銷社的人說,奶糖人家自己都不夠賣。”


    王科長咧嘴一笑,“我還以為是啥事,這個簡單。”


    “你要多少斤大白兔,我從內部問問,過幾天你直接上我這來取。”


    李有福眼前一亮,“王哥,那我們可說好了,不過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一聽這話,還想賣個人情給李有福的王科長,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科長笑著點頭,“行,該多少就多少,不過票就不用了。”


    李有福一喜,“那就謝謝王哥,先給我來10斤好了。”


    “10斤?”


    “嗯!”


    李有福點了點頭,“要是沒這麽多就算了,三五斤其實也不錯。”


    “沒,我隻是好奇你下一子買這麽多,沒別的意思。”


    王科長笑著道:“糖廠幹的就是這個,別說10斤,就是百十斤也不在話下。”


    李有福微微一笑,“家裏人多,孩子也多,有時候弄物資的時候也要用到,我還怕10斤不夠呢。”


    一聽李有福這麽說,王科長顯得很興奮,像是發現了李有福的小秘密。


    “別的王哥不敢說,老六你若是需要的話,每個月王哥幫你弄個五斤十斤,還是沒問題的。”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每個月弄五斤大白兔,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但不能要票。”


    噗!


    王科長失笑,“有時候看你跟個老狐狸似的,有時候又像個孩子。”


    “行!王哥答應你,隻收糖的錢,票就不收。”


    “5斤夠嗎?要不就每個月給你弄10斤?”


    李有福想了想,每個月5斤肯定是足夠的,王科長以為他是用奶糖開路,實際上李有福還沒這麽敗家。


    尤其這個年代,很難買到牛奶,包括奶粉也很少見到。


    7顆大白兔用水兌出來就是一杯牛奶,無疑要方便得多。


    若是和靈泉水搭配上使用,或許才是大白兔的歸屬。


    一想到動蕩的幾年,李有福就不再拒絕。


    “行!”


    “就按王哥說的,每個月10斤。”


    “對了王哥,我還想請你幫個忙,也算是幫糖廠。”


    王科長表情一滯,“老六,還需要我做什麽。”


    接下來,李有福把忽悠錢主任的那套說辭,原封不動地用在了王科長身上。


    李有福歎息一聲,“事情就是這樣。”


    “王哥,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所以更清楚農村人想要的是什麽。”


    “要是能在你這邊得到些支持,我想,弄到的物資應該會更多,而且也能激發大家的熱情。”


    聞言。


    王科長沉吟道:“老六,王哥也不瞞你,票據我這裏倒是有一些。”


    “隻是……”


    “王哥,我說的是換,用一個你認同的價格交換,這樣誰都不吃虧。”


    王科長露出笑容,“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完全沒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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