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止住了哭聲,也不在啜泣了。他擦了擦眼睛抬起頭,問:“大哥,難說我就那麽好欺負嗎?”


    “小四,誰說你好欺負了?”馬繼成看著他的臉,說:“誰不知道,你是硬漢子一個,拚命算一份。”


    “那他魯含怎麽敢欺負我?”


    “這事,不是敢欺負不敢欺負的事。”馬繼成看著他還有一點衝動,話就說得委婉起來:“你也聽說過,過去,皇帝的媳婦不是也成天叫人欺負嗎!”


    小四一愣,有點不信,長出一口氣,說:“皇帝的媳婦也叫人欺負過?”


    “對!要不是就有太監了?”


    “皇帝是防止他們欺負宮女,才閹割了他們。”小四說。


    “宮女不是皇帝的媳婦嗎?”馬繼成一笑,說:“你想想,皇帝那麽大的官,都有人敢欺負他,就別說草木之人了。”


    “他們欺負了宮女,不是都叫皇帝給殺了嗎?”


    “殺了有什麽用,皇帝還不是照樣被戴上了緑帽子。”他本著臉說:“殺人是想杜絕今後,可殺人有用嗎?”


    “沒有用也得殺啊!”


    “你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馬繼成娓娓道來:“皇帝他有生殺大權,想殺人就殺人,想殺誰就殺誰,不用償命。可是,他人殺多了也不行啊!後來,就有人給他出點子,凡是進宮去當差的人,一侓進行閹割,把那玩意摘掉,徹底地斷根。可是,有用嗎?一點用都沒有。那些太監,老的也好少的也好,凡是被看上的宮女,不管采取什麽辦法,都要弄到手。雖然,他們不能辦那事?可是,摟著玩也好受啊!你說,殺人有用嗎?真是殺了一批,又進去了一批,批批都這樣。這人啊,日久生情,複雜得很。”


    小四聽到這裏,點了點頭,說:“大哥,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這口氣難咽呀!”


    “難咽也好,不難咽也罷。反正遇事要冷靜處理。”他看了小四一眼,覺得他現在比剛才冷靜多了,就說:“人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能衝動。”


    “大哥,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非殺了他不可。”


    “今天,你要是殺了他,兩個家庭就完了。”


    “當時,誰還想那麽多,氣都氣死了。”


    “要不人就說了嗎,一失足成千古恨!”


    “大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煩,行吧?”小四兩眼盯著他,說:“這事要是擱在你身上,你怎麽辦?”


    小四這話問得有點尖刻,但馬繼成想了想,如果,他不把這件事情給他說清楚,他心裏的疙瘩就永遠也不會解開。他看了一眼小四,說:“擱在我身上,我也不會殺了他。”


    “大哥,你會怎麽辦?”


    “當時,我給他笑笑,說一句話就行了。”馬繼成說得很坦然很輕鬆。


    小四愣了起來,問:“你會說什麽?”


    “我就問他,你玩夠了嗎?要是沒玩夠,你就繼續玩。”


    “你這麽大度?”小四有點不相信地問:“你心裏一點都不煩?”


    “不煩不可能,雖然心裏煩,但是,我嘴裏會這樣說。”


    “那過後呢?”


    “等一會,我會給你說這件事的。”


    小四聽到這裏,心裏好受多了,覺得心裏有了一點空。他說:“大哥,你還得給我指點迷津。’


    “我問你,你現在恨孫懷秀嗎?”他看著小四說:“你要實話實說。”


    “我恨她。”小四的臉一下子本了起來,說:“我恨不得一下子弄死她。”


    “你消消氣。”馬繼成看著他的臉,說:“我剛才和你媳婦啦了一會呱,懷秀說她——”他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下來。


    “她說什麽?”小四抬起臉急迫地問。


    “她說,她還愛著你。”馬繼成一笑,說。


    “她愛我,還能幹出這件對不起我的事來。”


    “這事,我不是給你說了嗎,很複雜。男女之事,不是誰一句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這個娘們,我真不想要她了。”說完,小四氣得哼了一聲。


    “你想和她離婚?”


    “嗯!這樣的女人你說還能要嗎?”


    “小四,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他看著小四說:“我聽懷秀說了,她也是一時的糊塗,幹出了那傻事。”


    “她和你是怎麽說的?”


    “這男女之事,你們以後再單獨地說吧!我今天不給你說這事了。”


    “不離婚,我以後還怎麽出門?”


    “離婚了,你就能出門了?”


    “起碼,我好看一點。”


    “我看也好看不哪去。’


    “那我不得戴一輩子緑帽子?”


    “你怎麽能這麽想啊!”馬繼成的臉一本,說:“你的閨女多大了?”


    “今年二十三歲了,馬上就本科畢業了。”


    “就是,你不想想,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們兩口子離婚好嗎?”他循循漸進地說:“離婚之後,你要是找一個不如懷秀的呢?”


    “不如就不如,不行再離。”


    “離著玩的。”馬繼成說:“這事,你可得考慮清楚。”


    “大哥,你說不離婚,那我們怎麽辦?”


    馬繼成一聽小四的話有了轉機,趕緊地說:“繼續在一塊,好好地過日子。”


    “我覺得再和她一塊過,有點別扭了。”小四歎了一口氣,說:“和別人睡過覺的女人,總覺得不是那麽迴事了。”


    “你這是什麽想法啊小四?”馬繼成不讚成他的說法:“我問你小四,董小宛、李師師和人睡過覺嗎?”


    “睡過。”


    “那怎麽還有很多人去追她們呢?”他看著小四臉上的表情,說:“有的人追不上她們,還尋死覓活的。”


    “人家那是名人。”小四說:“名人誰不想追。”


    “名人怎麽了?”馬繼成不滿地道:“名人不也是人嘛,頭上比別人多長一張吃飯的嘴了?還不是每天照樣吃三頓飯,睡一夜覺。”


    “名人地位高,臉蛋長得比別人漂亮。”小四說著自己的理。


    “懷秀長得也漂亮啊!”我問你:“她要是明星,你追她吧?”


    小四不吱聲了,坐在哪兒悶頭大發財。


    “我給你說,人隨時都有可能範糊塗。上至國家總統,下至平民百姓。”馬繼成動了一下身子,繼續說:“人糊塗了,你得叫人清醒呀!”


    “我怎麽叫她清醒?”


    “你給她改正錯誤的機會。”馬繼成說:“你先和她和風細雨地啦一啦。她承認錯誤了,你就原諒她。”


    “我看看吧!”小四點點頭。


    “你別看看再說了,你就按我說的辦,保險沒錯。”


    “行,大哥。”小四答應了下來。


    “我還得給你說一件事。”馬繼成看了看他,說:“你得做個有心人。”


    小四不知他想說啥,就兩眼緊緊地盯著馬繼成不吱聲。


    “你得好好地研究研究魯含。”他看了看孫懷秀的房間,然後,小聲地說:“看他有什麽過人之處,為什麽能迷住孫懷秀這樣的女人?我想,他不光與懷秀好,弄不好還與其她女人好。”


    “行。”小四的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黑了,小四一反常態,看完中央新聞聯播節目之後,就不看電視了。要在平常,他可不是這樣,最愛看故事片。隻要第二天不出車,電視台演到幾點,他就能看到幾點,從不厭煩。他關上電視機,一個人坐在那抽悶煙,一顆接著一顆地抽。他平常不大抽煙,一天也就是一兩顆。可是,他今天也是一反常態,光煙就抽了有兩包。要是在平常,孫懷秀早就管他了,可是,她今天不能管,也不敢管。才剛八點,他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到床上,他兩個小時也沒有睡著,就在床上烙起了油餅,一會兒翻這邊,一會兒又翻那邊,床被他翻地咯吱咯吱直響。


    孫懷秀坐在外邊,對小四在裏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她雙眼一眨,決定來個主動出擊,開開門,就往床上爬。她爬到床上,三下兩下把衣服脫光就往小四的被窩裏鑽。誰知,小四根本不領情,用手把被子拽得緊緊地。她沒有法了,又取開一床被子睡在了他的旁邊。小四一看她睡在他的身邊,就故意把頭轉到了裏邊。可是,孫懷秀一點也不煩,故意伸出一隻手去攬他。她一攬他,他就把手給打開,打開她再去攬。正當孫懷秀再去攬他的時候,小四說話了:“你別攬我,想攬誰攬誰。”


    “我就想攬你。”她不急不躁,很溫柔地說。


    “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


    “你上那頭睡去。”小四很不耐煩。


    “俗話說得好,兩口子沒有過夜的仇。”孫懷秀溫溫柔柔。


    “你去不去,你要不去,我去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孫懷秀怕他發火,就老老實實地起來,往那頭爬去。


    兩個人睡在了兩頭,誰也不吱聲,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確切地說,是小四不理孫懷秀。說真的,這會孫懷秀可想與小四說話了,真有點吧唧他的味道。在世上,人可別犯錯,人如果犯了錯,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人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要在以前,她根本不理他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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