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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很長,一直左轉,壁燈發出朦朧的光,是走廊不至於昏黑,兩側的門一模一樣,從諾楓的身邊慢慢倒退,就像催眠的卷軸,使得他眼皮逐漸沉重起來。/p


    但湯伊麗仍挽著他的手,慢慢前進,諾楓隻得腦袋一晃一晃的,無精打采的盡力跟上村長的腳步。/p


    就在其中一扇門前,村長似乎察覺到諾楓的昏昏欲睡。於是取出鑰匙,打開門,將諾楓領進去,過了一會兒,又輕輕的走出來,掩上門,快步走向聚會地點。/p


    聚會完全換成了另一幅場景,愜意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沉寂,毫無表情的麵孔來來迴迴,將地上沉睡的人用麻繩綁縛,抬起放到一處。/p


    這些被綁起來的人,便是在湯粥村裏肆無忌憚搗亂的人,在聽說湯伊琳準備辦一場慶功宴的時候,村長就想到了這個主意,她在大會結束後,通過廣播的方式傳達了這個消息。雖然這引起了湯伊琳的強烈不滿,立即威脅說真這樣做了她就不來。湯伊麗想到事情的危險性,本就不希望女兒涉險,於是無視了她的威脅,自己辦起宴席,食物中暗下迷藥,就等別有用心之人自投羅網。/p


    果不其然,讓湯伊麗頭疼幾天的這些小偷,流氓,無賴均被這區區一頓飯吸引,雖然這些人裏麵可能有少許無辜之人,但與湯粥村的平靜相比,湯伊麗寧願犧牲自己的名譽來換取。/p


    紅雲也不幸中招,不過她並非被藥倒,而是被醇厚的糯米酒醉倒,成為五花大綁隊中的一員。在湯伊麗這網魚中,數紅雲最大,因此麻繩用在她身上特別慷慨大方,別人綁縛手腳,獨她被麻繩一股股,密密實實的繞了又繞,直到綁成一個木乃伊,直挺挺的睡覺。/p


    湯伊麗端詳著紅雲,見她臉頰酡紅,鼻翼間微有翕動之聲,忽然明白自己能夠得手,竟不是迷藥的功勞。她很清楚迷藥的藥性,隻要嚐上一點,一刻鍾之內,即便是壯漢也要昏睡十個小時。而眼前這人,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而且還吃下了不少劑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種事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p


    明白這種事稀奇事後,湯伊麗更是不安,生怕紅雲酒醒之後,區區麻繩綁她不住,倒時被她掙脫,隻能是引狼入室。因此,還得想萬全之法另外謹慎處理。/p


    “把她關在鐵籠裏!”湯伊麗想起曾經裝過巨象的鐵籠,於是吩咐仆從,“另外還要多加派人手,時時刻刻盯著她,決不能讓她有機會逃跑!”/p


    身上緊縛麻繩,再以鐵籠為屏障,時刻被人嚴密看守。有這三道保險,就算她插上翅膀,也是在劫難逃。/p


    湯伊麗下令,立即有人去辦。不過先前與她同行的那個高個子,他是葛使的同僚,同樣以葛為姓,自稱葛定平。此人出現在湯粥村的原因,要從那天葛使一行人慘遭白豚伏擊,隻剩葛使一人幸存說起。他是最先得到葛使的求援信息的,本來接到訊息,一天時間就可快馬加鞭至湯粥村。不過訊息中說明了敵人擁有操縱魂靈的能力。因此做好萬全準備之後,延遲了時間。/p


    葛定平這時在湯伊麗身旁低語幾句,表示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他特別準備了一件武器,專用來對付使用特意能力的人。/p


    “什麽武器?”湯伊麗趕緊示意他拿出來。/p


    葛定平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竹筒,打開塞子,裏麵四根縫衣針迎風空蕩蕩的晃動,在黑暗中發出瑩潤綠光,十分柔和。/p


    “縫衣針!?”湯伊麗十分吃驚,眉目間湧上來的失望難以掩飾,“這麽小的東西,怎麽能對付她們那樣的人?”/p


    “夫人,那您聽說過磁金嗎?”葛平定微笑著反問,顯得十分鎮定從容。/p


    湯伊麗看了他一眼,讓他繼續說。/p


    “我之所以晚來這裏一天,就是因為這四根小小的縫衣針。磁金這種材料,在世間存量多少一直是個迷,而我很幸運的擁有一塊。它在一般人眼中看來或許就是普通的玉石,但對於異能者而言,卻是致命的克星。”/p


    湯伊麗點點頭。/p


    “這種磁金會散發出一種磁波,就像磁鐵一樣,不過它的磁波不是吸鐵,而是擾亂異能者腦電波的傳遞。可以說,隻要磁金距離他們足夠近,那些人使用異能力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甚至變得和普通人一樣。”/p


    聽了介紹,湯伊麗更覺胸有成竹。“那應該怎麽用?”/p


    葛定平揮手示意仆人走開,自己先戴上手套,隨後從竹管中取出綠色的磁金針,針尖濕潤,是經過麻醉藥浸泡。果然就如縫衣針長短,但是更細,就如頭發絲,也沒有針孔。他走到紅雲身後,輕輕插入紅雲的後頸中。/p


    “磁金針最好插入異能者自己看不見的身體部位,即便製作得再精細,但磁金這種材料夜晚也會發光,他們會自己動手拔出來,這可以說是磁金唯一的缺陷。至於針頭淬上麻藥,也是為了延遲被拔出來的時間。”/p


    葛定平蓋上竹筒,將之迅速放到衣袋中。/p


    湯伊麗看著他收迴衣袋中,忽然問:“你說磁金在世間存量不明,那到底是多還是少?你那一塊是哪裏來的?”/p


    葛定平露出尷尬的笑容,不得不據實迴答:/p


    “我這一塊,是一個農民挖田挖出來的,因為把他鋤頭崩成兩片的緣故,所以一天也幹不了農活,他看出挖出來的石塊是堅硬石頭。於是拿到他們那個小村上去賣,遺憾的是鐵匠隻收廢鐵,其他村民也正眼不瞧,那個人就蹲了一天,直到我執行任務偶然路過,我看出那塊石頭外表雖髒,其實卻是一塊糙玉。正好,我那天手上有點閑錢,所以,就買了一把鋤頭,和他交換了這塊玉石。”/p


    “所以,你這塊磁金是從農田裏挖出來的。因此想要磁金,最好去找農民。然而世間最多的就是農民。你這個獲取方式果然全憑的是運氣。”湯伊麗仍舊看著他,“這塊磁金,你能不能將它賣給我?”/p


    但就在這時,突然出現的鉤鎖猶如章魚的觸手張牙舞爪,眨眼將木欄鉤住,接著一隻手緊緊抓在了上麵,一個黑衣人跳了上來,手中握著刀子,神情兇狠。在他的後麵,還有七八個同樣的人沿著木欄爬了上來。/p


    他們站定了,讓出路來,一個白淨皮膚,小眼睛,手持半截蓮蓬,作道士打扮的胖子緩步走出,所有黑衣中,唯有他的粉色道袍最為耀眼,顯得位高權重,卻又脫塵出俗。/p


    “你是誰?我可沒有邀請不認識的人來呀!”湯伊麗語氣冰冷的斥責這些不速之客。/p


    “承蒙下問,我姓白,我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作亂分子白豚。”白豚挑釁的瞪著村長,這個女人沒有古博在旁,就隻是個普通女人。/p


    “你還有臉來這裏!”葛使罵道,“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p


    白豚嘴角折出一個嘲弄的笑容,“抱歉,我還沒看到你站在這裏。我記得那天你丟下同伴,獨自一個人跑得那麽快,就隻為了活命,現在不逃,是不是想死了?哦,不是,你生就一副喪家犬的臉,逃命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你現在要逃,我們可以讓出一條喪家犬的路,逃不逃呀?”/p


    黑衣人哄然大笑,夾雜著狗被打時發出的嗚咽聲,這使得他們的笑聲更加狂妄。/p


    葛使臉色鐵青,兩張卡牌已然在握。不過隻隨即響起一聲臨終哀嚎,一人額頭上中了一枚飛鏢。/p


    葛使看著葛定平,眼中露出欣慰之色。/p


    “你們殺死我四個同僚,這筆賬我們還沒算呢!”葛定平目光就像一把刀,狠狠盯在白豚身上。/p


    “原來還有漏網之魚,乖乖躲起來不是更好,偏偏要自己跑來送死!”白豚輕蔑的看了葛定平一眼,“你是哪裏冒出來的?當初你沒與喪家犬在一起。”/p


    “我是特地來消滅你的,你應該慶幸那天我不在,不然你也活不到現在了。”/p


    白豚不由分說,突然將蓮蓬上的孔眼對準了葛定平,那是武器,裏麵會射出彈丸一樣的靈子彈。/p


    被靈子彈擊中,其魂靈受到傷害,疼痛猶如肉體受傷。/p


    七八顆靈子彈從蓮蓬的孔眼中噴射而出,成團狀飛向葛定平,來勢洶洶,去勢極快。然而葛定平也是個暗器行家,隻見他身形一側,手臂一揮,一枚飛鏢電閃似的打向靈子彈,準頭瞄得絲毫無誤。/p


    兩種飛行道具在空中相交,彼此穿透,仿佛原本是兩個不同世界之物。接著飛鏢向白豚射去,但準頭已差。靈子彈則向葛定平射去,並在他驚愕的瞬間,正中他額頭。/p


    劇疼瞬間充斥他的頭顱,具體感覺就像塞進去了幾顆鞭炮,然後被人惡意引爆。在腦門欲裂的苦痛中,葛定平一手托著額頭,另一隻手拍打腦門,閉著雙眼哼哼道:“果然厲害,這些,這些以魂靈為武器的家夥果然非比尋常!”/p


    即便是領略過一次這樣的經曆,第二次還是讓葛使感到素手無策,剛才射出去的飛鏢就是一個令人顫抖的例子,白豚的攻擊必須完全躲開,甚至不能去格擋,因為他的靈子彈根本就抵擋不住。/p


    白豚再一次看見了葛使的恐懼,這令他露出猙獰笑容,兩排牙齒在喉嚨的黑影中顯得蒼白詭異,潮濕、鮮紅的舌頭分泌著唾液,翻滾摩擦,並將之抹上嘴唇,他就這樣舔著嘴,看著葛定平,就如嘴中食物,“你們想的不錯喲!我的每一次進攻都不要抵擋,否則——”/p


    葛定平忽然恐懼的驚叫了起來,先前從他額頭上射進去的幾顆靈子彈,此時又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並拖拽出一大團接近透明的東西,葛定平幾乎能肯定那就是他身上的某種東西,正被人奪走,而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強烈的恐懼讓他氣息一岔,鼻中熱血直流。/p


    “否則我就會將你的魂靈拉出來,一塊塊的吃了!”/p


    葛定平慘叫一聲,雙手按著地麵,氣喘籲籲,淌出的鼻血在草地上匯聚成一個微型血池。/p


    白豚大口咀嚼,將葛定平的魂靈嚼成一片一片的碎屑,吞入肚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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