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馬當活馬醫,這說的自然是句玩笑話。


    黃北山著急父親的病情確實不假,但還沒到急病亂投醫的地步。


    答應讓陸長生替老爺子看病,不是他真的相信了陸長生的醫術有多麽的高超。


    他相信的,是自己女兒的眼光。


    黃小晨的眼界很高。


    究竟有多高,作為父親,黃北山是最清楚不過的。


    從小到大,能在她的口中被稱作朋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既然陸長生能得到她的認可,想必定然是有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與其相信宋家這樣的外人,黃北山更相信家人的選擇。


    ......


    陸長生師從北海刀聖司徒長風,從小便養在其膝下,乃是司徒長風唯一的弟子。


    當年,司徒長風與醫聖古長風結伴遊曆天下的時候,陸長生便跟隨在其左右,那段日子,他可沒少從古長風那取經,醫術自然不差。


    不過,真正讓他如此自信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淨世之瞳”,號稱能夠洞穿一切的逆天瞳術,即便他的“淨世之瞳”尚且稱不上完美,但用來給黃家老爺子看病,自然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病嘛,最關鍵的,可不就在一個“看”字!


    ……


    ……


    等待中的時間最是漫長,越是身處其中的人,便越是有所體會。


    這不,就陸長生給老爺子看病的這一會兒功夫,黃北山看手表的次數就已經不下十次了。


    “小晨啊,這小子到底靠不靠譜?都盯著你爺爺看半天了。”


    黃北山皺著眉,臉突然湊到黃小晨耳邊,小聲嘀咕道。


    黃北山的急性子和他在商場上狠辣果決的行事風格一樣出名!


    雖然他的個子不算多麽的高大,甚至從北方人眼裏來看還有些矮小,但他的商業對手,合作夥伴,甚至是他手下的人,暗地裏都會稱他為“鬼見愁”。


    那是真的鬼見了都會犯愁的人啊!


    黃小晨沒有理會自己的父親,從始至終眼睛都在盯著病床上的爺爺,眼神裏滿是擔憂。


    “我說,你們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這還在看呢,你們一個在這火急火燎的鬧騰,一個還哭喪著臉,幾個意思?”


    “那你看出點什麽沒有啊!我這都快急死了。”


    黃北山急得直跺腳,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陸長生沉默片刻,然後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沒看出來。”


    黃小晨父女倆聞言,頓時就愣住了。


    “你剛才說什麽?我們沒聽太清。”


    陸長生搖了搖頭,突然不著邊際的衝黃小晨父女倆使了個顏色,卻沒有再開口。


    黃北山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陸長生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麽發現,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於是他果斷揮了揮手,把房間裏的人都趕了出去。


    現在房間裏,除了病床上的黃老爺子外,就隻剩下了他們父女倆和陸長生。


    “你有什麽發現,現在可以說了吧?”黃北山說道。


    陸長生看了看房間的四周,依舊沒有說話。


    黃北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說道:


    “放心吧,我已經啟動了這個房間的隔音裝置和信號幹擾器,沒有人能聽到我們說話。”


    陸長生點了點頭,突然神情嚴肅的說道:“黃老爺子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藥了。”


    “你說什麽!”黃北山父女倆聞言,同時驚唿道。


    這裏可是黃家大院,老爺子幾乎很少出門,誰能給他下藥?


    “確實是被下藥了。”陸長生對這一點非常肯定。


    “可是,醫院對爺爺的身體做過很詳細的檢查,並沒有發現爺爺的身體有中毒的跡象啊!”黃小晨說道。


    陸長生搖了搖頭,說道:“查不出來的,你爺爺是被人喂食了幻靈草,幻靈草服用之後立刻就會被人體完全吸收,根本沒有痕跡可查。”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黃北山問道。


    “這就是我為什麽讓你把人趕出去的原因了。”


    陸長生說道:“剛才,我在房間裏,聞到了幻靈草的氣味。”


    黃小晨疑惑道:“這能說明什麽?”


    陸長生笑了笑,說道:


    “幻靈草的味道是很淡的,普通人根本聞不出來,而且它的氣味沒有絲毫的依附性,也就是說,剛才在這個房間裏的人,有人的身上藏有幻靈草。”


    黃北山聞言,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怒道:


    “媽的,我這就去查,敢給我爸下藥,讓我查到是誰,老子剝了他的皮!”


    陸長生神色認真的道:“黃家主稍安勿躁,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


    黃小晨也是滿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把將他按迴了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您就先消停會兒吧,既然已經查到了問題的源頭,先想辦法治好爺爺再說其他。”


    說到這,她偏過頭,看向陸長生,問道:


    “你有辦法解這個幻靈草之毒嗎?”


    “當然。”陸長生自信的說道。


    “不過嚴格來說,幻靈草既是毒,也是藥。”


    黃北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疑惑的問道:“有什麽區別嗎?”


    陸長生笑了笑,說道:“幻靈草,其實本身不僅對人體無害,而且還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作用,但有一點,就是它的莖葉絕不能和它結出的果實一起服用。”


    “如果服用了會怎麽樣?”黃北山好奇的問道。


    “諾,自己看!”


    陸長生指了指黃老爺子,說道:


    “其實黃老爺子感受到的疼痛感,並非來自肉體,而是來自他的精神,準確點來說,這些疼痛感,都隻不過是他的幻覺罷了。”


    “可是,他每一次發病除了能感覺到疼痛感之外,其他的都一切正常啊。”


    黃北山的這個問題,就是這件事最詭異的地方了,就連陸長生都沒有辦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恐怕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啊。”


    陸長生越想越覺得頭大。


    幻靈草的莖葉和果實同時服用確實會使人產生幻覺,但是幻覺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控的東西。


    可為什麽每次黃老爺子產生的幻覺都是劇烈的疼痛感,而不是別的什麽?


    難道,是有人已經利用幻靈草研究出了什麽特殊的藥物?


    他的腦海裏,一個故人的身影悄然浮現。


    “難道是他?”


    陸長生搖了搖頭,對黃北山說道:“


    “暫時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能解幻靈草的藥,等會我給你們寫個方子,你們先按照方子抓藥給黃老爺子服下,暫時能拖上一陣子。”


    “隻是拖延,難道就不沒有辦法根除嗎?”黃小晨問道。


    黃北山心急如焚的看向陸長生,這同樣也是他想問的。


    隻是暫時拖延,那之後呢?難道自己的父親還得繼續忍受如此痛苦的折磨嗎?


    陸長生看著黃北山父女倆,解釋道:


    “幻靈草的藥效是永久性的,而且每多服用一次,人身處幻覺裏的觸感就會越發的強烈和真實,普通的藥,隻能延緩。


    至於根除嘛,辦法倒是有,隻不過你們難道不想黃老爺子的壽命再長一些嗎?”


    “廢話,當然想了!”黃北山喊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長生笑了笑:“那就再等等吧,現在解了幻靈草,沒什麽用,等我找到一味極為罕見的藥,那時候,再替黃老爺子解幻靈草,最起碼能讓黃老爺子的壽命延長五年左右。”


    黃北山一聽,頓時眼前一亮,急忙追問道:“那你別賣關子了,要找什麽藥,你快說,我這馬上就派人去找!”


    陸長生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找不到的,還是我親自去找吧。”


    黃北山張了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黃小晨一把拉住了。


    黃北山聽不懂陸長生話裏的意思,黃小晨卻聽懂了,恐怕那味藥,普通人根本聽都沒聽過吧,還怎麽去找?


    “放心吧,我會盡快的。”


    陸長生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麵無表情的說道。


    ……


    治病的藥有時候可以變成致命的毒,致命的毒偶爾亦可成為救命的藥。


    到底是藥還是毒,很多時候,不過是看使用的人怎麽選擇罷了。——醫聖古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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