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葦然忿忿地將海綿搓出泡沫後,便往封成駿背上擦。手碰觸到他強健的整背肌,她的身子略過一陣輕顫。


    「怎麽了?」他察覺到她細微的身體反應。


    「沒有!」言葦然急忙否認,要自己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別胡思亂想。


    她用海綿仔細地幫封成駿擦背,手指不時輕觸到他的脊背,那麥芽色的肌理線條優美、光滑,他的腰際緊實,毫無贅肉,接下去的臀部挺而翹,大腿肌恰到好處……


    她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像是還不夠刺激似的,他此時忽然轉身,低嗄地說:「現在洗正麵。」


    言葦然顫抖著,用滿是泡沫的海綿,開始輕擦他迷人而微微鼓起的胸肌、他性感的喉結、他的六塊腹肌,往下還有……


    纖手停了下來,不敢再動。她的唿吸急了,心跳亂了,腦子又開始昏沉,耳朵隻聽得到血液奔流的聲音。嘴唇好乾,她伸出嫩舌輕輕舔著唇瓣。


    這魅惑的模樣,瞬間崩壞了封成駿的理智,他低咒一聲,拍開她手中的海綿,將她壓在玻璃牆上,狠狠地吻住她。


    他的吻依然是那樣熟悉的野蠻,舌頭不客氣地鑽入她暖熱的嘴哩,勾動她的小舌,接著像是要吃掉她似的吸吮、纏動,將她的小舌帶入他的口中,不容她退卻。她想撤迴自己的小舌,卻被他蠻橫地糾纏住。


    ……


    她閉上雙眸,想好好平複心情,不料他卻突然握住她的臀瓣,不知何時已蘇醒的粗壯巨蟒,再度衝入她的體內,塞滿了她仍在抽搐的花徑。


    「哎呀……」她驟然清醒,發出一聲嬌喊,身子瞬間又緊繃起來。


    這場隻屬於封成駿的淫樂饗宴,看來還沒有終止的意思。


    根據封成駿的說法,在育幼院舉辦運動會,一來可以提供場地租金,讓育幼院有收入,二來讓公司同事接觸小朋友,也許能提高同仁捐款助養的意願。


    封成駿的說決無懈可擊,言葦然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理由反對,再加上朱院長也答應了,因此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運動會當天天氣晴朗,氣溫適中,育幼院的操場上已飄滿黑洞數位科技的標誌與旗幟。早上的比賽,是各部門的鬥牛三對三、拔河初賽,和趣味競賽。


    身為執行長特助,言葦然自然和封成駿同一組。封成駿雖貴為公司老板,卻很親民,不但參加籃球比賽,也參加趣味競賽的「臉部運球」。


    而他的搭檔,自然就是言葦然了。


    即使在私人空間內,什麽體位都試過了,但要在大庭廣眾下臉貼臉,還是讓言葦然很不自在,況且封成駿的一舉一動,都是全體同仁注目的焦點。


    在等著上一組隊員迴來的空檔,她感到十分局促。


    相較起來,封成駿倒是一派輕鬆。在公司同仁眼中,他是個性情中人,有個性,但好相處,沒有老板的架子,卻有老板的擔當,加上外型好,身量高,更是不少女性同仁的夢中情人。


    隻是他對女性同仁一向保持有些親昵,卻不腧越的謹慎關係,讓傾慕他的女性同仁失望不已。


    就像此刻,跟言葦然站在一起的客服部美眉,以無限羨慕的聲音歎道:「葦葦姊,你好幸福喔!竟然跟執行長同一組,好想跟你換……」


    幸福?言葦然一臉不苟同,擺出沒好氣的神色,「如果可以,我非常樂意。」


    「真的?」客服部美眉雙眼閃亮,隨即又泄氣,「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不遠處的封成駿,光看兩人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們在討論什麽。


    言葦然這個心口不一的女人,明明在他的身下表現得那樣歡愉、熱情,可一離開床,卻又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真是令人不爽。


    「親愛的表弟。」他對著身旁一同參加比賽的青年人說:「可以告訴我,這女人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據我大膽推測、仔細分析、縝密判斷,她非常愛你!」青年人自信道。


    「哦?」封成駿心情大好,「何出此言?」


    「如果她今天還沒愛上你,跟你尚未更進一步,她反而會擺出期待的姿態,你誰?封成駿耶!又帥又酷又多金,而且……」他低聲湊近封成駿的耳朵,「既巨大又持久,技巧更不在話下,女人不愛才怪。」


    封成駿臉色發僵,「正經點!講得你好像看過似的。」


    「我是用客觀的角度來判斷,不可質疑你的神。」青年人表情神聖地說。


    「就是因為她已經愛上你,為了怕別人看穿她,才會故意擺出高傲不屑的姿態,就像小學男生,總愛欺負喜歡的女生一樣的道理。」


    「你這樣說也不無道理。」封成駿以指撫觸著性格的下巴。


    「好啦!大情聖,輪到你了,上吧!」青年人將他推向前去。


    眾人一看到老板上場,無不大聲歡唿。


    由於他們是最後一棒,因此要用臉部運送難度最高的彈珠。言葦然露出公式化的笑臉,強裝愉快地將臉貼向封成駿,他也不客氣,一把攬住她的纖腰。


    言葦然發怒,「你的手一定要抱這麽緊嗎?」


    「隻是放在腰上而已,你的身體我哪裏沒碰過?」封成駿笑得極為得意。


    言葦然氣得咬住唇,正要反唇相稽,封成駿放在她腰間的手一使勁,叫道:「開始啦!」便帶著她奔跑。


    雖然兩人已有無數次親密的行為,但她卻意外發現,自己是第一次如此貼近他的臉;他麥色肌膚有著男人少見的平滑,溫熱且充滿彈性,但側臉卻又帶著男人特有的胡碴粗糙威。


    他的氣息迷人,攬住腰際的手是如此有力,她忘不了他的大掌曾帶給自己的安心感。他的長腿配合著她,緩速奔跑著,讓她不費力,也能輕鬆跟上他。


    他是這樣的遷就自己,嗬護自己,想起有好幾次遇到危險,他都用身體護住她,讓她不受到傷害,這種幾乎快要被遺忘的感覺,令她心頭好暖好酸。


    其實她好想要他的懷抱,想夜夜枕在他的身邊,凝視著他的睡容,而非像現在一樣,隻是生理需求時發泄的對象。隻是她這小小的心願可能會成真嗎?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既然今天再度來到育幼院,也許是上天給她的暗示,要她對他坦白。心中有了決定之後,她的腳步不再遲疑。


    伸出手,環住他的腰際,她趕上他的步伐,朝目標奔去。


    四周響起掌聲,在眾人的歡唿聲中,他們一起衝過終點……


    「執行長室」這一組,贏得了該項比賽的冠軍!


    中午,稍事休息後,所有人都到育幼院的飯廳用餐。飯後,由於天氣炎熱,大夥兒都昏昏然,各自找陰涼的地方午睡。


    眼看公司幾個高層纏住封成駿,言葦然乘機一個人參觀育幼院。


    走過熟悉的地方,景物依舊,但人事已非,摸著曾經生活過多年的地方,她心中有無限威慨。眼前邢株大椿樹,是她和俞晶晶的最愛,每次蹺課,她們都會偷偷躲在樹上,一起談心。


    多年過去,椿樹比記憶中更大了,枝葉茂密,陽光幾乎無法從葉縫中透出,她仿佛還能看見幼時的自己,和俞晶晶坐在樹上,作著未來的美夢。


    「華葦,果然是你。」蒼老而熟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她訝異地轉身。


    是朱院長,她慈祥地微笑,臉上充滿懷念與感傷,「好多年不見,你已出落得這麽標致,上次你來,我就覺得似曾相識,直到這次,才能確定是你。」


    「朱院長,對不起,當年不告而白,讓您擔心了!」舌葦然抱歉地說。


    「是啊!當年你才十六歲,隻留封信就帶著晶晶離開,我那時好擔心,怕你們在外麵被壞人拐騙,或者遇到不好的事情,畢竟你們隻是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呀!」想到當年她倆突然失蹤,朱院長直歎氣,「我那時好自責,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才讓你們想走。」


    「不是這樣的,院長,我知道育幼院經營得很辛苦,也理解您所做的努力,我們隻是不想再拖累您,成為您的負擔而已。」當年她倆看到育幼院的財務吃緊,棄童又愈來愈多,因此才萌生離開的念頭,卻沒想到朱院長竟把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她對朱院長感到好抱歉。


    「不要緊,現在看到你過得好,我總算放下一顆心了。」朱院長安慰道。


    言葦然羞愧地低下頭,「我那天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無法跟您相認。」


    「我知道,是因為封先生在場的關係吧!」朱院長露出理解的神情。


    「咦?」言葦然訝異地抬起頭,不知道為何朱院長會知道自己的顧慮。


    朱院長微笑,「你畢竟在恩寧育幼院這麽多年,而且你的遭遇讓當時的我印象深刻,畢竟看到母親在自己眼前跳樓,那種恐怖的經曆實在太可怕了!」


    即使事情已隔多年,但當日情景仿佛曆曆在目,言葦然難受地蹙起眉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我不明白,你母親怎麽舍得拋下你這麽可愛的女兒?」朱院長感歎。


    「不要怪我母親,若不是那個人拋棄我們,她也不會變成那樣!」一說到父親,言葦然心中還有怨,「他們是青梅竹馬,已經在一起十五年,他們原以為從鄉下到都市後,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但現實卻不如他們想像的美好,他一直找不到工作,隻會借酒澆愁,全家隻靠我母親做資源迴收維生。未了,他憑著自己的外貌條件,搭上了一個舞女,於是便棄我們母女不顧,無論我母親怎麽求他,他都不為所動,最後幹脆離開家裏,再也不迴來。」


    一想起當年那段日子,家裏充滿著沉重的低氣壓,父觀幾乎不見人影,就算偶爾在家,也指天怨地,咒罵她們母女,但母親為了她,全都忍下來了,可母親的忍耐委屈,並沒有感動父親,反而在有了女人包養之後,理直氣壯的要求離婚,但固執的母親並不肯,於是有一天,涼薄的父親就此一去不迴。


    年幼的她,隻能看著母親日日啼哭、哀傷。她還記得那一天,當時她才剛離開家準備去上學,卻在踏出公寓大門時,看見一個人影在她麵前重重落地!


    她永遠忘不了,母親躺在地上睜大了眼望著她,母親眼中露出懊悔與不舍的神色,接著逐漸渙散……因此她恨負心薄幸的人!她恨那些見異思遷、背叛家庭的外過者,她要讓他們也嚐嚐痛苦的滋味。


    愛的詐欺師……是的,假愛之名,行懲戒之實,多麽諷刺,多麽可悲。


    看到這美麗的女孩,即便已經長大,卻仍然帶著這麽多怨懟,朱院長很為她心疼。


    朱院長伸出手,握住言葦然的雙手,柔聲說:「葦葦,不要拿你父母的過錯懲罰自己,你要忘掉過去,讓自己過得更好,這才是你母親想看到的。」


    「我何嚐不明白?隻是……」言葦然黯然神傷。隻是這幾年來,她從事的工作,卻再再讓她心冷,讓她對人性感到惡心,對愛情感到失望。


    「你身邊的封先生就很好啊!我看得出他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你要放寬心去接受他。」朱院長慈愛地掐拍她的手。


    言葦然幽幽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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