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青年冷笑一聲,卻不再說話。


    “老徐,快派人去通知雷大人,順便把我們學院的陳教導喊來。我在這裏守著,防止有人繼續心懷鬼胎,要殺人滅口!”


    張沛林對著樓下的老板吩咐一聲,轉眼看了一眼楊夜,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


    “是。”


    老徐答應一聲,也顧不上廚房的飯菜,忙不迭地派了兩名夥計,匆匆而去。


    “楊夜,你最好站在這裏不要妄動,在我麵前,你休想逃走。”


    張沛林扶起雷明,對楊夜冷聲警告道。


    楊夜淡淡一笑,道:“我無錯,何必要逃?”


    說罷,在椅子上從容地坐了下來。


    雖然看起來雷明的家境很不一般,但是他絕對不懼。


    他現在身為文士,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別人欺辱在先,並且要帶人圍攻他。


    他奮起反抗,並無大錯。


    何況現在雷明並沒有死,而那五名青年,傷勢其實並不是太重。


    此時過了一段時間,除了被楊夜特殊針對的雷明外,那五名青年都陸續發出一聲悶哼,漸漸清醒過來。


    笛聲帶來的餘威,慢慢消散。


    他們的心髒,也開始恢複了正常跳動。


    “怎……怎麽迴事?”


    五人恢複神智,躺在地上,麵麵相覷。


    看著各人七竅帶著血跡,臉色慘白,精神萎靡,他們心中一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隨即,同時把驚恐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楊夜。


    “雷兄,你怎麽了?”


    懷揣著驚懼,沉寂片刻,終於有人發現了昏死過去的雷明。


    “雷公子!”


    “到底怎麽迴事,連雷公子也……”


    “難道被那小子殺死了?”


    五人臉色大變,瑟瑟顫抖起來。


    剛剛的事情,他們隻記得要一起圍攻楊夜,隨即笛聲響起,他們體內朝氣驟然潰散,腦中也立刻失去了意識。


    對於怎麽受傷,怎麽倒地,卻是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五人看向楊夜的目光,開始變得畏縮恐懼起來。


    “你們說說,剛剛到底怎麽迴事?是誰先動的手?”


    張沛林把雷明放在椅子上,隨即抬眼看著五名青年,臉色冷峻地道。


    “這……”


    五人看著他,吞吞吐吐,不敢說話。


    “嘿嘿,剛剛老夫也在場,為何不問老夫呢?”


    那灰衣青年身後的駝背老者,忽地嘿嘿一笑,不待對方迴答,直接把剛剛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誰也沒有偏袒。


    “果真如此?”


    張沛林聽完,眼中冷光閃爍,瞥了老者一眼,對五名青年問道。


    五人都是修武者,極愛麵子,雖然經常跟著雷明恃強淩弱,但是卻都是敢作敢當的人。


    何況這裏還有那一對老少看著,他們自然沒臉故意扭曲事實。


    “嗯……雷公子他……”


    五人沉默片刻,隻得有些羞愧地說了實話。


    加上雷明,六名修武學院的武士,竟然被一個剛成為文士的小子打成這樣。


    想到這丟人的事情,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哼,就算此事錯在雷公子,楊夜,你也不該動殺心!”


    張沛林看了楊夜一眼,冷哼道。


    “那這位先生的意思是,隻準對方動手群毆他,錯手殺死他,是嗎?”


    旁邊那灰衣青年冷笑一聲,問道。


    張沛林眉頭一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在教訓我們學院的學生,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插嘴。”


    楊夜卻淡淡一笑,道:“張老師,要教訓我,也是我們一班的老師,或者教導處的老師教訓我,你也沒那個資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偏袒雷明,楊夜自然不會給他麵子。


    “你!”


    張沛林雙眼一眯,臉上露出了一抹寒色。


    “小嫣,藝文,先坐在下吧,沒事的,不用為我擔心。”


    楊夜卻是不再理他,轉頭對著兩名少女說話。


    不多時,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麵白無須的中年人,帶著一群腰掛長劍的兵士,殺氣騰騰地上了樓梯。


    待看到昏死過去的雷明後,那中年人臉色一變,快步奔了過去。


    “雷大人,您可來了,公子隻是昏迷,性命並無大礙。”


    張沛林看見來人,神色一凜,趕緊躬身行禮。


    這中年人名叫雷坤,是雷明的叔父,在襄洲城擔任著總軍一職,是手握實權的將軍。


    雖然官職比城主和唐景天要小,但是卻能夠和他們分庭抗爭,而絲毫不懼。


    城中的大小官員,對於他,也是異常忌憚,從來不敢得罪。


    因為他的兄長,也就是雷明的親生父親雷嘯天,是京城裏的百戰侯,手握大權,朝廷之上,大臣之中,鋒芒無雙。


    而雷明因為是雷嘯天的私生子,則放在了他這裏寄養。


    他憑著武師的修為坐在現在的位置上,也是因為雷嘯天的緣故。


    所以對於雷明這個侄兒,他不僅寵溺,還帶著一絲討好。


    “嘭!”


    一聲爆響,光芒璀璨,張沛林身前的木桌瞬間化為了碎屑。


    雷坤察看了一番雷明的傷勢,頓時雙眼一瞪,一掌拍碎了木桌,對張沛林怒喝道:“找死!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傷我侄兒?”


    張沛林嚇了一跳,慌忙指了指楊夜,道:“雷大人,就是他,他用笛聲傷了公子,若不是我及時趕來,公子恐怕就……”


    “好你個小畜生!莫不是活膩了!”


    雷坤一聽,勃然大怒,右手光芒一閃,上前就要去掐住楊夜的脖子。


    “雷大人住手!”


    樓下忽地傳來一陣冷喝,一隻狼毫帶著鋒利的光芒,猶如箭矢,激射而來。


    筆頭一點,一道忽地光幕出現,“噗”地一聲,化解了雷坤的攻勢。


    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快步奔了上來,直接護在了楊夜的身前。


    他收起狼毫,對著雷坤拱了拱手,道:“雷大人息怒,這學生是我們修文學院的人,事情經過還未問清,就冒然動手,恐怕有些不合適。”


    “陳少飛,你敢攔我?”


    雷坤看清來人,雙眼一眯,臉色陰沉之極。


    修文學院教導處的陳教導,文師中期境界,曾經和他吃過飯,他自然認識。


    “陳教導,這楊夜差點殺害了雷公子和這五名修武學院的學生,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仍犯大錯,決不能姑息!”


    張沛林對著陳少飛一拱手,義憤填膺道。


    陳少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事我會秉公處理,張老師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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