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他冷的倒在雪地後,田芸才打開了房門,讓二毛和三毛把他扶了進去。


    隨後,田芸和李賤窩在臥室烤火,嘴裏吃著東西,旁邊放著一壺熱水。


    李賤拉著一張臉,還沒從氣憤中緩過來,田芸在一旁,一臉帶笑的哄著他。


    而五歲的三毛和八歲的二毛,把楊爭扶到廚房,讓他坐在火灶前,吸取一下溫暖,把身上的寒氣驅散。


    此時火灶裏正架著旺火,噗嗤噗嗤的火光,直把昏暗的廚房照的一亮一亮。


    待楊爭坐好後,三毛連忙捧來一杯熱水,讓他喝下,好暖和腸胃。


    楊爭抱著身子吸取著來自火灶裏的溫暖,身體慢慢的溫暖起來。


    在他還沒完全舒展開身子的時候,臥房裏傳來了田芸催促的聲音:“二毛?飯還沒做好嗎?你爸餓了,趕快做好端來,你爸才出院不久,身體受不的餓……”。


    二毛連忙應道:“在做,馬上好了……”。


    三毛在旁邊劈柴,因為力氣小,半天也劈不斷木頭,急的汗水直流。


    二毛才有灶台高的身子,慌亂的在灶台前,忙前忙後。


    坐在凳子上的楊爭,不甘的看著這一切,心裏充滿了掙紮不開的無奈,不知何時,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在手裏捧著的水杯裏。


    突然被身邊劈柴的三毛看見,三毛楞楞的看著大哥流淚,忍不住上前,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大哥……”。


    被發現的楊爭,狼狽的抹了一把眼淚,強行帶笑道:“怎麽了?別怕,有哥在……”。


    說著,從他手裏接過斧子,狠狠的劈向木頭,木頭應聲倒下,發出“啪嗒”一聲巨響。


    他狠狠的劈著,像把木頭當作了男人,用力的發泄著心中的憤恨和不滿。


    不一會,傳來了飯菜香味,二毛還沒來得及端出灶台,田芸就疾步走了進來。


    看著做好的飯菜,田芸嘴裏念叨著:“怎麽半天也做不好?你們在做什麽?都給你爸餓壞了。”


    說完,用一個小碗,從兩個菜裏,挑了一些菜出來,放在廚房的餐桌上,對著他們說:“你們就在這吃吧,我和你爸在臥室吃,對了,楊青記得給牛喂了……”。


    說完,她就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走出了廚房,去往臥室討好男人。


    三兄弟擠在廚房的小地方,互相取暖的吃著飯,心裏卻各不是滋味。


    田芸吃完飯,就和男人溫存到床上去了,碗筷還是二毛進來收拾的,出門的時候,他還幫忙把房門關上了。


    就這樣,天寒地凍裏,兩個不知廉恥的人,把孩子打發出去幹農活,做家務,他們自己在臥室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似乎這種生活,讓他們得了樂趣,竟有些迷戀,而三個孩子要有不滿,就會遭來兩人一頓毒打和教訓。


    這事慢慢在村裏傳開了,似乎成了眾所周知的事,兩人越來越不知檢點,做的越發過分。


    好像沒了拘束一般,他們對外人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對孩子的打罵和懲罰,也毫無愧疚之心。


    楊爭終於忍受不住,狠心的離開了家,踏上了風吹日曬的工地生活。


    而楊爭走後,二毛和三毛更苦了,他們被迫輟了學,隻能待在家裏幹活,性子早被田芸和李賤收拾的沒了棱角,溫順的不敢有一點反抗。


    而這些事,從外人口中終於傳到了楊玉耳中,她這才知道兩個侄兒活在水深火熱中,還是在自己娘家,一股鬱氣,讓她直悶的喘不過氣。


    她不甘心,自己清白的娘家,被那女人這樣糟蹋,兩個侄兒也被這樣虐待。


    那女人果然是沒了心肝,住著別人的房子,得了別人的恩賜,卻做著忘恩負義的事。


    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倒是把自己娘家掌控在手中,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恨,她不甘心,可是,如今除了自己,似乎沒人在意,就連自己的父母,三弟,妹妹,都選擇充耳不聞,像個局外人般。


    到底是自己多此一舉,還是他們太冷情?


    她開始迷茫,彷徨,那些所謂的情分,到底在他們眼裏算什麽?為何都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們甚至連自己因此被抓的遭遇,都充耳不聞,到現在都沒打來一個電話,哪怕問一下?


    歎息著,人心終是太冷情……。


    然而,不管楊玉怎麽義憤填膺,可終是因為力量太薄弱,她再沒勇氣找上門,去為了兩個侄兒理論。


    能做什麽呢?除了碰一鼻子灰,再來一頓打打殺殺,能改變什麽?


    不能,什麽都不能,她自己的生活尚且深陷泥濘,一團雜亂,又怎能妄想拯救別人?她救不了,誰也救不了,她連自己都救不了……。


    帶著不甘,帶著無奈,她歎息著,隻盼兩個侄兒能平安順利,乞求大哥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他的孩子,一世無憂……。


    在李賤身體漸漸恢複如初後,他開始想找楊玉不痛快,有幾次在田地裏,遠遠的看見,那男人陰沉著一張臉,目光像死神一般盯著她。


    楊玉自那以後,常常備一把鐮刀在身上,以防男人突然偷襲。


    然而男人好像故意嚇唬她似的,每次都遠遠的盯著,卻沒有一次上手。


    估計就是找楊玉不痛快,讓她每天活在擔驚受怕中。


    後來受不住,楊玉感覺自己的頭疼病又要犯了,好像耳邊全是辱罵自己的聲音,還有各種嘲笑聲,各種兇殘要撕碎自己的眼神。


    她半夜躺在床上,外麵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突然驚醒,好像不及時醒來,就會有人趁其不備,悄悄進來,把自己殺死在寂靜的黑夜。


    她不敢掉以輕心,從不敢睡的太沉,總保持著警惕。


    然而因為神經長時間的緊繃,她的神經開始錯亂,精神開始恍惚,好像她的世界,一時陷入了無盡的黑夜。


    她開始封閉自己的心,把自己藏在小小的角落,拒絕外麵的一切人和事。


    對,外麵所有人都會害她,所有人都是壞人,她警惕仇視所有人。


    哪怕她們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看見眼神裏對自己深深的厭惡。


    還有別人隨意動的嘴角,她也能聽見她們說著自己的壞話。


    別人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看出滿滿的惡意,她被逼瘋了,特別是晚上,那些聲音纏繞著她,逼迫著她,讓她再受不住的狂吼出來,她對著黑夜,指手畫腳的對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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