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艸了!


    這是格雷布聽完這一番話後,腦海裏最先跳出來的一句話,這裏是阿美莉卡,不是其他地方,這裏是自由民主的世界。


    雖然需要一定的權利和金錢才能自由民主,但這裏還是自由民主的世界,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居然連一個公正的調查報告都不敢公布了嗎?


    tmd!


    在心裏又罵了一句,格雷布將麵前的兩份文件收起,隨手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一邊,拍拍手,再次將注意力落到麵前的這位叔叔身上。


    在他將目光投過去的時候,韋德也放下手中的白蘭地,勸解道:


    “這件事,到現在,此時此刻,一切都過去了。”


    “從現在起,你需要把宇宙神火箭爆炸這件事,從你的腦海中丟開,不要讓這件事繼續耽誤你工作。”


    “你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就是把相關的衛星計劃做好,早一天完成發射,那我們羅斯福家族,就能多一份籌碼。”


    “記住了,一定一定要把這件事忘掉。”


    說到這裏,韋德發現格雷布臉上依舊掛滿怒氣,他又一次開口勸慰道:


    “我讓你這麽做,不是因為我害怕對方,而是我害怕他們會對你下手,這些人,在阿美莉卡經營很久,上上下下都有他們的人。”


    “有句話叫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不可能一直耗費精力來防著他們,明白嗎?”


    又一次說完話,韋德拿起桌上的白蘭地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到格雷布麵前,用力拍了拍這個侄子的肩膀,轉身徑直走向大門。


    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門口。


    一直等到門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格雷布才從沙發上站起身,慢慢走向正門方向的窗戶。


    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那幾輛奔馳防彈車遠去,這位中將的兒子,拳頭也跟著慢慢捏緊。


    幾秒鍾後,牙齦也被咬出了鮮血。


    感受著口腔裏傳來的那股鐵鏽味,格雷布放開捏緊的拳頭,轉身走到酒櫃麵前,拎著剛才打開的那瓶白蘭地,開始往嘴裏墩墩墩。


    半瓶白蘭地下肚,他隻覺得自己胃中有了一團火,那團火在拚命的燃燒,同時,也將他內心的憤怒徹底點燃。


    對,父親讓自己參與這個衛星計劃是為了賺錢,從始至終就是為了賺錢。


    這是最核心的目的。


    可這一切,又都是自己的成果。


    從接到項目開始,自己就嘔心瀝血,到處尋找相關團隊,租借廠房,組建生產線,讓人編撰控製係統。


    這一切都是從無到有,一點一點累積起來,一點一點做出來的。


    不是tmd偷的,更不是搶的,那是自己和下麵的工程師,一起努力的成果。


    好不容易把這一切做好,眼看著就要成功的時候,突然就因為外力因素,讓自己所有的工作前功盡棄。


    更何況,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的首席工程師,還在爆炸當天,直接就在指揮中心自殺了。


    自殺!


    至於自殺的理由,是因為害怕自己追究他的責任,追究火箭爆炸的責任。


    這個理由簡直可笑!


    可笑到格雷布願意相信現在的阿美莉卡總統會自殺,也不願意相信那個從進入工廠就一直在笑,一直在努力加班,一直在親力親為的小胖老頭會自殺。


    他眼裏一直都有光。


    那小老頭一直想看到自己的衛星上天,然後為阿美莉卡工作。


    那樣一個小胖老頭死了。


    死得毫無價值。


    到最後,這樣一個死掉的人,在兩邊的調查報告裏,甚至連一個詞匯描述都沒有。


    他們甚至……連找一個詞匯來描述那個小胖老頭都不願意。


    現在,居然又讓一個號稱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來勸說自己放下,徹底忘記這件事,徹底將委屈吞下。


    開什麽狗屁玩笑?


    tmd!


    在心裏又罵了一句,格雷布迴到書房,拿起桌上的電話,找到父親的號碼,順手就撥了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父親,我剛剛看到那份報告了。”


    “是兩份!”電話裏傳來了德納的糾正,幾秒鍾後,那溫和的聲音再度傳來:


    “格雷布,你要記住,不管你選擇什麽,我永遠是你的父親,你永遠是我的孩子,我永遠支持你的選擇。”


    “我還有事,先掛了。”


    聽著嘟嘟嘟的聲音,兩滴淚水,從格雷布眼角滑落,他並沒有哭,而是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就像死掉了一樣。


    就這樣癱坐幾分鍾後,他再次拿起桌上的電話,找到母親的號碼,再次撥出。


    在短暫的忙音過後,他母親歡快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格雷布,我的小可愛,你好久沒有給我打電話了。”


    “怎麽?是要迴來享受假期嗎?如果你要享受假期,那我就需要多買一點肉,到時候做你最喜歡吃的烤肉。”


    “對了,你迴來的時候記得把帕裏森帶迴來,你溫德爾叔叔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非常想他。”


    母親絮絮叨叨的話,讓格雷布沮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嘿嘿傻笑幾聲,他笑著對電話裏問道:


    “母親,如果你的一個好朋友,一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遭遇了不公,你會怎麽辦?”


    電話對麵的老母親有點懵,她是萬萬沒想到,好久沒打電話的兒子突然打電話,居然就是為了問這麽一個問題。


    沉默……


    是母子倆的沉默。


    過了好久,就在格雷布以為老母親已經掛掉電話的時候,那歡快的聲音再度傳來:


    “還記得小時候嗎?”


    “小時候你父親不在,鎮子裏那幾個小王八蛋,老王八蛋在鎮上說我們壞話的時候。”


    “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麽教育他們的嗎?”


    “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就有責任,幫助這位朋友討迴公道,這,才是阿美莉卡,才是自由民主的阿美莉卡。”


    “既然你不迴來,那我就不用去買菜了,隔壁的湯姆太太約了我去做蘋果派,先掛了。”


    通話隨著聲音掛斷,而格雷布的記憶,已經迴到了他小時候。


    那時,父親常年在外,溫德爾叔叔也在外麵亂跑,隻有嬸嬸和母親在。


    就有一些王八蛋,盯上了家裏的錢財。


    三番五次警告不起作用,母親就用溫切斯特非常親切的招待了這些該死的王八蛋。


    在親切的招待過這些王八蛋後,母親還告訴自己,這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把電話放下,格雷布迴到桌子麵前,彎腰撿起地上被他扔掉的那兩份報告,小心將上麵的褶皺抹平,將兩份文件又放迴桌上。


    那些該死的東西,敢在自己發射衛星的時候搗亂,而且最後總統,還有羅斯福家族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對那些王八蛋讓步。


    那就說明,自己的籌碼還不夠。


    因為自己籌碼不夠,所以自己被他們放棄了。


    還真是政客們的一貫作風。


    自己需要一個籌碼,一個能夠加重自己份量的籌碼。


    這個籌碼必須要獨一無二,而且,還要難以被人替代。


    隻有難以被人替代,這個籌碼才能被自己掌握,最後,加重自己的分量。


    把這份報告又重新看了一遍,心中有了答案的格雷布迴到書房,再次抓起桌上的電話,將電話打給了帕裏森:


    “帕裏森,聽著。”


    “我現在需要你做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需要你,在海量的互聯網數據上,尋找那些獨一無二的科技項目,對那些項目進行分析。”


    “為什麽這麽做?我們需要一個籌碼,一個讓自己分量加重的籌碼,我們現在做的衛星不夠,那不是屬於我們的籌碼,那是屬於大人物之間的籌碼。”


    “你明白就好,我們的衛星項目繼續,和華夏那邊的交易也繼續,那些都不要停,那些錢財,將是我們後續的第一桶金。”


    “你多費點心,找到相應的項目之後,就給我電話,我親自去看,就這樣。”


    掛掉和帕裏森的電話,格雷布走到窗戶邊,靜靜的欣賞窗外的景色。


    因為有阿拉巴契亞山脈阻隔南下的冷空氣,二月初的阿靈頓,溫度已經開始迴升,豪宅外麵的樹已經吐出了新芽。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等著!


    瞥一眼樹枝上的新芽,格雷布又轉過身,再次拿起電話,找到尼古拉斯:“幫我聯係一下林語,告訴他,我想和他見個麵。”


    “時間地點由他來定,就這樣。”


    …………


    黔省。


    林城西南方向。


    一個30來歲的健壯男人,脖子上掛著相機,穿梭在田間地頭,還有古舊村落中間。


    時不時舉起手中的相機,對著這些破舊的建築按下快門。


    哢嚓一聲,破舊的建築,建築麵前的人,還有從建築裏狂奔而出,向著他撲來的黃狗,都在這一刻被定格。


    眼看黃狗即將跑到麵前,男人轉過身,拔腿就跑。


    追擊的黃狗,在看到男人離開自己的範圍後,也慢慢放下追擊的腳步,用力大吼一聲,轉身又迴到破舊的房子裏。


    男人依舊在向前狂奔,依舊在嘿嘿大笑。


    最後,他跑到一條幹枯的田埂上,彎下腰雙手按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等到肺裏的空氣喘勻,等到自己又活過來,他從兜裏掏出電話,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信號比較好的位置,找到上麵標注為侯局長的號碼,按下:


    “侯局長,我,小謝。”


    “我找到那個半導體項目的項目地點了,對對對,我用腳走了一圈,麵積的確不少,少說也有二三十平方公裏。”


    “我猜測是因為黔省方麵準備把這個項目擴大,所以多動員的一些土地。”


    “騙?應該不至於,我在這些村落閑逛的時候,已經碰到過好幾個他們所謂的工作組,正在村裏給當地村民做動員。”


    “如果隻是單純的騙,那沒必要這麽做,畢竟那可是公務員。”


    電話的另一邊,侯雲康聽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不住的嗯嗯嗯,不住的點頭。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他才放下電話,將目光投向窗外,投向不遠處的聖馬家溝職業學院研究生分院。


    目光盯著學校的大門,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身為魔都招商局的局長,這段時間,他原本應該蹲在局裏,準備新一年的工作計劃匯報。


    可是,因為一個很突兀的事件,他被丟來了深城。


    要說這幾天,長三角地區最熱鬧的事,那必然是魯省那個萊茵鋼鐵,突然跑到黔省,投了一個半導體項目。


    原本,魔都對這個項目並沒有興趣。


    因為魔都家大業大。


    魔都地處長江入海口,可以說長江這幾千公裏,都是魔都的大後方,依托這些大後方,魔都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是這件事愈演愈烈,一開始的小道消息,是魯省毫不猶豫的掏錢加入了這個項目,後來又傳出粵省也加盟了,也掏了同樣一筆錢。


    這時候,魔都坐不住了。


    於是他這個招商局局長,就隻能帶著隊伍,悄悄咪咪的來到粵省,來到深城,想要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深城調查的同時,招商局也派遣了相關人員,去往黔省,調查這個項目的始末。


    而就在自己等消息的這段時間,,連魔都隔壁的蘇省,那13個混蛋,也破天荒地聯合到一起,湊錢加盟了這個項目。


    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還要離譜。


    要知道,蘇省13個地級市,還有下麵的縣級市,鄉鎮,村落,這些家夥一個個的都想成為直轄市。


    比如蘇城的昆縣,就非常想跳到魔都的懷抱裏來。


    可以說,這些城市之間其實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可就是在這種前提下,這些城市居然聯合到一起,掏錢加盟了。


    這……


    一時之間,侯雲康陷入了兩難之地。


    招商局,招商局,是要把商業招到自己的地盤上,把項目弄到別人的頭上,自己塞錢進去,那叫投資。


    可問題是,我為什麽要投資別人?


    我投自己頭上不好嗎?


    可如果不投,如果那個半導體項目真的起來了,到時候再想跟投,可就麻煩了。


    錦上添花,終究是比不過雪中送炭。


    沉吟許久,侯雲康將手機送到眼前,找到一個標注為越省招商局-韓局的號碼。


    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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