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蘭。


    伊朗革命衛隊指揮部,剛迴到老窩,剛把這一次離奇經曆轉換成報告,還沒來得及把報告遞交的蘇尼亞很懵逼。


    穆薩·本·穆罕默德·本·易卜拉欣這個名字,他自然聽過。


    畢竟伊朗推翻巴列維王朝之後,準備走的路子,就是依靠宗教,對周圍的伊斯蘭國家長臂管轄。


    用宗教長臂管轄,就會出現一個必不可少的節目。


    辯經。


    你得用你的話,來說服我,讓我覺得你是個人,而不是一個猴子。


    或者用拳頭也行!


    然後,我才能帶著我下麵的人,聽從伱的話,然後大家一起發展。


    對阿富汗特攻裏麵,就有專人研究過穆薩·本·穆罕默德·本·易卜拉欣的一些理論。


    所以,這個名字剛一出現,蘇尼亞就在腦海中找到了對應的人。


    但問題在於,根據傳說,這人應該已經死了!


    怎麽又突然出現在了白沙瓦,而且,還被林語那小子給找到了?


    天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


    你這些話,顯得伊朗很呆,顯得阿富汗很呆,顯得巴基斯坦更呆!


    那麽大一個活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隨便動一下,那都是天大的利益,居然就這麽放著?


    尤其是林語還準備從自己手裏借一百人,去白沙瓦保護這個人,搞正本清源。


    不是……


    沉默許久,蘇尼亞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問道:“你在巴基斯坦白沙瓦?”


    “你什麽時候過去的?”


    “你……知不知道100個士兵去白沙瓦是什麽概念?還有你準備從哪裏過去?”


    “你不會要我帶著人,直接開車送過去吧?”


    “阿富汗的人同意?阿美莉卡人同意?巴基斯坦當局能同意?”


    “你就不怕白沙瓦打起來?那地方已經夠亂了,你還要去摻和一腳?”


    “你說你一開始準備借兩千?然後巴基斯坦方麵不同意,才改成了一百?”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去挑選100個最精銳的人,做好準備,隻要巴基斯坦同意,我立馬把人派遣過來。”


    “我的好事?”


    “那你坐好,我現在給你說一下,你千萬不要驚訝!”


    “西部塔利班宣布決裂的那個阿布,我去見了他一下。”


    “我把你給我的書,轉給他了。”


    “根據我的觀察,那家夥現在處於彈盡糧絕的邊緣,隻需要一點點手段,就能插手,你有沒有興趣?”


    “不是,你怎麽能沒有興趣呢?”


    “你都在白沙瓦要拆人家的基礎了,你怎麽能對這邊的人沒有興趣呢?”


    “不是,兄弟,我叫你一聲兄弟,你得幫幫我!”


    “主要是我手裏沒有那麽多裝備,如果把手裏的裝備給了他,我就沒東西了。”


    “這次給過去的100人,我估計還得你來出裝備。”


    “別想了,前期投資那家夥絕對是虧損的,要賺錢也得等到他占據半壁江山再說。”


    “伊朗的油氣……兄弟,你這就不太地道了……”


    “算了算了,我先賒一筆賬,我先把這幫家夥武裝起來,先給阿美莉卡人和那幫種罌粟的王八蛋添堵再說,先掛了!”


    放下電話,蘇尼亞還是沒能從剛才接收的信息中清醒過來。


    站在原地思考許久,他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報告,重新開始修改。


    一直修改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帶著修改後的稿子,找到了頂頭上司——總統。


    報告上的內容,讓見多識廣的總統也為之乍舌。


    猶豫許久,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批準了這個計劃。


    伊朗現在被阿美莉卡針對,但是如果在禁毒方麵出手,弄到幾張好感度卡片,在其他幾個國家那裏獲得足夠好感。


    那麽,伊朗的日子,會變得好過許多。


    得到總統的批準,蘇尼亞心情很好,迴到指揮部,就開始安排相關的工作。


    但是他的好心情,也就持續到工作安排完成。


    正當他準備去休息的時候,來自奎達的消息,讓他傻了眼。


    他安排在奎達地區的情報人員,暴露了一個。


    現在已經被人處決了。


    但是被處決之前,那個情報人員用公共頻道,發出了一條消息。


    【突厥斯坦營,在向白沙瓦地區移動,目的是襲擊那裏的一個華夏商人!】


    突厥斯坦營,白沙瓦,華夏商人。


    這三個關鍵字出現,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語。


    目前在白沙瓦地區,能夠攪風攪雨的華夏商人也隻有他。


    剛準備拿起電話撥號過去,在拿起電話的瞬間,蘇尼亞又強迫自己放下電話。


    情報員用公開的頻道發送情報,那麽這條情報除了被自己人監聽到,擁有強大信息監控能力的阿美莉卡人。


    肯定也收到了消息。


    他們還不清楚具體情況,那現在肯定也加強了對各路電話的監聽。


    雖然不清楚阿美莉卡人能不能監聽到信息,但蘇尼亞清楚,現在不能打電話。


    得直接派人過去。


    拿起桌上的電話,他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打給了在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邊境活動的特種小隊。


    “迴德黑蘭,然後準備去巴基斯坦!”


    他這邊發出了消息,喀布爾北部,巴格拉姆空軍基地,阿美莉卡駐阿富汗總指揮羅比,也收到了他合作夥伴中情局發來的情報。


    【赫爾曼德省的麵粉可以收了,具體位置63.46801758,30.45104143。】


    【烏魯茲甘省的罌粟主要都在塔林科特城周圍,不太好弄,有可能會被人拍到。】


    【突厥斯坦營向白沙瓦開始機動,路線如下……


    似乎是為了去白沙瓦攻擊一個華夏人,可以讓第225營去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邊境看一看,估計不重要,但是可以找一個介入的借口。】


    【那支自稱和毛拉決裂的塔利班武裝,我們的人在馬利斯坦地區找到一些痕跡,是交戰痕跡,一方很精妙地使用了地形攻擊。


    懷疑所謂的決裂,其實是內訌,自稱決裂的一方,其實就在石頭下麵埋著。


    因為屍體損毀和腐爛嚴重,無法分別其中是否有阿布·艾比克。】


    通篇的情報看完,羅比完全沒有在意後續的情報,隨手將工作安排下去,他拿著那串坐標數字,開始在地圖上搜尋。


    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坐標的位置。


    在赫爾曼德省南部,靠近巴基斯坦的邊境,在最新的地圖上,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從北部興都庫什山脈流出,在這裏繞一個大彎,最後在伊朗默罕默達巴德形成一個小小的湖泊。


    而這一次,需要搞到的麵粉,就在這蜿蜒曲折的河流邊上。


    和上次不同,這次的目標地勢比較平坦,像上次那種調虎離山的操作,不太好複刻,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


    放下用來做標記的記號筆,羅比坐在地圖前,開始思考對策。


    而另一邊,白沙瓦,林語也在思考對策。


    一個半小時前,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來自第225營史密斯的電話,電話裏告訴他,有一支塔利班的武裝,叫做突厥斯坦營的玩意兒,大約有30人左右,在朝著白沙瓦前進,目的是為了做掉一個華夏人。


    原本是個秘密,但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很有可能是衝他來的,因為隻有他,符合華夏人,和有錢這兩個特征。


    出於對以後合作的擔憂,史密斯就給了這個電話。


    當然,電話裏他也重點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走,但是要留兩個人,來進行後續交易。


    否則,以後休想從阿富汗拿到一塊石頭。


    而且,隻要敢出現在阿富汗周圍,他聞著味都得殺過來。


    賤人!


    心裏罵完,林語開始思考,該留誰在這裏。


    第一批寶石在從阿富汗迴來之後,就被他讓人送到伊斯蘭堡,辦完手續,直接送迴了國內。


    按照正常價值估算。


    這500多萬美元的寶石,完整做成首飾,能賺到兩倍的利潤。


    幾乎無本的買賣,可以繼續。


    但是這一次的人手中,核心隻有錢多多,羅平,還有自己。


    剩下的人,留下來不放心。


    在他把玩電話的功夫,薩赫到了,剛一見麵,他就大手一揮,十分淡定地說道:“你放心,我們已經派出特種部隊前往攔截了。”


    “憑借我們特種作戰小隊的戰鬥力,絕對可以讓對方有來無迴。”


    “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們別的不敢說,但是白沙瓦這邊,隻要你不出去亂跑,那就絕對安全。”


    他話音剛落,一直站在窗簾後麵,用望遠鏡觀察下方街道的羅平,就迴過頭,平靜地說道:


    “老板,根據觀察,西邊路口早上出現的那三個擦皮鞋小孩兒,在一個小時內,總共看了我們這棟樓13次。”


    “而他們擦皮鞋的對象,在一個小時內,擦了三次皮鞋,估計皮都給擦掉了。”


    “東邊路口那個賣酸角汁的小孩兒跟了我們的人兩次,在被甩掉之後,又迴來了。”


    “他那壺酸角汁估計有15斤左右,背了一天,也不知道重不重。”


    “還有,對麵的那個手抓飯飯館,我今天沒有看到老板父子倆出現,反而是一些生麵孔,一直在他們手抓飯飯館裏進進出出,但是又沒有做飯。”


    “酒店的廚餘垃圾堆那邊,也多了兩個乞丐,但是這兩個乞丐露出來的手上全是肌肉,有兩把刷子。”


    匯報完相關的信息,羅平扭頭看向薩赫,笑著問道:


    “這些,應該都不是你們的人吧?”


    聽到這麽一問,薩赫輕輕吞了一口唾沫,躡手躡腳地來到羅平身邊,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望遠鏡,躲在窗簾後麵,跟隨羅平的指點,用望遠鏡從那些人身上掃過。


    看到羅平口中的那些人,薩赫眼中也閃過一絲狠厲。


    腳下的酒店,是他年輕時的一筆投資。


    區域位置極好。


    酒店坐北朝南,門口就是一條長度大約五百米的街道,街道延伸出去,和左右兩邊都各自和一條主街道鏈接。


    形成了一個h形,酒店正好就在h形街道正中央的位置,7層的高樓,和周圍的房子混在一起,如同那隻站在雞群中的鶴一樣顯眼。


    周圍的房子大多數都是民房,隻有沿街的位置是店鋪。


    大家都是彼此多年的老鄰居,都是從小看著對方長大,一個泥坑裏玩耍的熟人。


    甚至,連在這條街道上討生活的人,大家都很熟悉。


    可就是這樣一條熟悉的街道,今天卻多了一些人。


    西邊的路口,兩男一女三個小孩兒,背上背著一個黑漆漆的單肩包,左手拎著小馬紮,右手拿著軟毛鞋刷。


    不停地看著周圍,但是他們的抬眼看的位置,看的不是路人的鞋,而是路人的臉。


    看一會兒,他們就會將目光投向酒店這邊。


    觀察了十幾分鍾,連續兩次和對方目光對上,薩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咬著牙又看了一會兒,他又將望遠鏡落向酒店東邊路上的那個酸角汁小孩兒。


    酸角汁,是巴基斯坦人在夏季比較喜歡的一種解暑飲料。


    但是那個賣酸角汁的男孩兒,卻好像覺得周圍的人買酸角汁,是對他莫大的侮辱一樣,一直很不耐煩地招待著人。


    甚至,在酒店有人出門時,還會驅趕跟在身邊的人,跟上酒店的人。


    跟一段距離,又繞迴來。


    至於對麵的飯館……


    那是一個家族企業,是一個傳承了十多年,堅持用古法羊肉手抓飯的飯館。


    老板是薩赫小時候的玩伴,甚至,這家飯館腳下的土地,都是薩赫當初從父親那裏拿過來,以低於市場的價格賣給對方的。


    從飯館落成的那一天起,自己那個玩伴,還有他的老父親,就從未缺席過每一天的生意。


    一年365天,從未缺席。


    而且……


    薩赫慢慢迴過頭,看向旁邊牆上的時鍾,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羊肉手抓飯要好吃,就要慢慢悶。


    現在是晚飯時間,那倆父子沒有出來做飯,也沒有貼牌子,反而有一些不認識的人,在他家店鋪裏轉悠。


    如果是平常,那或許還是巧合,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巧合。


    最後,薩赫走出房間,去了後門方向。


    酒店占地麵積很大,整體造型呈現一個豎向的目字。


    最前麵,是酒店的7層主樓。


    主樓後麵是一個庭院,庭院後麵是用來當倉庫和廚房的二層小樓,小樓後是後院停車場,停車場外是另外一條道路。


    在院子後門外,那裏有一個垃圾箱,是傾倒廚餘垃圾的地方。


    有人會在垃圾箱裏找東西,但是,沒人會在垃圾箱裏睡覺。


    可是,在望遠鏡的鏡頭下,兩個身強體壯的壯漢,渾身破破爛爛的,就這樣直接躺在了垃圾堆裏。


    這……這絕壁是印度人,隻有印度人才這麽不講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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