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態似乎在夜明出劍之時便是看出了夜明的動作。


    墨玄看到閻州這躲開的舉動黑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夜明心中也是一驚,大約是沒想到自己一劍竟然會讓閻州輕易躲開,隨即臉色一冷又是繼續揮劍。


    但是閻州卻是身子靈巧無比的迅速躲開,那躲開的速度竟然比夜明出劍的速度還快!


    “好了。”墨玄抬手,夜明頓住了手中長劍。


    “主上……”夜明心有不甘,對著墨玄躬身跪下。


    “閻州……”墨玄靜靜的看著閻州眯起眼眸,那輕抿的嘴角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本王記得,西北就有一座城名為閻州,不知你可曾聽過?”


    “大概聽過吧!”閻州看著夜明這停下的舉動,微微舒了一口氣,驟然聽到墨玄這問話倒是有些愣住,然後仔細想了想,一副好像記不得的模樣迴答說道。


    “……嗬。”墨玄冷漠一笑說道:“要本王留你姓名也可。”


    “璃兒,你將此人招入將軍府可有簽賣身契?”墨玄緩緩轉頭看向一邊的蘇宛平問道。


    “賣身契倒是不必,閻州是潘安的朋友,就跟潘安一樣,為我辦事五年吧!”蘇宛平小手一揮便是定下了,很是迅速的寫了一張傳說中的合同,讓閻州按手印。


    閻州要哭了,原本不過是想留在將軍府,順便將潘安說服帶走。


    但是這才轉眼的功夫,怎麽就招惹上了墨玄,並且自己的小命還捏在人家的手上,看著那白紙黑字上的合同,閻州簡直心都在滴血,看著自己那鮮紅的手印按上去。


    深深覺得自己進了狼窩……


    事後閻州被墨玄毫不猶豫的丟出了院外,閻州對天發誓以後不該聽的絕對不敢再亂聽了,這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的啊!


    “還生氣呢?”夜明和夜言兩人退下之後,蘇宛平和墨玄兩人迴了裏屋,蘇宛平看著墨玄那坐在一邊冷著臉的模樣,頓時便是忍不住的笑了,默默的走到了墨玄的身邊坐下,拉著墨玄的手問道。


    “……”墨玄不說話。


    “不是都已經處置了嗎,閻州以後不會了。”蘇宛平小手握著墨玄的大手說道。


    “……本王覺得此人還是不能留。”墨玄不悅,一想到自己所言話語都會被人聽去,頓時臉更黑了。


    “噗……你還真是杠上了,那夜明和夜言若是用內力仔細聽也是聽得見啊,你怎麽將兩人留下?”蘇宛平很是淡定的問道,夜明幾人因為守在蘇宛平和墨玄屋外附近。


    雖然不及閻州那相隔那麽遠都能聽見,但是這耳力也是比平常人好的,隱約肯定也是能聽見的。


    “……”墨玄不說話了,夜明和夜言是墨玄心腹,自是知道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


    “夜明是你的人,閻州現在是我的人。”蘇宛平很是淡定的說道:“雖然現在還不曾好好調教,但是以後我一定會讓他聽話的,你放心好了。”


    “……哼。”墨玄聽了蘇宛平這話,淡淡斂下了眼眸,這才算是妥協了。


    蘇宛平靠著墨玄蹭了蹭,伸手打了個哈欠說道:“不早了,你該走了。”


    “……”墨玄聞言臉色一頓,一個伸手便是將蘇宛平抱在了懷中,在蘇宛平驚唿聲之下再度將蘇宛平壓在身下,漆黑的目光深邃無比的盯著蘇宛平看,喑啞著嗓子說道:“剛剛的事情,還沒完。”


    “……墨玄!”蘇宛平臉色驟然一紅。


    剛剛蘇宛平說出那樣的話語,完全是因為情動那時,如今已經過了那個點了,墨玄竟然還提出這個點,這樣的要求,蘇宛平如何能應他,連忙便是伸手推開墨玄說道:“我困了!”


    “……不行,你說了的。”墨玄咬牙,伸手扣住了蘇宛平的腰,就是不讓蘇宛平動。


    “啊……不要!我真的困了!我要睡覺……”蘇宛平各種抗拒各種躲開,那耍無賴的模樣看的墨玄一陣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蘇宛平,看著蘇宛平那不願的模樣深深吸氣。


    “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墨玄惱怒的伸手捏了捏蘇宛平的臉,無奈起身壓下心中顫動。


    蘇宛平在一邊傻笑不說話,大約蘇宛平也沒想到,自己這三番兩次的指點火不滅火的,在後來一段時間裏,墨玄竟然會那樣加倍討迴來,簡直禽獸到了一種地步。


    墨玄最後自然是不曾留下,蘇宛平也隨後睡下,這一睡下等到醒來之後便是大天亮了。


    “……額,閻州跑房頂上幹嘛?”蘇宛平吃飽之後在院子裏走動,便是聽到夏葉說閻州一大早的就爬上了將軍府的屋頂上死活不下來,惹的眾人凡是路過一下都抬頭看一眼。


    “他說……想最後看一眼外麵的世界……”左正不知昨夜之事,聽到閻州這麽一說,頓時覺得閻州更加不正常了。


    嗯……本來就不正常。


    因為閻州的到來,最近這將軍府經常是大驚小怪的,不是走路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從草叢裏伸出來的腿,便是莫名其妙的從樹上掉下個人,或者是早晨起來的時候,自己房門口躺著個擋路的。


    簡直是讓人層出不窮的驚唿,將軍府也因此熱鬧的不行,前幾日還是驚唿連連,後來便是變成了每日的話題,那閻州又在哪睡覺什麽的,又爬到了什麽地方,又挪窩了什麽的。


    等到蘇宛平準備舉辦及笄禮的時候,將軍府眾人已經完全習慣了閻州的存在,若是哪天閻州正常的睡在了屋裏,還會惹的眾人驚訝連連,蘇宛平對這一係列的舉動也是哭笑不得。


    “小叔叔,又在溜達呢?”蘇宛平走進花浩宇的院子之時,便是看到花浩宇在院子裏走動,看著那院內蘇宛平讓增添的花卉心情很是愉悅的模樣。


    “璃兒來了啊。”花浩宇聽到蘇宛平的喚聲,腳步一頓緩緩迴首。


    那轉眸看向蘇宛平的模樣讓蘇宛平眼眸一亮,一身湛藍色衣裳站在花叢中的男子,迴首看來的姿態,再也不是蒙著雙眼了,那睜開的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眸如此動人。


    蘇宛平幾乎能感受到花浩宇那由內而外的變化,以前花浩宇像是在笑,但是那感覺卻是壓抑的。


    如今花浩宇在笑,那便是真真切切的在笑,很是舒心。


    “哎呀!”蘇宛平一聲驚唿開口說道:“小叔叔這般俊美,竟然是讓璃兒看呆了去呢。”


    “……胡鬧。”花浩宇看著蘇宛平那唇角彎起,滿目狡黠的模樣無奈的搖頭,盯著蘇宛平看了半響,那臉上的神色像是在感歎終於能看到蘇宛平的模樣一般。


    “後天便是及笄禮,璃兒可有什麽需要準備的?”花浩宇轉身跟蘇宛平一起迴到了屋內坐下,看著蘇宛平開口問道。


    “有。”蘇宛平微微沉默了一下,隨即很是認真的看著花浩宇的眼眸開口說道:“小叔叔,我準備在我及笄禮當天,宣布你眼睛複明的事情。”


    “這……”花浩宇聽到蘇宛平這話頓時一驚,有些疑惑的看向蘇宛平,大概是在詢問蘇宛平為何突然有此舉動。


    “小叔叔,二月我便嫁入王府了。”蘇宛平微微抿唇開口說道:“小叔叔既然眼睛好了便是藏不得一輩子,及笄禮宣布複明,小叔叔在我出嫁之後……去軍營吧。”


    “……”蘇宛平這話語落下,花浩宇頓時便是瞪大了眼眸。


    “軍中到底是安穩些,那些人不敢放肆。”蘇宛平微微抿唇靜靜的看著花浩宇說道:“小叔叔若是去了軍中我也放心些,至於我既然是嫁去了王府,小叔叔也不必為我擔憂了。”


    蘇宛平這話語說完,花浩宇頓時便是明白了。


    蘇宛平這是在給自己鋪路,將軍府如今跟攝政王府結親,以後難免會與一些人對上,更是查出慶國公府和丞相府的事情,蘇宛平不得不擔憂花浩宇眼睛複明之後,會不會有別的事情。


    所以蘇宛平才會如此言說。


    花浩宇沉默片刻,最後對著蘇宛平緩緩點頭道:“好,依你之言。”


    “……小叔叔可有不願?”蘇宛平看著花浩宇微微抿唇問道,花浩宇微微搖頭,側首看著遠處沉默開口說道:“我自幼便是立誌定要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就算是死,也必定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花浩宇頗為懷念的開口說道:“如今璃兒也長大嫁人了,小叔叔也能安心投身軍營了,並未有什麽不願的。”


    “……嗯!”蘇宛平聞言頓時便是笑了。


    及笄禮是大事,將軍府大小姐的及笄禮自然不能簡單了,傅叔一早便是在準備了,那請帖都投遞了出去,及笄禮前三日戒賓,一日禮賓,將賓客迎入將軍府,宴請來賓。


    蘇宛平這及笄禮的舉辦是在將軍府祠堂之內,那祠堂之中所列牌位皆是花家曆代將領,那牌位之上沒有一個人不是為國捐軀戰死沙場的,花家滿門忠烈。


    蘇宛平,則是在祠堂之中行禮。


    因為蘇宛平父母早逝,所以這為蘇宛平梳發之人是蘇宛平的三舅母易氏,花浩宇為蘇宛平長輩,站在門前迎接賓客,請來德才兼備的婦人觀禮,一係列的事情弄下來也是繁複無比。


    “今日,小侄蘇宛平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到來!下麵,小侄蘇宛平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花浩宇站在首位之上,親自宣布及笄禮開始。


    蘇宛平在東廂內沐浴淨身之後,換上了那繁複的衣裳,緩步踏入了祠堂之內,緩緩對著賓客俯身作輯,隨後才是坐在軟墊之上,三舅母易氏淨手之後,拿起梳子為蘇宛平梳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司儀高唱易氏跪坐一邊為蘇宛平加笄,各賓客祝賀連連,蘇宛平正笄起身,朝眾賓客俯身作輯。


    隨後迴到東廂換上了與笄相配的素衣襦裙,迴來之後像眾賓客展示,屈膝而跪拜花浩宇,本該是拜父母養育之恩,然花家就剩下花浩宇是蘇宛平的親眷了,這所拜的人自然是花浩宇了。


    隨後便是由正賓為蘇宛平除去笄戴上釵,正賓則是有德才的婦人,蘇宛平所請來的是越國公夫人,為蘇宛平除去笄戴上釵,司儀高唿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隨即蘇宛平起身正釵躬身作輯拜正賓,再入東廂換上與釵想配的曲裾深衣。


    這換上迴來之後,再次展示給眾賓客看,二拜的是長輩師長,蘇宛平並未有教導之師父,這所拜之人是三舅舅為長輩,越國公為師長,表示尊敬之意。


    這正賓再度上前為蘇宛平除去釵,司儀奉上釵冠,正賓為蘇宛平戴上之時司儀高唿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蘇宛平起身正冠,朝著眾賓作輯俯身,退迴東廂房之後換上與釵冠相配的大袖長裙禮服,再度出來之時展示在眾賓看後,三拜的是花家祖先牌位。


    這麽一頓折騰下來,蘇宛平已經完全癱了。


    笄禮結束之後,自然便是擺宴宴請賓客了,蘇宛平可完全沒休息的時間,連忙便是換了一身衣裳,出席宴會去了,那一片歡鬧的將軍府內自然是一片讚聲。


    恭賀之詞語不絕於耳,花浩宇也正式宣布眼睛複明,以及蘇宛平和攝政王的婚期幾何。


    一天之間,前來參加蘇宛平及笄禮的人便是被這接二連三的重磅消息轟炸的蒙圈了,難怪蘇宛平會這麽著急的行了及笄禮,按正常來說,女子及笄禮一般都在三月三的。


    但是蘇宛平這二月初就舉辦了,並且再有十幾天的時間,竟然就準備大婚!?


    這速度簡直是讓人驚訝無比,花浩宇如今眼睛複明,又是身有軍職,蘇宛平更是欽定的攝政王妃,如此局麵讓人不能不警惕啊,這也表示將軍府徹底跟攝政王府成為一體了。


    一場及笄禮,等到結束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蘇宛平這繃了一天的神經驟然便是鬆散了下來,迴到了自己的屋內之後瞬間便是倒下了。


    我滴個媽啊……


    古代成個年還整的這麽麻煩……


    “小姐,浴湯準備好了。”夏葉這從浴室轉出來之後,便是看到蘇宛平毫無形象的四仰八叉的躺在軟榻之上,頓時眼中便是忍不住的笑了,微微搖頭上前對著蘇宛平微微俯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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