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跟著邵教諭迴到縣學,還是引來不少同窗的好奇,自從上次的教諭大人出的題之後,從此邵教諭隻帶著蘇義在身邊進進出出,真是令人羨慕。


    蘇家小院裏,蘇大丫在書房裏看書,這處書房是為時淩置下,可是自從時淩娶了平妻丁氏之後,便很少在這兒停留了,聽說丁家給時淩找了不少好書,還是孤本,很得他歡心。


    蘇大丫將書放下,蘇三丫從屋外匆匆進來,來到蘇大丫的身邊小聲說道:“大姐,那個黑衣人又來了。”


    蘇大丫一聽,麵色白了白,她理了理衣裳,起身出了書房,看到廊下站著的黑衣人,正是先前給梟送任務來的那位,這一次再次見到他,蘇大丫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黑衣人開口,“狼主有令,蘇氏還需往罪人村一趟,上次說好的交期,又到時間了,不知馮總管有沒有確定船上岸的時辰。”


    蘇大丫麵色變了變,這才多久,那邊還需要正常交貨,此時哪還有私鹽?


    可是黑衣人卻不容她置喙,一臉的嚴肅,蘇大丫隻好應下。


    黑衣人要走,蘇大丫忍不住還是開了口,“狼主說我隻要為他做滿三件事便放我離去,這一次私鹽一事可曾算?”


    “算一件。”


    黑衣人迴頭看她,冷冷一笑,“所謂三件事,每件事你都必須有始有終方可。”


    “還忘記了告訴你,上次馮總管抓了一個罪人頂罪一事,他竟擅自作主將此事告知阮知州,你這一次過去警告他,叫他不要再做這樣的蠢事,一切可都在狼主的掌握之中。”


    黑衣人說完,抵足一點,消失在夜色裏。


    蘇大丫在廊下站了許久,直到蘇三丫來到她的身邊勸她迴屋休息。


    “大姐,我聽說上次馮總管丟了鹽,膽子小,在咱們離開後便抓了個罪人頂了罪,信是送往餘城,給阮知州送去的,可是狼主又是從何得知的?莫非阮知州也是狼主的人?”


    蘇大丫一聽雙眸微微一眯,說道:“狼主還沒有這個能耐,如若有這個能耐,他為何不去餘城,而要盤鋸梅嶺縣,梅嶺縣若不是有一個官鹽場,想來狼族人不會停留在這兒,據我猜測,馮總管送信的人有問題,如果他沒有跟狼族人勾結,便是半路被人將信攔下來了。”


    蘇三丫一臉震驚的看著蘇大丫。


    蘇大丫想了想說道:“阮知州向來清廉,他絕不可能這樣斷案。”


    蘇三丫這一次信了,卻是心驚不已,居然還敢使這樣的手段來,明明隻不過使了一點小心思,便控製了整個官鹽場,以及整個罪人村。


    “明天去一趟罪人村,你叫人準備好禮物,往日我給公公怎麽送去的禮,這一次一樣不得少,不能讓公公生了間隙。”


    蘇三丫應下。


    二日蘇家姐妹兩人坐上馬車往罪人村去。


    進了罪人村,蘇大丫如出入自家大門,比以前來時囂張多了,到了管事的院裏,那些小管事都知道她與馮總管交好,無人敢得罪她。


    馮總管一聽說蘇大丫來了,心思微妙,屏退眾人,屋裏隻剩下兩人時,馮總管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剛把鹽貨交上,你們便來了,如今鹽場無貨,你們來得太早。”


    蘇大丫神色雍容,像是沒有聽出他的怒氣。


    馮總管看到她那淡定的模樣,心中怒氣更盛,沉聲說道:“以後不要有事沒事來罪人村,我是罪人村之主,以前避著你可並不是懼你。”


    蘇大丫見他沒有了耐心,冷笑道:“馮總管好大的官威,我蘇燕可不是嚇大的,上一次我怎麽警告的你,你以為用一個罪人頂了你失職的罪,便能將此事揭過,從此擺脫我們?”


    “你當真異想天開了,你就沒有想過麽?鹽場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沒有看出來,隨便拿一個罪人頂了罪,也不經審訓,便這樣過了?你不覺得事有蹊蹺麽?”


    馮總管一聽,麵色暗了暗,心中驚恐,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的,他不想被威脅,從此以後搭上鹽場,再無反抗之力,而且一但與對方勾結,他們馮家便是萬劫不複了。


    蘇大丫的語氣太過肯定,不得不讓馮總管信服,可是他不甘心受此女擺布,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死她,擺脫她後麵的勢力。


    正在馮總管這麽想著的時候,蘇大丫卻是笑了起來,“馮總管別擔心,眼下整個保昌郡都在我們的手中,阮知州也是我們的人,你的事他都知道,你難道就不想想,隨便一個人卻支手遮住整個保昌郡?”


    馮總管這一次更加篤定了,他對蘇大丫既恨又怕,隻好求饒道:“眼下官鹽場是真的沒有貨,這些罪人沒日沒夜的工作,已經悄悄地死了好幾人了。”


    蘇大丫卻是不理,說道:“除了我公公不做苦役之外,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幹,給你五日的時間,五日後子夜時分,會有兩艘大船停靠鹽場碼頭,這巡邏護衛上的安排,你自己想辦法。”


    “還有這一次你抓人頂罪一事,上頭的人已經記住你了,下次你再敢不聽話,做出別的什麽事端來,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蘇大丫起身,馮總管隻好陪著笑將此事應下,接著將她送出院子。


    蘇大丫帶著蘇三丫拿了不少禮物去看望時父,沒想到到了小管事的院裏並沒有遇上他,反而聽說時父居然已經被人請出罪人村,在外頭住了好幾日還不曾迴來。


    蘇大丫一聽,氣得臉都白了,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知道是誰將人請了去,那便是丁家了,丁家財大勢粗,還跟縣丞大人有關係,想來隻要杜縣丞一句話,罪人村便會悄悄摸摸的將人送出來。


    蘇大丫聽到這個消息轉身便走,禮物全部帶迴去,這一次她要去丁氏的院裏找人。


    時淩好幾日不曾來她的小院,原來是這個原因。


    且不說蘇大丫匆匆跑去丁家院裏問罪,先說這日夜裏時燁悄悄地出了傅家院,他上了屋頂,白衣就現在了身。


    蘇宛平隻想說誰叫你大嘴巴,時燁今個兒有點起床氣,被他惹到了。


    趙朋遠退無可退,直接飛身而起,逃到蘇宛平背後,然後抓住妹妹的袖口閃躲。


    時燁鬱悶的看著兩人,蘇宛平卻發現時燁的手腕上有傷,她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細看。


    “時燁,這是怎麽一迴事?”


    手碗上傳來痛感,時燁不曾動容,反而握緊媳婦的手,說他沒事,順勢將袖口放下,遮住了傷口。


    “我就說他昨夜準沒幹好事,看來被我說中了。”


    趙朋遠不怕死的再次開口,一大清早被人打了一頓,不惱火不符合趙朋遠的性格。


    蘇宛平見時燁殺氣頓起,她連忙拉著他進入涼亭坐下,她拿出幹淨的手絹幫他包紮了傷口,傷口不流血了,顯然時燁已經上了金瘡藥,隻是這個傷口很深,當時怕是流了不少血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受的傷。


    不過是睡了一夜,怎麽還落下一個傷口來,莫非昨夜時燁真的出去了一趟?


    “時燁,你昨夜是不是出去了一趟?”


    時燁見瞞不住媳婦,於是說道:“去見了黑市裏的那位,他並沒有將事情辦成,蘇大丫仍然在,甚至我懷疑她與這一幫人還有聯係。”


    時燁並沒有多說,但蘇宛平已經感覺到此事不簡單,想不到蘇大丫會跟這些人有淵緣。


    “那豈不是咱們更難對付她了?”


    蘇宛平原本想費一萬兩銀子報了裘叔的仇,也不必髒了她和時燁的手,可是現在看來,蘇大丫竟然有如此的手段來。


    時燁點頭,“先緩一緩,且等我查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麽人?為何吳昆也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這些人又是什麽時候來的梅嶺縣?”


    在整個梅嶺縣來說,就數金淩鏢局最大,在梅嶺縣出點什麽事兒,沒有金淩鏢局不知道的。


    而這一夥人的出現卻如此神秘,甚至沒有半點痕跡。


    蘇宛平似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時燁,“這些人忽然出現,金淩鏢局的大當家都不知道,你說會不會是奔著梅嶺縣的官鹽場來的,上一次馮總管抓了範大人頂罪,是不是也是這些人的意思?”


    又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到過華應和衛成,也不知道罪人村如何,上一次失鹽案就這樣過去了,他們不是官府中人,自然不知道案子到底是怎麽結的,但是這一些人的出現卻令夫妻兩人立即警覺起來。


    蘇宛平的擔心也正好是時燁的擔心,他隻是沒想到媳婦也會想到這一點上來,忍不住對媳婦一臉的讚賞。


    那邊趙朋遠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看似在練功,實則尖著耳朵,這會兒也聽了個全,於是功也不練了,飛身進了亭子。


    “是蘇燕害死的裘叔?”


    趙朋遠沒頭沒腦一句話,卻很憤怒,蘇宛平和時燁暗自心驚,他們原本瞞著了家裏所有人,便是弟弟蘇義更是沒說的,想不到剛才兩人的談話,一時間沒注意被趙朋遠聽了去。


    蘇宛平趕忙看向那邊練功的弟弟,好在她弟弟向來正人君子,也站得遠些,便沒有聽到這一番話來。


    於是蘇宛平“噓”了一口,小聲道:“大哥,小聲一點,弟弟若是聽到,該如何是好?”


    然而趙朋遠一臉憤怒的看著她,“為何不能告訴弟弟?”


    “弟弟若是知道,他會受不住,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又如何?如今的蘇燕借著學政夫人的地位在梅嶺縣舉足輕重,時夫子雖是罪人,卻因為娶了丁家小女,如今在梅嶺縣也是無人敢惹,若是弟弟不曾讀書,我自是不怕這兩人的,可是現在弟弟在縣學,一個不好就會落到這兩人的手中,要壞一個人的名聲是很簡單的,所以不管做什麽都得為弟弟三思而後行。”


    趙朋遠聽後,忍了忍,便在石凳上坐下來,接著說道:“你們說的那一幫人,我知道。”


    時燁和蘇宛平看向他。


    “在廣州有一個叫狼族的幫派,專管著整個黑市的遊俠,這些遊俠大多受他們管束,他們什麽活都接,但這個幫派是最近兩年才起勢,先前的人被這狼族人一夜之間斬殺,搶了地盤。”


    趙朋遠麵色暗了暗,“這一夥人不知從哪兒來,也不知背後之人是誰,但是接掌了整個黑市後卻與以前沒有什麽兩樣,於是也就平靜了下來。”


    “隻是聽說這些人最近在碼頭活動,有不少商人吃過他們的虧,尤其是慕名遠來的商人,一但被他們查到是沒有勢力的走商,往往財貨皆空,命還未必保得住。”


    想不到看起來太平的保昌郡,竟然有這樣的人存在。


    於是三人商討了一個早上,吃過早飯,蘇宛平和時燁要去巡視各鋪麵,而趙朋遠卻獨自離開縣城,去了城郊。


    城郊一處村莊,是趙家人駐守的地方,也是趙朋遠平素聯係各地掌事,管著生意的地方。


    外頭看似簡單,不過是處普通的村莊,可村莊裏頭的人皆不是莊戶,卻是趙家的商隊。


    趙朋遠找了趙家大管事,在書房裏談話。


    “咱們趙家的暗衛我能調走的有多少人?”


    那大管事的一聽,暗感不妙,為何少主忽然對這暗衛有了興趣,先前還不願意帶在身邊,覺得不方便。


    那大管事如是答道:“少主身邊暗衛五人。”


    “他們功夫如何?與金淩鏢局的鏢師們相比。”


    大管事有些茫然,不過一個鏢局能做這麽大,還能如此有名,想來是有些手段的,於是說道:“大概相當於對方的鏢師,可能還要功夫高強一些,不過他們學的是隱術,攻其不備,並不可當護院來看待。”


    趙朋遠聽後,立即說道:“去,把五個人全部派出去,給我殺了蘇燕。”


    “少主,不可,家主出門前交代小的,這五人皆是為了保護少主而活,絕不能離開少主半步,若是少主有個萬一,他們就是死一萬次也不為過。”


    趙朋遠一聽,心情很不好,“莫不是我還指使不動你們了,我這些日子呆在梅嶺縣城,哪兒也不去,我妹夫以及金淩鏢局的鏢師都守在院子內外,根本沒有人敢近身的。”


    大管事語重深長的說道:“少主,家主的意思不僅是為了保護少主,而是也擔心少主會惹下事端,這梅嶺縣看似邊關小城,可是這些地方富紳,卻個個有手段,而且這些人當中恐怕有不少人與吳越國勾結的,少主在此處跟在項城不同,不但不能讓這些暗衛離開半步,也不得讓這些人惹下事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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