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儲是老江湖,連著時燁都瞞著她,害她剛才想了好一會。


    杜儲此時開口,“其實在外行商,的確是與人行方便便是與自己行方便,一般正常的商隊,得到對方的同意,絕不會跟得這麽緊,同時紮營後,當家的也不能不理不睬,怎麽說也得過來與東家寒暄幾句,這也是道上的規矩,同時也方便自己探探對方對自己跟著的態度,若是態度不好,明個兒自然得遠著點跟,不惹人家不高興。”


    杜儲說得很對,這也就像與人交往是一個道理,這麽蹭人家的安保,怎麽說也得敬重一下主人家不是,難怪蘇宛平會一直覺得不對勁,被杜儲一說,她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那我有一個提議,你們怎麽看?”


    蘇宛平將自己的提議說了,時燁和杜儲皆同意了,明個兒就進城了。


    當天晚上,青衣和白衣都很謹慎,鏢師們也是精神抖數,由於兩個車隊隔得有距離,自然昨夜那個黑影無法潛入他們這邊的營地來,倒是安生了一夜。


    二日再出行,後麵的車隊還是隔著隻有一裏路的樣子,而他們的車隊卻開始加速了,待後頭的車隊發現,已經相隔有三裏了。


    兩邊人馬加速,後頭的小商隊一直追到傍晚,就見眼前一座城池,那小商隊卻止了步,反而紮營郊外,隻有大胡子帶著三人扮成貧民進入城裏。


    蘇宛平的車隊進了城直奔客棧去,去了一家普通的客棧,所有人都下了車。


    反擊迴去


    蘇宛平終於可以不用吃肉幹,或者臘肉了,終於可以吃新鮮的菜。


    客棧的掌櫃和夥計很是熱情,這是一座小城,比梅嶺縣繁華一點,卻沒有餘城繁華。


    夫妻兩人要了上房,進了屋,蘇宛平就往長榻上一靠,整個人都舒服了。


    “時燁,要不咱們在城裏多休息一日如何?”


    “也行。”


    夥計送來熱水,時燁去了杜儲的房裏談事,蘇宛平卻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爽的衣裳從屋裏出來,與時燁和杜儲吃了晚飯。


    這一夜有些熱鬧,客棧裏來了三個奇怪的客人,要是蘇宛平在自然能認得出來這不正是大胡子帶著他的兩個屬下麽。


    這三人一身黑衣在半夜的時候潛入了杜儲的房中,進屋後提著刀就朝床上砍去,砍了幾刀才發現不對,掀開被子一看,被褥裏根本沒有人,才發現上當了。


    此時青衣和白衣踢門進來,與三人交上了手,兩方人馬打了個平手,看來是有備而來,功夫如此了得,還說什麽要庇護,好在早已經發現。


    那大胡子見討不到好,立即帶著屬下撤退,哪知才從窗戶跳出來,迎頭就出現一把匕首,大胡子連忙一個翻身,往底下掉落,時燁追上。


    青衣和白衣也迅速追了出來。


    這一場打鬥聲吵醒了幾家客人,這些人驚疑不定開窗一看,見是黑衣人,連忙將窗門關上,縮屋裏頭去了。


    蘇宛平平靜的坐在屋裏,正認真的泡著茶,待她的茶泡好,門被打開,時燁帶著一身冷氣的站在門外。


    “迴來及時麽?”


    “及時。”


    時燁在蘇宛平對麵坐下,夫妻兩人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似的開始喝起了茶。


    二日他們休息,不準備出城,蘇宛平便在客棧裏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都出來尺把高了。


    時燁不在內室,卻是在外室擦著他的匕首。


    蘇宛平下床披衣出來,看到時燁那鋒利無比的匕首,似乎也見慣了,記得一次見到這把匕首的時候,正是在罪人村外,她當時嚇了一跳,以為時燁是殺人的痞子,現在想來有些可笑。


    這一日夫妻兩人都沒有出門,就在客棧裏休息,看似一切都很平和,昨夜打鬥聲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些客人早上匆匆退了房,然而客棧裏的掌櫃和夥計居然也沒有報官,瞧著這座城裏不安生,恐怕早已經見慣不慣了。


    就這樣呆了一日,二日養精蓄銳的他們這一隊人又趕著驢車往城外去,才出城,便有一個賊眉鼠眼的看了這一隊人馬,馬上跑去城郊營地報信。


    那夥人當中,頭目大胡子不曾從城裏歸來,隻有一位像是管事召集著大家夥的接著跟上,這邊又派了兩人入城裏打探大胡子幾人的下落,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看著這行商隊還是朝他們設計好的方向走去,又放心了。


    很快這些人跟上了,甚至連牛車和驢車都懶得偽裝,就這樣穿著黑衣輕裝上路,一路尾隨。


    蘇宛平跟時燁坐在馬車當中,兩人都沒有說話,隻聽到馬車的轆轆之聲,行了一日的路,太陽快下山了,還沒有到紮營的時間,前頭的鏢師忽然叫停。


    蘇宛平和時燁從馬車裏出來,看到眼前是一線天的峭壁,高高的兩座山屹立在兩邊,中間一條羊腸小道,能通行三輛驢車的樣子,可是視線並不空闊,而且如果有人想在出口攔截,那是一攔一個準。


    蘇宛平三人相視一眼,青衣和白衣帶著人馬打先鋒,匆匆往前去,蘇宛平和時燁也不坐馬車了,而是將馬車停留在這邊,時燁翻身上馬,她坐在時燁的身前,杜儲也是騎了馬。


    一隊人接著朝前走。


    眼看著車隊要出了峽口,卻在此時峽口處傳來打鬥聲,時燁一夾馬腹,飛奔向前,這邊的鏢師也蜂擁而至,而所有的驢車卻停放在原地。


    蘇宛平麵色凝重,當他們趕到出口的時候,隻見眼前死傷一片,當然大多是對方的人手。


    這些人他們不曾見過,隻見其中一位國字臉的男子暗自低咒,“他娘的,上當了,這些苦力居然是鏢師,快撤,快撤。”


    其中一人靠近國字臉,焦急的問道:“那三當家那邊怎麽辦?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你管他們做什麽,送來假消息,連是什麽人都沒有看清楚,差一點害死咱們,快撤。”


    這些劫匪撤得飛快,看來平素沒少幹這勾當。


    青衣和白衣帶著人馬立即追上去,可是在半山腰的時候這些人忽然不見了。


    青衣和白衣提著刀在深草從裏亂砍,就是沒能找到他們忽然消失的門道。


    蘇宛平三人都下了馬,來到深草從裏,杜儲四處看了看,皺眉不語,時燁卻跳到一塊大石頭上,朝下頭看去,看向這邊的地勢。


    這一群劫匪倒是厲害,打不過就逃,而且還有些門道,看來這門道就在草從裏。


    青衣說放一把火將草給燒了,蘇宛平連忙製止,“不能放火,萬一燒了山,受害的還是這周圍的百姓。”


    杜儲也讚成,那就將草砍斷,所有鏢師在草從裏忙碌。


    就在他們尋門路的時候,就見峽道出口出現數人,不正是先前偽裝成小商隊跟著他們的那一夥人麽?隻是如今裏頭沒有了大胡子三人。


    這些人居然趕著蘇宛平坐的馬車,還趕了幾輛驢車,以為這邊得了手,他們正一臉歡喜的想趕著迴老巢,匍一抬頭看到上麵的眾人,嚇得他們魂飛魄散,怎麽老大沒有將這些人搞定?


    他們見勢不妙,立即跳車逃走。


    青衣和白衣帶著人馬便追了上去。


    蘇宛平和時燁站在山頭,沒多會,青衣和白衣提溜著兩人甩在草從裏,這邊也有鏢師將驢車上的三個大麻袋解開,大胡子三人出現在眼前。


    青衣提起長刀架在那大胡子脖子上,“說說看,他們是怎麽逃走的?”


    大胡子不開口,青衣失去耐心,手一揚,旁邊跪著的一人立即人頭落地,大胡子臉色白了白,終於動容。


    他起身帶著眾人往那深草從裏去,就在那草從裏他扒開時,隻見底下是一塊大石板,瞧著沒有什麽異樣,但是大石板居然能移定,做得夠隱密的,剛才時燁便站在這石板上都沒有發現。


    石板移開,裏頭露出一個僅能容兩人通行的洞口。


    大胡子瞧著起身讓步,誰知他一個箭步往裏頭衝去,青衣和白衣立即跟上,後頭的鏢師也一並跟上,時燁拉著蘇宛平跟在最後頭。


    這是一條長長的暗道,裏頭沒有半點燈火,全憑手摸著石壁進去,顯然有人特意鑿出來的一條人工隧道,好在這隧道裏並沒有機關,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看到了出口的亮光,青衣和白衣的腳步一頓。


    時燁拉緊了蘇宛平的手,又將杜儲護於身後,“你們兩人緊緊地跟著我,今日咱們為所有的走商做件好事,必將這土匪寨子給一鍋端了不可。”


    青衣白衣迅速衝出去,果然與外頭的人打了起來,鏢師們也毫不猶豫,飛快的跑了出去,最後剩下他們三人,時燁最先出去,站在出口,見這些人都被鏢師們纏住,於是迴頭叫兩人出來。


    蘇宛平出了洞口,站在時燁身邊,就看到底下一片農田,農田周圍是不少種田的貧民百姓,而在這農田上頭的山腰,卻有一處寨子,那兒還能看到有人提著刀把守,而從那半山腰處卻朝這邊跑來一隊人馬,顯然是來支援的。


    時燁說道:“這一處土匪寨子很聰明,他們不但強搶走商的貨物,還抓來一批百姓做為他們的奴隸,自成一方,改日等他們壯大,恐怕這周圍的百姓都得遭殃了。


    時燁將手中的匕首交給蘇宛平,“你和杜儲就躲石洞裏,不要出來,我這就去幫他們。”


    蘇宛平毫不猶豫的拿著匕首與杜儲進了石洞,那邊時燁朝前走,看到白衣以一敵三,他右腿順勢一踢,隻見腳邊的長刀瞬間飛起直接刺入其中一人,接著時燁一個跳躍來到那人身邊,伸手抓住刀柄往外一拔,很快與人交上了手。


    有了時燁的加入,這些人根本無法與他對付,青衣和白衣也感覺輕鬆多了。


    石洞內,蘇宛平和杜儲蹲坐在那兒,目光緊緊地盯著石洞門口,蘇宛平忽然覺得自己才不過兩年,她的心態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想如果現在門口衝進來一個人要殺他們,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刺死對方,再也不是先前那個看到殺人就被嚇病了的她了。


    杜儲卻是一臉的悠閑,他背靠在石壁上,嘴裏不知從哪兒摘了個狗尾草叼著,這會兒眼神從蘇宛平臉上飄過,看到她那緊張的神色,寬慰道:“別擔心,你夫君可厲害了,他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蘇宛平也覺得自己太過緊張,於是吐了口濁氣,迴頭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話,洞口傳來聲響,隻見一把長刀迎頭而來,杜儲眼明手快,身子一起,徒手抓住刀背,而蘇宛平連忙迴頭,手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匕首往前一送,眼睛閉上,隻聽到嗤的一聲,一股熱血噴在臉上,她的手抖的不行,鬆開匕首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匪徒倒下了,杜儲從懷裏拿出手帕親自給蘇宛平將臉上的血跡擦幹淨,可是那血腥味卻還停留在鼻端,她還沒有緩過神來。


    杜儲將匕首拔出來,再用手帕擦幹淨,再次交到蘇宛平的手中。


    這一下蘇宛平不再說話了,她握住匕首,目不轉睛的盯著洞口,心裏卻怦怦直跳,她剛才……殺人了。


    之後沒有人闖進來,外頭的打鬥聲也歇了,時燁一身冷氣的跑到洞口,蘇宛平差一點以為是匪徒,手中的匕首就要往前送,被杜儲抓住。


    看到時燁,蘇宛平甩了匕首,二步就撲他懷中了。


    時燁原本不想抱她,著實是衣裳上沾了血跡,可是看到媳婦身上的血跡後,他就忍不住瞪了杜儲一眼,杜儲頗有些無奈。


    先前兩人私下裏怎麽說的,這一路上一定要培養他媳婦學會走商,雖然時燁會常常護在她的身後,但萬一哪日兩人不得已分開,至少媳婦還能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一步當然要學會殺人了,杜儲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再說一次殺人自然慌張,他一次殺人好幾夜沒有睡著,誰都有一次,可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走商之路,多少商人手背著幾條人命。


    不然這走商生意如此行銷,比那開鋪做生意的賺得錢的多,自然也得冒一定風險的。


    蘇宛平慢慢地平靜下來,也聞到了時燁身上的血腥之味,她連忙鬆開他。


    時燁拉著她的手,提著帶血的刀,三人往半山腰去,那兒還有一場惡戰,於是匕首再次落入蘇宛平的手中,這一次她似乎鎮定多了。


    三人上了半山腰,這邊寨子裏已經開始打鬥起來,青衣和白衣身上的衣裳全部是血,沒有一根幹紗,那模樣煞是可怕。


    蘇宛平強忍著翻湧的胸口,跟杜儲來到一處大樹後躲著,時燁再次加入戰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嬌俏小醫妃:獸欲王爺,來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羅妮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羅妮兒並收藏嬌俏小醫妃:獸欲王爺,來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