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柏禮親自坐在床邊小凳上,不準任何人靠近,還叫時燁去請大哥。


    時燁卻拉著傅氏母女出來,迴到正屋,時燁叫趙朋遠去一趟私塾,將他哥找來,趕緊將他的女人接走。


    屋裏,時燁一臉歉意的看向傅氏,“娘,是我沒有想周到,今年本不該將我爹找來的,今天大過年的,卻惹來這麽多的事來,都是我思慮不周。”


    傅氏從剛才的氣憤當中恢複過來,她歎了口氣,看向女兒,“此事丫頭你仔細告訴你夫君,隻要你們兩人之間不會生了間隙生了誤會就好,我倒是沒有什麽,一家人能在一起,每天都像過年一樣,沒有什麽分別,女婿不必自責便是。”


    此時蘇宛平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時燁聽了後臉色都變了,轉身就要找父親理論去,蘇宛平拉住他。


    “先別,等大夫看了傷再說,要想還我清白,不是你去爭去吵就能解決的,如此反而隻會落入蘇大丫的圈套,顯然在我踢她之前,她已經看到了公公和你,我自己踢的人我自有分寸,何況蘇大丫根本沒有懷孕。”


    時燁震驚的看著她,此時傅氏也開口,“如果真的懷孕了,剛才這麽一摔,必定保不住孩子,何況她肚子平平,也不見血,此事透著古怪。”


    於是三人都沉默下來,很快阮娘這邊找來了城裏最有名的大夫。


    這會兒三人才從正屋裏出來,跟著大夫一起進了蘇大丫的房中。時父一直守在她身邊,看來很是護著。


    若不是蘇宛平本來就對公公不抱太多的希望,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不然她怕是有些吃味了,看來公公還是護著大房的,五個手指頭還分長短,所以這事兒倒也不意外。


    大夫上前診脈,屋裏數人都屏氣凝神。


    半晌,那大夫鬆開蘇大丫的手,朝屋裏人看來一眼,最後看向一臉擔憂的時父,說道:“沒事,不過是摔了一跤,可能是被嚇著了。”


    那大夫這麽一說就收拾起藥箱,瞧著連藥都不下了,時父卻慌了,連忙問道:“那肚子裏的孩子可有護住?”


    “孩子?”


    大夫疑惑的看著他,再看看這一大家子人,立即腦補了不少東西,像他這樣出名的大夫,自然給不少富戶診過病,有些事恐怕不是他表麵看的簡單,於是如實說道:“此女並無懷孕征兆,而且不過是摔了一跤,最多屁股痛了一些,其他地方皆無問題,藥方便不必開了。”


    於是大夫提著藥箱,腳步飛快的出了門,就怕這種富戶家裏的七繞八繞,沒病也開個藥方吃吃。


    蘇三丫見事情穿幫,眼珠子一轉,眼淚又掛在眼眶上,“主子,大夫說你沒有摔到,我瞧著這人必定是被人買通了,你都痛成了這般,哪會沒有摔到的,何況剛才二丫那一腳使了猛勁,你卻毫無防備,直挺挺的摔在地上,那地上那麽硬……”


    蘇三丫的話令時父又猶豫起來,眼神看向二兒媳婦,心想著她不會真的收買了大夫吧。


    蘇宛平卻在這時開口:“蘇大丫,你別裝了,剛才我娘一進屋,見你不舒服,於是掀開你的裙子,根本就沒有流血,而且小腹平平,你其實根本就沒有懷孕。”


    “蘇三丫知道我們發現了實情,才故意說我娘欺負你的話,就是好讓大家夥的聽到,想瞞天過海,今個兒你既然說我收買了大夫,那好,咱們等著時夫子來,由他親自找來大夫,這樣你可信了吧。”


    蘇三丫心裏有點慌,連忙反駁道:“大丫已經成這樣了,你不讓她趕緊去醫館,你竟然要她呆在這兒等死?你好狠的心。”


    蘇大丫全程縮成一團,好不可憐,卻在此時抓住蘇三丫的手,語氣溫柔且虛弱的說道:“三妹,別說了,別說了,二妹也是無心的,她也不知道我肚子裏懷了孩子,我如今腹部難忍,孩子怕是沒有了,你現在扶我迴去,快。”


    蘇大丫借著蘇三丫的力氣要起身,時父卻在此時按下兩人,“大兒媳婦傷成這樣,怎麽走?大兒快到了,等他來了再說,你們兩人在路上,萬一有個什麽,要如何交代?”


    時父這會兒完全相信了蘇大丫姐妹的話,認定那大夫是被收買的,於是一臉憂心的守著蘇大丫。


    就在這時,院子裏有了腳步聲,時淩被趙朋遠一路拉著過來的,趙朋遠倒是有手段,一出家門就將隔壁院裏的管事們都叫了,他可是聽說最近的時夫子極為吃香,不一定守在私塾裏。


    果然一去私塾撲了個空,沒想他就在縣學裏,正與那邵教諭見麵。


    趙朋遠立即將人強行帶了過來,時淩好不容易能與邵教諭見上一麵,邵正銘正談及了這教導一事來,在這關鍵時候被風風火火的趙朋遠帶走,心情煩躁的不行。


    此時到了傅氏院裏,聽趙朋遠說蘇大丫懷了身孕,時淩冷笑道:“絕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懷上孩子。”


    是啊,誰也不知道,時淩每次都將避子藥放在茶水裏遞給蘇大丫吃,恐怕連枕邊人都不會知道。


    鬧鬧哄哄的過年


    時淩這突兀的一句話傳到了屋裏頭,屋裏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蘇大丫的臉色很精彩,完全裝不下去。


    她到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時淩為何這麽篤定,明明兩人一個多月前才在一起過夜,莫非……


    蘇大丫想到這兒,心思亂了,她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床單,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蘇三丫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可是話已經說了出來,眼下所有的人都盯著她,尤其是時父。


    蘇三丫縮了縮脖子,身子往床邊靠了靠。


    時淩麵色幽冷的走進來,看到蘇大丫躺在床上,他勉強露出關心之色,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蘇大丫這個時候慌了,連忙甩開他的手。


    時淩卻目光淡淡地朝她看去一眼,強行抓住她的手腕把脈,時淩是懂一些探脈之術的,時家男兒都學了這本事,其他人不上前把脈,皆是因為男女有別,不方便,但時淩不同,他身為丈夫,自然可以。


    診了一會,時淩甩開蘇大丫的手,目光看向屋裏眾人,眼神停留在蘇宛平精致的小臉上,他麵色一柔,再看向時父,說道:“爹,你別擔心,孩兒把了脈,她沒事,也沒有懷孕。”


    時淩再次朝蘇三丫看去一眼,“還不扶你主子下床?”


    蘇大丫發現不過才一個多月,時淩變了,以前他對她一臉的溫柔,而今卻帶著淡淡的疏離,這中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既然把出了脈,居然不幫她瞞著,沒看到她正在對付蘇二丫麽?莫非他對蘇二丫還有舊情?


    蘇大丫猛的抬頭看向蘇宛平,接著看向時淩,果見丈夫的眼神又飄到她的身上去了,心裏那個恨,剛才差一點就成事了。


    想不到乘著她去餘城做生意的這一個多月裏,不但搶了她找的九爺,還將罪人村的公公接了出來,往年公公都住在她家裏,今年忽略了此事,卻被蘇二丫搶了個先。


    可是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令公公對她改觀,哪知被自己的丈夫識破,此時公公看她的眼神尤如刀鋒,蘇大丫暗自後悔剛才的臨時起意。


    蘇大丫被蘇三丫扶了起來,她走路還是不利索,時父卻已經不再關注她了,自覺得受了騙,再看著這個大兒子一身錦衣袍服加身,這模樣怎麽覺得像去見了誰似的?


    “時淩,你給我出來一下。”


    時父率先走了出去。


    誤會瞬間解除,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蘇宛平卻靠著門框,伸腳擋住蘇大丫和蘇三丫的去路。


    “想這麽安心的走出去?”


    蘇宛平挑眉看著兩人。


    蘇大丫心中咯噔一聲,抬頭看向她,這會兒的蘇大丫倒是沒有裝,剛才摔得也不輕,屁股的確痛,走路的時候有影響。


    蘇三丫此時也底氣不足,不句話都不敢說了。


    蘇宛平站直了身子,朝著蘇大丫和蘇三丫抬手就甩了一個耳光,耳光打得響,可兩人卻被打得怔住了,連還手都忘記了,想不到她還當真敢出手,公公還在呢,時夫子還在呢,院裏還有這麽多的人呢。


    蘇大丫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就算她剛才是騙了公公,但是她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她,她不怕落下潑婦的名聲?


    蘇三丫痛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蘇宛平這幾個月不是白辛苦的,力氣都練了出來,她感覺穿越過來,倒是操練了她的腳力和臂力,如今她要以一敵二也也不是不可能的。


    蘇三丫的聲音令院中眾人一驚,時淩朝屋裏走來,時燁立即跟上。


    時燁一進屋裏見自家媳婦沒事,心中鬆了口氣,不顧露出自己的功夫,搶先一步將媳婦護在身後,一臉怒容的等著時淩發飆。


    然而時淩站在蘇大丫和蘇三丫兩人身邊,眼神意味不明,雙手背於身後,接著轉身看向蘇宛平,然後才看向時燁,“記得我當初說的話麽?你敢傷我的女人,我便敢傷你的女人。”


    時燁冷哼一聲。


    蘇大丫聽到這話,心中一暖,來到時淩身邊,誰知時淩一甩袖子再次走了出去,蘇大丫和蘇三丫連忙跟上,落荒而逃。


    而院子裏,時父明明看到兩人臉上的巴掌印,卻是什麽也沒有說,沒有懷上時家的孩子,便是什麽也不是,不值得有什麽同情的。


    不過這件事後,蘇宛平也算看清了時父的本性,竟與時夫子如此相似,以後還是做一個媳婦的本份,其他的就別想了。


    時燁迴身握住蘇宛平的手,“打痛了沒有?”


    蘇宛平噗嗤一笑,“有一點。”


    時燁便握住了她的右手。


    夫妻兩人從屋裏出來,時父看了兩人一眼,便入正屋坐著去了。


    傅氏這會兒可沒有先前熱情了,不僅傅氏如此,整個傅家的人都如此,包括趙朋遠,而時燁卻依舊跟以前一樣,敬著父親,但也麵色淡淡。


    時柏禮忽然發現自己今日上了大兒媳婦的當,原本來傅家做客,其樂融融的,被她騙了,如今他再呆在傅家,卻像個外人似的,連著二兒子對他都沒有好臉色,心中有些焦急,這一趟他來可是打聽了的,二兒媳婦生意做了起來,手裏頭有錢了,來年罪人村的上下打點與他的花銷可是想讓二兒媳婦出的。


    可是現在顯然再提此事,自是不妥當,恐怕首先反對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想到這兒,時柏禮就暗自恨上了大兒媳婦,看來這位婦人品行不端,不是賢妻人選,改日得說說大兒了。


    這一日院裏顯得有些沉悶,時柏禮不在院裏呆著就去隔壁院裏找管事們,這些管事們對他恭敬,他倒是很受用,恨不得留在那邊不迴這邊了。


    過年了,文巷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放了爆竹,一家人都穿上了新衣,華應和衛成穿上長衫,轉身看了看,很是眷念,不過是穿一日的功夫,迴到罪人村,那粗布加身的罪人服依然得上身。


    大年三十,吃過年飯,幾個年輕人上了屋頂。


    蘇宛平坐在時燁身邊,趙朋遠卻帶著蘇義,華應和衛成坐在一起,幾人喝著酒,聊著天,看著星空,這個時候沒有世上的繁擾與糾紛,隻有單純的年輕與快樂。


    蘇宛平有些醉了,她靠在時燁的肩頭,聽著時燁講江湖上的事,江湖上的事很精彩,蘇宛平聽著聽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二日晌午過後,他們要迴罪人村去。


    蘇宛平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肉幹與幹脆麵,還有兩大桶做好的紅燒肉、燒餅裝上了車。


    時燁趕著另一輛牛車拉貨,蘇義舍不得師父,便上前相送,趙朋遠這幾日也受到指點,自然也要去送的。


    於是一轉眼,院裏隻剩下三個女人。


    阮娘在廚房裏忙活,蘇宛平和傅氏卻在正屋裏聊著天。


    傅氏說道:“我瞧著你公公這一次過來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是遇著了什麽事?”


    蘇宛平搖頭,“不知道,娘,好在我不是嫁出去,不然依著我的火爆性子,恐怕會雞犬不寧了。”


    傅氏笑了起來,“你呀,錯生了女兒身,應該得說女婿不嫌棄才是。”


    蘇宛平抿著嘴笑了,昨天在屋頂上睡著了,是時燁將她抱迴去的,早上一醒來,又窩在他的懷中,她很知足了,這樣的生活,就這麽一直過下去,至於公公這邊,她做到一個媳婦本份便是。


    “你可有給時燁銀子?”


    “給了,年底咱們家都分了紅,連著我弟弟都拿了紅包,他若是不拿,我就生氣了。”


    蘇宛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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