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市場近,時燁很快買菜迴來,有魚有肉,不像在村裏頭,買東西不方便。


    吃過晌午飯,吳應成才趕著牛車迴了村。


    吃過飯後,一家人坐在老槐樹下的石凳上,喝著茶水,聊起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兩個月一次的運糧生意,她不想斷,所以她要盡快組織一支商隊才行,可是這一支商隊畢竟得靠譜,不然這一船糧食也是幾千兩銀子,她虧不起。


    好在趙朋遠不打算馬上迴趙家去,她倒是可以與他商量,他有手段有人脈,弄個信得過的管事不成問題。


    上一次那麽一鬧,金淩鏢局在道上的名聲不是那麽好了,不過最近蘇宛平住在縣城裏卻聽到了一個消息,還是趙朋遠告訴她的,便是金淩鏢局的大當家跟二當家撕破了臉,好像鏢局要分家了。


    也就是說可能會變成兩家鏢局,為了此事,道上的人目前都不敢請鏢局的人保護,生意損失了不少。


    而這分家的原因是這二當家的私下裏接活,聽說賺了不少,卻沒有記入公帳。


    蘇宛平的氣還沒有解,金淩鏢局越亂越好,生意是越差越好,如此不講誠信的,她自是不會再用。


    而此時的蘇家二房院裏,蘇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吃飯期間,蘇家兩老的又吵上了,原因是他們已經來了縣城多日,可是二房媳婦卻還是抓住管家大權不放。


    以前整個蘇家院裏頭,全由奶奶蘇李氏管著家,蘇李氏從媳婦熬成婆,終於掌了家,掌家幾十年,習慣了這種支使的權力,可是自從二房騙了他們後來了縣城,他們就像個傻子似的,聽信了他們的話。


    如今兩老的追了過來,這段日子算是明白了,這掌家之權全部抓在這二房媳婦的手中,就連著三房媳婦和離出來了也是投奔到了二房家裏,正給二房媳婦做下人呢。


    蘇李氏感覺什麽都變了,她自是不甘心,這一次又爆發了,這掌家之權必須落到她的手中,否則她就得看兒媳婦的臉色過日子,一向管著兒媳婦,掐打兒媳婦習慣了的蘇李氏自是不習慣的。


    這麽一鬧,飯也吃不香了,轉眼二房趙秋紅帶著大丫和兒子就起身走了,大丫和趙秋紅一走,一向跟著的錢水芳和蘇三丫立即起身跟著走了。


    桌前隻剩下蘇二河和兩老的。


    蘇海抓住兒子,非要一個交代,蘇二河的耐心在這些日子已經磨盡了,何況家裏的生意都是大丫管著,她讓她娘管家,便是他也做不了主,當然這話不能告訴兩老的,一但傳出去,他蘇二河迴村就委實沒有臉,連個媳婦都管不住。


    蘇二河半晌都不說話,蘇李氏問道:“二兒,你說娘從小養你到大,對你好不好?家裏但凡好吃的都偷偷的讓給你吃,記得你小時候三兄弟吃飯,我唯獨在你的碗底留了個雞蛋,如今你們過好了,你怎麽可以把銀子給你媳婦管著呢,你就不怕你媳婦把銀子挪到娘家去了,我前個兒還看到趙家村裏有人來了,就是找你媳婦的。”


    蘇李氏的話令蘇二河很震驚,“娘,你當真看到趙家來人了?”


    李氏點頭,“你去打探一下,百香食鋪的夥計也知道,你媳婦悄悄出的門,還帶著娘家人去了酒樓。”


    “不可能,趙氏說不會向著娘家的。”


    “那是以前,二河,你傻啊,如今她手中有錢,娘家人過得不好,她能不扶持嗎?”


    蘇二河心思微動,麵色也冷了幾分。


    李氏見兒子動心,接著說道:“我是你娘,現在唯一的依靠就隻有你了,你把銀子給我管著,將來老了都是你的,可你媳婦不同,她還有親爹親娘兄弟姐妹,以前咱們蘇家過不好,趙家何其狠心,都不與咱們來往,都說甜水鎮的名聲不好。”


    “現在咱們蘇家有錢了,趙家就找上門來了,哪有這麽好的事,二河啊,你不能由著她,她會把咱們蘇家給敗了的。”


    蘇二河被李氏一說,對自家媳婦似乎也生了些想法,他知道爹娘的話不能全信,看來他得去問問那些夥計,再找人幫忙盯著,若是他媳婦真的把銀子挪到了趙家,那這掌家之事自然得交出來。


    於是蘇二河在爹娘屋裏商量了許久。


    而這邊趙秋紅將一雙兒女帶出來後,內心卻在冷笑,婆婆別想著到了縣城還要管束她,她跟以前不同了,隻要這一雙兒女聽她的,誰也別想奪了她的管家權。


    而錢水芳和蘇三丫卻成了二房母女的下人,在桌上是半點不言語。


    蘇大丫這會兒可沒有心思跟家裏兩老的鬥,她向蘇三丫看來一眼,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兩人出了門,直接往酒樓去。


    蘇三丫有些疑惑,這是要去哪兒呢?


    到了酒樓的包間裏,蘇大丫叫蘇三丫守在包間的外頭,很快就有一對主仆上了樓,看到蘇三丫,那人將隨從留在了外頭,跟著進了門。


    蘇三丫朝那人看去一眼,此人不正是金淩鏢局的二當家鍾夏生麽?居然跟蘇大丫相熟?蘇三丫的大哥是蘇大丫見了金淩鏢局的大當家將之弄進去的,遂不知蘇大丫如此有手段,還跟二當家的相熟。


    鍾夏生進了包間,看到蘇大丫端莊的坐在桌前,正好泡了一壺好茶,於是他在她對麵坐下,自從認識了她後,鍾夏生就有些疑惑一直解不開,看著此女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她的心智卻是老謀深算,便是他也覺得算計不過她。


    鍾夏生見到她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兩人聊起生意上的事,尤其是這一次與大當家的要分家,鍾夏生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金淩鏢局的名聲打響,他若自立門戶,等於一切從頭開始,沒有了金淩鏢局這金字招牌,他能不能自立門戶呢?


    蘇大丫不緊不慢的為他倒上茶,喝了一口,方說道:“二當家這一次是想分出來呢?還是忍而不發,接受大當家的懲罰?”


    鍾夏生一臉鬱氣,說道;“自然是分出來。”


    “哦?”


    蘇大丫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他,“可有好法子?生意的門路可曾想好?”


    鍾夏生卻是麵色一變,接著看向蘇大丫,“不如你提點我一下。”


    蘇大丫笑了,“二當家說笑了,我一位婦人,能提點你什麽。”


    鍾夏生聽到這話又氣又恨,若不是她當初指點他做了一樁生意,賺了銀子,接著又聽了她的主意,想對客人下手,財貨門路都要,到時機成熟,再與大哥分家,各自立門戶,到那時金淩鏢局名聲盡毀,家當被他掏空,大哥也無力追責。


    哪知才做一樁生意,就遇上了看著是莊戶出身卻實在有手段的一對小夫妻,害得他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如今更是舉步艱難,不知何去何存。


    鍾夏生耐著性子陪著蘇大丫喝了一盞茶,蘇大丫卻始終不開口,他大老粗的性子有些按耐不住了,接著說道:“說吧,要什麽條件。”


    蘇大丫這會兒才動容,她抬頭朝他看來一眼,說道:“幫我做一件事,我便給你提點一句。”


    鍾夏生暗恨,自己堂堂金淩鏢局二當家結果反而被一個十幾歲的女人給拿捏了。


    鍾夏生沒好氣的問道:“什麽事?”


    “殺一個人。”


    蘇大丫拿出一張畫相,正是縣城裏貼著的通緝告示,鍾夏生麵色微變,接著笑了起來,看來這是她的把柄,或許先答應了她的事,到時捉住了人,就可以拿捏她了,看來白衣案跟她有關了。


    鍾夏生才起了心思,蘇大丫卻打斷了他,“此人欠我蘇家一百兩,騙了時夫子底下的弟子,此人不死,難解時夫子心頭之恨,你們殺了此人,帶來給我和時夫子看看,解了這一口氣。”


    時夫子?


    鍾夏生又有些摸不準了,蘇大丫這話到底有幾分真?那兩人被害作弊似乎真的是時夫子底下的兩位得意門生,這麽一說倒也說得過去。


    而鍾夏生的孩子正拜入時夫子門下,對時夫子他是極為看重的,眼前這位女子正是時夫子的心頭好,雖沒有名份,但是他也不能得罪狠了。


    “此事不難,你要如何提點我?”


    蘇大丫目光淡淡地朝他看去,“分出來,自立門戶,你以後不但做走鏢的生意,還要做正規的生意,這一次金淩鏢局名聲有損,等你的名聲好了,那麽先前的事全部賴在金淩鏢局頭上,你到時再放話出去,你便能取而代之,成為梅嶺縣鏢局大當家。”


    鍾夏生心思一動,立即激動起來,他正猶豫著自己會不會沒有出路,如今被蘇大丫這麽一說,似乎有了方向,立即起身,現在就打算迴金淩鏢局,一刻都不能忍了。


    蘇大丫看著他匆匆離去,她卻是神思不動,接著悠閑的喝著茶。


    人走了,蘇三丫進來了,來到蘇大丫身邊,小聲說道:“時夫子迴小院了,這一次時夫子見了知縣大人,好像有了此人的下落,知縣大人正要派人去搜。”


    蘇大丫便起了身,“走,迴小院吧。”


    蘇宛平陪著傅氏去街頭買菜,她愛吃魚,調料放足了,魚的味道特別好。


    母女兩人在街頭逛了好一會,買了不少東西,兩人提得滿滿的兩手,正要往迴走,沒想迎頭衝來一輛馬車,眼看著那馬車衝勢不減,蘇宛平下意識的扔了手中的東西,一把抱住傅氏往旁邊一滾。


    馬車最後撞在街頭的大樹上停住了。


    車夫從馬車上撞了下來,馬車內也沒有半點動靜。


    蘇宛平扶起受驚的傅氏,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而旁邊的商販攤位卻被衝撞的散落一地。


    不少街坊都圍了過來,盯著那一動一動的馬車看。


    蘇宛平一腔怒火,三兩步衝到那馬車旁邊,挑開簾子一看,隻見裏頭坐著一位少女,此時撞得頭破血流,沒有了聲息。


    蘇宛平驚住,連忙叫來街坊幫著將車夫和裏頭的少女抬去醫館。


    母女兩人也不撿拾地上的東西了,跟著街坊一起去了醫館裏。


    傅氏和蘇宛平是擦傷,醫館裏的學徒幫著上了藥膏,倒不是很重的傷,但送來的兩人情況卻是不樂觀。


    街坊中有人發現此二人的身份,有人說道:“此女似乎是金淩鏢局大當家的獨女,怎麽馬車會實然失控撞樹上去了?”


    那大夫這會兒已經給兩人診了脈,這會兒起身,說道:“車夫吃了酒,並不清醒。”


    所有人一聽,暗罵不止,這樣的車夫就該殺千刀,金淩鏢局的大當家就寶貝著這一個獨苗,縣城裏的人都知道,這下人不知事,趕車還喝酒,好在送得及時。


    大夫朝街坊看來,“此女性命危在旦夕,還勞煩各位街坊給金淩鏢局傳個話去。”


    很快有街坊去了,蘇宛平從人群裏擠進來,來到大夫身邊問道:“怎麽樣?傷得重麽?”


    “重。”


    大夫歎了口氣,“好在送來的及時,我這就叫弟子熬藥,先給他們兩人喝下,不知這位是金淩鏢局的什麽人?”


    什麽人?一個討交代的人,她爹還答應事情查明給她一個交代的,雖然這麽久了也沒有給她交代。


    可是一碼歸一碼,看著這少女臉色蒼白的也是可憐,於是說了自己的身份,要用到錢的話,她可以先墊著。


    大夫卻擺手,“金淩鏢局這金字招牌足夠了,我先給他們下藥,改日去鏢局取錢便是。”


    蘇宛平和傅氏便先行留下來了,其他的街坊看了一會兒熱鬧,很快便走了。


    醫館的弟子熬好了藥端過來,看到蘇宛平在,便將藥碗交給了她,著實是醫館裏的病人太多,他們也照顧不來。


    既然留都留下了,蘇宛平便也沒有說什麽,端著碗來到少女身邊坐下。


    傅氏卻端著另一個碗去了那車夫身邊。


    母女兩人給病床上的兩人喂下了湯藥,這會兒金淩鏢局風風火火的來人了,來的還是大當家吳昆夫妻兩人。


    大當家的夫人江氏一看到女兒躺在病床上,心就揪緊,三步並做兩步衝過來,一把將女兒抱住,哭了起來。


    吳昆麵色有些不好看,但看到蘇宛平後立即上前道了謝,又叫她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外頭清靜之地,吳昆問起了當時的情況,蘇宛平自然事無巨細的說了,同時她的語氣可不怎麽好,先前還欠著她一個交代,這會兒她差一點被他女兒的馬車給撞死,這梁子是越結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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