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聽到這話腳步一頓,臉上露出笑意來,伸手舉起,“蘇義,蘇義,這邊。”


    所有人都朝時燁看來,這可是一名的家人,這些人下意識的往兩邊讓開一條道來,時燁來到一名前看了看,真的是蘇義得中一名。


    就在時燁離開的時候,他看到榜尾落下一個名字,“趙朋遠。”


    蘇宛平和蘇義自然也聽到人喊了出來,這會兒蘇義卻是抿嘴笑了,時燁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再接再厲,若是你能在接下來院試還能中得案首,你便能拿到小三元,這樣的話你師父臉上有光,而且對於你將來拜師會更順利。”


    蘇義重重的點頭,他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師父,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三人沒有急著迴去,卻是尋了一家酒樓先吃頓好的,點了弟弟最愛吃的幾道菜,接著又給時燁點了紅燒肉,三人正吃得歡,酒樓裏卻來了幾人罵罵咧咧的在不遠處坐下。


    蘇宛平抬頭時不小心看到,目光呆了呆,那一行人居然是蘇家的二房一家還有兩老的,當然還有蘇三丫了,隻是沒有錢氏,錢氏和離後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兒。


    蘇宛平朝時燁嚕了嚕嘴,時燁往那邊看去一眼,正好看到蘇李氏忽然一巴掌甩在蘇二河的臉上,打得這麽突然,以至於一桌子人都驚住了。


    趙秋紅一個反應過來,二話不說站起身,拉著蘇大丫就走。


    母女兩人一走,蘇三丫自然也跟著走了,桌前隻留下蘇二河和兒子蘇可。


    這會兒蘇海訓話了,這裏畢竟是外頭,蘇家兩老的卻是無所顧忌,看得出來,蘇二河要發飆了,他可不是蘇大山,父母說什麽就信什麽的人,有時候蘇二河隻向著家裏的妻兒,當然兩老的有好處給他的時候他自是會耐著性子。


    二房算是蘇家院裏最狡猾的一家了,蘇宛平慢慢地吃飯,一邊吃一邊看戲,想不到她說的那一番話,這兩老的果然聽進去了,恐怕有好一陣子二房沒得消停了。


    飯吃完了,那邊的蘇家人卻是連菜都沒上,正好夥計上菜的時候,蘇二河帶著兒子氣衝衝的走了,餘下蘇家兩老的。


    到這個時候蘇海驚道:“他們都走了,這吃飯的銀子誰付?”


    兩老的傻了眼,蘇宛平卻是揚起唇角,三人吃飽喝足就要走,被兩老的看到,蘇海連忙過來要拉住蘇義,哪知時燁一擋,三人便輕輕鬆鬆的走了。


    三人迴了古道村,接下來蘇義在家看書練字,蘇宛平和時燁卻去往碼頭做肉幹的生意。


    還沒有摸清開鋪麵的門道,不能這麽冒失,等她弟弟中了功名吧,到那時她開鋪麵遇上了地頭蛇也得掂量一下。


    江新麵館裏魏三娘跟蘇宛平卻是熟悉了,什麽話都會跟她講,把她當自己人。


    蘇宛平在江新麵館裏幫忙了一個下午,肉幹賣完,魏三娘拉著她說道:“還記得上次的餘家船隊麽?聽餘家的人說船隊又快要來了。”


    餘家船隊做的是附近的生意,來迴中間隻隔著三四個月,這一次卻來得早了些。


    蘇宛平聽到這個消息她就有了心思,隻是想起上一次得罪了餘江此人,不知道這一次他帶的瞞貨會不會交給她來賣呢?上次的確沒有考慮好,走了歪門邪道,人家受著驚不給她賣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這生意當真是好做,想起保昌郡的糧鋪裏那價格高昂的白米,她就舍不得錯過這個機會。


    與時燁迴去的路上,蘇宛平將魏三娘的這個消息說了出來,江新麵館來來往往許多人,魏三娘打探到的消息自然是準的。


    時燁卻是沉默未語,蘇宛平見他有些不高興,便不敢再提及此事。


    做著肉幹的小生意,也還能糊口,蘇宛平每日來來迴迴的,倒是愜意,村裏不少人看著她做生意,由先前的眼紅到現在的麻木,隻怪自己沒有這發財的運道,倒也沒有人為難她了。


    偶爾有杜氏出來說幾句酸氣話,蘇宛平都不會理的。


    這日鎮上趕集,蘇宛平和時燁出門的時候帶上了蘇義,弟弟是去縣城裏買筆墨,順帶買些注解的書。


    將蘇義在書鋪前放下,兩人便去了碼頭。


    在碼頭上忙活了一日,蘇宛平居然看到了餘家的小管事,此人先前跟在餘江身邊的,看來這一次早早歸來,不會是在梅嶺縣尋門道的吧?


    蘇宛平給他送上珍貴的牛肉幹,又叫魏三娘炒了好菜一並送到他的桌前。


    那小管事一看到她臉色就變了,麵都不吃了就要走,蘇宛平連忙拉住他的衣角,“叔,留步。”


    此人一甩袖口,鬱悶的坐下。


    “叔,梅嶺縣我最是熟悉了,城中兩大糧商,一位姓王,一位姓蔡,此二人有門路,隻是你有所不知,這碼頭上不少瞞貨都經他們二人之手,這兩人狡猾著呢,若是被他們知道藏糧之地,必定乘你們離開之際做手腳,我倒聽說有些糧商就丟了不少貨物。”


    蘇宛平的話令對方麵色一怔,心裏也有些疑慮起來,先前大哥讓他上岸探路,為此他們打算換一個地方藏糧,這一次他找到了藏糧的小島,可是這銷路卻一直沒有找到。


    眼下被蘇宛平一說,心裏就有些亂了,梅嶺縣人太少,可是這兒碼頭大,隔著還有一個吳越國,有些糧商不怕死,有門路的,多是將這些瞞貨銷往吳越國,那邊是有多少要多少,很多糧商做個轉手生意就比他們船運幾個月還要劃得來。


    上一次遇到這位不也是這樣,找了一個黑市的人就將他們的糧給賣了,對方來頭不小,大哥可不敢招惹,此女卻是如此膽量,小管事猶豫著,見蘇宛平胸有成竹,便問道:“除了上次那人,你可還有別的人推薦?”


    蘇宛平卻是笑了,“我是有人的,在保昌郡,但那個人跟你們沒有關係,糧我自己運,銀子我自己給,你們把貨交給我如何?”


    蘇宛平還是想著這生意,這生意多好啊,她能摸到一條線就這麽斷了,她也不甘心。


    奇怪的趙朋遠


    可是這小管事卻又猶豫了,他上岸的時候,大哥再三交待,再也不準他與這位婦人交往,她夫君有本事,好在心地還算良善,沒有向他們下手。


    小管事應下了,吃了蘇宛平的牛肉幹和小菜,說糧食到了再來通知她。


    蘇宛平很是高興,可是接下來幾日,蘇宛平便不曾見過這個小管事了,魏三娘懷疑此人對她的承諾並不可靠。


    蘇宛平有些氣憤,她沒有將這事告訴時燁,每日再去江新麵館,便叫魏三娘幫著留意,一但在碼頭上看到這位管事,她非要將這樁生意拿下不可。


    這日傍晚迴來,蘇宛平有些勞累,便早早的泡了澡躺西屋裏去了。


    時燁卻來到蘇義的東屋裏,見他已經將裘叔交給他的題寫出了答案,便拿起來細看,看完後時燁都有些震驚,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解,居然與他先前提點的完全不同。


    他寫下的是梅嶺縣碼頭與吳越國交界入的水域,他先是對吳越國的防禦上,接下來是船支的建造,巴蜀的官船聽說很是了得,造船技術也是遠近出名,輕薄如翼的小船能穿過急流,那麽建造一艘大船遠行是否也可行,他接著又講到了梅嶺山,這一段的確是聽他姐的一番言詞所做。


    時燁看了後直點頭,“你這一份考題若是院試的時候沒有出,你就將此提議呈給趙知縣,他必定會嘉獎你,你在梅嶺縣的名望也會越大。”


    蘇義沒想到時燁這麽讚賞他,他很高興,畢竟是個孩子,這幾個月他勤奮苦讀,從來不敢因為自己的過目不忘而有所懶怠,甚至他更加的努力,他害怕自己不能出人頭地保護母親和姐姐。


    時燁將文遞給他,“明日拿去給你師父看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此年他關在罪人村,對外頭有些不了解,但這些時局之勢,相必在朝堂上也曾提起過。”


    蘇義點頭。


    時燁起身之時,就見蘇義的書藍裏放著一件新衣,是純白的,布料極好,可是這做功不像是娘的手法,於是問道:“這衣裳從何而來?”


    蘇義麵頰微微一燙,垂著頭說道:“在街上買的,覺得好看就買了。”


    時燁再次瞥向那衣裳,衣裳很普通,隻有袖口繡了幾支纏枝花紋,並沒有什麽特別,為何蘇義會覺得好看?


    不過小孩子的眼光他不敢苟同,囑咐他好好讀書,時燁便迴了西屋。


    這日兩人出門晚了一些,正要出門的時候,村裏來了一輛馬車,村民都跑村口看去了,瞧著這馬車極為精致,馬匹也是高大威猛,走在那小道上,很是顯眼。


    鎮上很少見到馬車,多是驢車和牛車,到了縣城裏,也隻是偶爾看到有馬車經過,可是那些馬車都很普通,這一輛卻是不同的,倒是讓人更加的好奇,這人來到古道村是找誰的呢?或者是誰家的親戚呢?


    蘇宛平和時燁將吃食裝上牛車,正要趕著牛車往村口去,就被馬車堵了個結實。


    今日貪睡了一會,蘇宛平來了月事,沒想起晚了些,這會兒被堵住了,牛車隻好再次趕到院子裏,誰想馬車卻徑直朝她家院子裏來了。


    在傅氏的院門外停住,村裏人還在說道:“蘇家讀書郎就是這家了,不知你找蘇家讀書郎何事?”


    隻見馬車裏走出來一人,那趕馬的車夫本要與村人做答,見主子出來,連忙下車搬凳子,扶著主子下來。


    出來的公子看著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身紫衣長衫,頭頂寶玉冠,真是讓人眼前一亮,整個人都顯得貴人逼人。


    他在傅氏的院子門口背著手站著,心情卻有些忐忑。


    蘇宛平見外頭鬧哄哄的,走出來一看,就看到了少年郎,這不正是在福來客棧裏的趙朋遠麽?他跑過來做什麽?上次可是鬧得很不愉快。


    趙朋遠一對上蘇宛平,立即上前一步,朝她抱了抱拳,問道:“不知蘇兄可在?”


    蘇宛平見村裏人圍堵在外頭,個個伸長了脖子的盯著此人,再看到他那招搖的馬車,她便什麽都明白了,既然村裏人誤會她家結交了貴人,那就誤會好了。


    於是引著趙朋遠入屋,順手將院門關了。


    圍牆高就是不好,外頭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頭,村裏人鬱悶的朝緊閉的院門看去一眼,接著便看向那高大的馬匹,還有那精致的馬車。


    蘇義聽到動靜從東屋出來,他看到趙朋遠也是一愣,“趙兄怎得來了?家中簡陋,趙兄若是要見,咱們可以縣城裏一見。”


    趙朋遠卻是擺手,“我趙家雖是項城的大糧商,但是我父親起家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莊戶出身,沒有什麽不同。”


    蘇義領頭引著趙朋遠進了東屋。


    蘇宛平和傅氏在廚房裏做飯,時燁便坐在廊下,神色不明的盯著東屋。


    原本要出門做生意的,隻好暫時不出門了,這趙朋遠先前雖沒有傷害她弟弟,但是當時對他們家的態度卻也不是很好,上一次他們告了官,多少對他的名聲有了影響,再說那人是他的小舅子,名聲沒了,他趙家自然也會名聲有損,這樣的話他不是更應該恨著他們才對。


    何況這時代的讀書郎最在乎的是名聲與地位,家中但凡有讀書郎的,行事做風都會變得謙讓有禮,也要比一般人家行事大度。


    東屋內,兩人方坐下,趙朋遠便看向蘇義書桌上的注解,尤其拿起其中一本《周易》看了起來,半晌麵色微變,他指著一道注解問道:“此人筆鋒有力,揮灑自如,字跡又有顏筋柳骨,這本書不知蘇兄從何而得?”


    對於他們這樣富貴家裏的公子來說,買書沒有什麽難處的,最大的難處是那書裏頭的注解,誰能得到大儒用舊的書,誰就在學識上會得到突飛猛進的效果。


    顯然趙朋遠看出來此書出自大儒之手,不免心生好奇,瞧著這一家也是普通的莊戶,隻是略好一點,才有這餘錢送讀書郎趕考,可是能得到這麽一本書卻是不簡單了,莫非蘇義背後有高人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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