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再次點頭,“我在罪人村的時候,每年冬季都會下海遊一段,從來不覺得冷,你別怕,現在染了傷寒,你還能慢慢冶,等進了考場,就算得了傷寒也得熬著,到那時豈不是丟了性命。”


    “安逸的環境隻會令人喪了誌氣,你要讓自己堅強起來,便得從第一步開始做起。”


    蘇義聽了時燁的話,從此後多年不管是在南方還是在北方,蘇義在冬季都是用冷水洗的澡,甚至記住了姐夫的這番話,也成了他一輩子堅定的信念。


    蘇宛平這一病養了六七日才下地,剛開始的三日,她成日昏沉,喝著苦藥,自己沒有什麽感覺,常常偎著時燁睡一起,第四日徹底清醒了,時燁居然又爬床上來了。


    這幾日他照顧著她,寬衣解帶,很是細心,同時也養成了習慣,一到夜裏,他順勢就睡床上去了,雖然兩人都穿著裏衣,可是蘇宛平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第四日就將時燁趕出房門,時燁很是委屈,半夜乘她睡著了,接著進屋上床,將她擁入懷中,到早上她醒來時,才發現這家夥死皮賴臉的又迴來了,她有點無力感,雖然他很君子,也沒有將她怎麽樣,可是她的心情卻很複雜。


    成婚的時候,他爹不同意,他也是左右為難,他說為了脫離罪人的身份,不想受勞役之苦,在她看來,隻是給他爹的一個借口,他這麽勤快,豈是怕受苦的人。


    上門女婿在這個時代是極其沒有麵子的,要是換了別人,不要麵子隻求生存,她信,但是放在時燁身上,她不信,所以她這段時間時不時的想起這個問題,他是不是對自己也有好感?


    可是兩人明明說好是協議夫妻,她不能這麽沒良心,真的跟他成了婚,有了孩子,他將來就真的走不脫了,一輩子貼上上門女婿的標簽,他當真不會後悔?


    蘇宛平心情難以平複,半夜裏總能自己醒來,時燁被她說了一次後,倒是沒有乘她睡著了爬床,這樣反而讓她悵然若失。


    蘇宛平身子太弱了,這幾天天氣又不好,陰雨連連,路上全是泥灘,牛車也不好趕,這門生意隻能暫時擱置下來,反正也快過年了,傅氏便叫兩人別出門了。


    上次出門,傅氏嚇得不輕,與其賺錢,不如先保住性命,連著蘇宛平也是這麽想的,她以為要殺她的必定是碼頭上的人,不知道誰見她做生意眼紅了,或許是江新麵館旁邊的幾家麵館,等天氣好一點了,她就去試探一下,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這日夜裏,傅氏院裏靜悄悄的,全部都進入夢鄉,時燁卻從西屋出來,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他來到院子後頭,就見華應和衛成翻牆進來。


    兩人看到時燁居然早已經等在了屋簷下,心中一驚,他們這個老大的功夫當真深厚,他們不過才來,他就聽到了聲音。


    “燁哥,查出來了,是蘇大丫幹的好事。”


    “蘇大丫?”


    時燁看向華應,“你可查準了,蘇大丫是我媳婦的堂姐。”


    “準了,是她沒錯,蘇大丫此人聰明,女扮男裝入了縣學,你哥還被蒙在鼓裏,而且她借口以縣學裏有獎金為名,將自己的父母弄到縣城,如今開了一間百香食鋪,在西市那邊遠近聞名,生意好的不行,難怪出得起這個銀子。”


    時燁陷入沉思,他朝院裏看去一眼,心思有些沉重,過了好一會,他才冷聲吩咐,“如果是蘇大丫的話,我們三人都不能出手,此事也不必告訴我媳婦了,以後她問起,你們也不準說。”


    華應和衛成立即應下。


    時燁接著說道:“你們最近外出采辦,手裏有沒有落下銀子?”


    華應和衛成搖頭,華應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落下一點,隻是被我們兩給買酒喝了,多年不曾碰酒,就……”


    “行了,我知道了。”


    時燁想也沒想的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交給華應,“你將這玉佩當了,應該能得幾百兩銀子,你們兩人不能出麵,就找幾個地痞流氓,先將蘇大丫的身份在縣學裏公開出來,壞了她的名聲,接著砸了百香食鋪,然後再殺了蘇大丫,她敢得罪我媳婦,我也沒必要再留下這情麵。”


    華應和衛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手中的玉佩,衛成驚唿道:“燁哥,你從小到大就帶著這塊與眾不同的玉佩,你不是懷疑這玉佩跟你的身世有關麽?背麵刻著的景字,便是你爹也不告訴你為什麽,你當真要將它當了?”


    “當了。”


    時燁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必懷疑我的身世,我就是時家的兒子,我爹和我娘將我捧在掌心,都是些小人的饞言,小的時候要是你們兩人也聽到這個饞言,會不會也懷疑自己的爹娘?”


    華應和衛成一聽,鬆了口氣,倒也對,那時他們三個都小,那人就是不懷好心才這麽說的,隻是這玉佩何其珍貴,如今他們流放至此,時燁聰明,能將玉佩保留至令,證明玉佩對他的重要,可是現在說當了就當了,兩人覺得很不舍。


    “這是京城裏唯一的記憶。”


    “那又如何?”


    時燁笑看著兩人,“不是早已經迴不去了麽?曆來就沒有罪人被流放了還能迴京的,最多翻案後返迴原籍,也別想再迴到曾經。”


    華應和衛成一聽,兩人一臉的沮喪,他們兩人更慘,家裏的女眷皆已經入了教坊司,言訊全無,他們在罪人村裏自身難保,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還肖想再迴到曾經。


    華應苦笑,“燁哥,我馬上去辦。”他伸手去接玉佩,時燁卻攥得緊緊地,華應看向他,時燁卻是一把鬆開玉佩,轉身走了。


    隔著年關不過十來日,蘇宛平吃飽了飯就在屋裏跟著傅氏做針線,這時代全是手工,自己就算不想做也得學會,改日沒有傅氏幫忙,自己連衣裳都沒得穿,壞了破了連個縫縫補補都不會,也是為難。


    時燁倒是偶爾出個門打幾隻野味迴來吃,蘇義卻成日在東屋裏看書,蘇宛平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自覺這麽有自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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