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姑姑聽著也是心疼,但是沒有辦法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訴她真相,雖然皇上吩咐了這些事不假,但是卻有探子迴來報,昨晚皇上根本沒有在暖心殿,而是在牡丹坊待了一晚。


    至於在裏麵做什麽,沒人知曉,但是可想而知,明白阮鳳舞身份的都知道,皇上是為了誰而去。


    南宮滄羽雖然心碎,雖然傷心,但是看著姑姑有點難言之隱的樣子,她在平靜的時候是一個極其謹小慎微的人,所以等到平靜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出了姑姑心中肯定藏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林蓉姑姑。”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依舊是保持著半躺半坐的姿勢,冷聲的叫喊道。


    林蓉心中一驚,每一次隻要她連著自己的性命一起叫自己的時候,總沒有什麽多麽的美好的事情發生,心中一緊張,聲音自然而然就提高了一些。


    “在,王爺。”


    “說吧,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還是根本皇上就不知道我的事情,還是皇上的那些所謂的吩咐都是你瞎編亂造的說出來安慰可憐我的?我就這麽值得可憐?”她有點悲傷的說著,根本沒有看著林蓉姑姑,而是眼神不知道聚焦在何處,好像空洞,但好像又有說不出道明的複雜情緒。


    林蓉立馬低下頭,恭敬的顫抖著聲音說道:“迴王爺,這些吩咐真的都是皇上吩咐的,都是徐公公親自來讀的聖旨,當時是您正在疼痛的時候,可能您沒有注意到。”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奴婢,跟著主子的喜怒哀樂、榮華富貴有著息息相關的關係,所以在主子生氣的時候,必須發揮出自己最大的能耐哄著供著。


    因為你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主子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自己也會跟著飛黃騰達。


    “是嗎?那你緊張幹什麽?你要是不說出來,那麽後果你自己應該能想象得到。”南宮滄月冷著一張臉,陰沉著的說道,雖然語氣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可是她的眼神和話中的意思就值得讓人掂量掂量了。


    “奴婢不緊張,隻是奴婢覺得,這件事情著實不適合現在說出來,因為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而且皇上自己也說了,他會抽時間來看您的。”她恭恭敬敬的低著頭迴答道,雖然還是一些沒用的信息,但是好歹說出來了一個吊人胃口的話題。


    她決定說一半留一半,自然有她的道理,因為南宮滄月的手中掌握著她的一切信息,包括她在宮外的男人和養子,雖然那是養子,但是是自己已故已故的姐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脈,她和姐姐是孤兒,此生她也隻剩下養子和“丈夫”兩個最親和最重要的人了,所以也剛好成了自己的軟肋,這輩子也隻能為了南宮滄月拚破了頭顱都要為她做事。


    “那我要你現在說,你是說還是不說?”南宮滄月更加的陰冷的說著,然後再用著極其有穿透力和殺傷力的眼神看著林容姑姑。


    “我說,我說,這就說。”林蓉知道她根本不是在開玩笑,立馬一下子跪在地上。


    “說。”


    “迴王爺,昨晚探子匯到,皇上整夜都在牡丹坊,並不在宮裏,所以說才沒有來看您。”她戰戰兢兢的說完整句話,等待著頭上再次暴風雨降臨。


    “什麽?牡丹坊?不在宮裏?”她連續發出三個反問,林蓉隻是把頭埋得低低的,期待著南宮滄月不要因為是自己說的這個消息句遷怒於自己,遷怒自己沒事,但是她卻是心中想著最掛念的兩個人,所以她才一直平平淡淡的謹小慎微的過著看似讓平常人羨慕的宮廷日子。


    “阮鳳舞,我發誓,我這輩子與你不共戴天,還有蕭子風,我如此對你,居然你的孩子早產都不來看我一眼,哪怕隻是一眼,我也不會至於低賤成這般。”她再次無力的攤在床上,眼神望著門口,哪怕是這個瞬間他如果出現了的話,她想自己一定會感動的落淚,關於昨晚的事情,她就原諒他,不會記在心上。


    可是事情哪會這樣湊巧,直到她那顆熱情的心漸漸的冷卻至冰冷,蕭子風的身影都未曾出現過在伊水殿。


    蕭子風不是完全連一點兒的同情心都沒有,隻是因為他覺得他這輩子唯一可能虧欠的人就是南宮滄月,所以在還沒有想出如何讓去解決這件事情如何去安置她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勇氣去見她。


    “皇上,伊水殿那邊,她的人已經查到了那個下藥人的腦袋上了,皇上您看?”徐立行湊在蕭子風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著,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那個南宮知道是皇上的主使。


    蕭子風的神情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奏折,盯著彎著腰的徐立行看了片刻,緩緩的開口,“就依的意思去辦吧,有些事情總要有人承擔,這件事情就讓它到那個宮女的身上就結束。”


    他閉上眼睛,內心很是沉重。


    他不僅狠心到殺了自己的骨肉不說,這個時候又拉了一個無辜的宮女進來,他的手上本就有太多條的人命,可是每每午夜夢迴,他總感覺到這些人是不是在某個地方注視著自己。


    他不想當這個皇帝,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因為為了天下,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在乎的人,為了皇室,你不得不去讓很多無辜的人背著很多沉重的枷鎖甚至失去生命。


    徐立行領命,悄然的退出內殿。


    養神良久,蕭子風緩緩的睜開眼睛,世界依舊一片透明,望了望窗外,樹蔭下陽光斑駁,依舊是如此可愛動人。


    “擺駕伊水殿。”是時候去看看了,是時候給她一個交代了,是時候麵對了。


    此時的徐立行也剛剛辦完事情迴來,跟著蕭子風一起來到了伊水殿。


    “皇上駕到。”徐立行那特有的尖銳的聲音響起。


    而伊水殿內所有的太監宮女姑姑無不歡喜,都在心中想到自己的主子終於熬到頭了,這樣一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走在別的宮女太監麵前自己也能更加的抬得起頭來,以前雖然大家都攝於滄月王爺的威名都不敢當麵的說什麽,可是背地裏卻不知道被人說了多少難聽的話語。


    服侍在南宮滄月身邊的林蓉姑姑也是差點喜極而泣,一方麵是為了這個苦命的王爺,另一方麵試為了自己。


    “王爺,您聽見了嗎?皇上駕到了,皇上終於來了,快起來,奴婢為您梳洗梳洗。”林蓉看起來比主子還要激動的多。


    “慌什麽,你不都說了是終於嗎?他來了我就非得見嗎?去外麵迴稟皇上,說我身子不適,暫時不想見任何人,包括他,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南宮滄月經過幾天的思考,想法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隻需要他的一個眼神,隻需要他的一句關懷,都會激動的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而現在的她,對蕭子風已經死心,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麽就要讓他一輩子都覺得愧疚自己,這樣也能一輩子都記住自己。


    “可是,這……”林蓉有點遲疑,也有點不解,明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熱盼來了,如今卻任性的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氣,宮中的女人有這副性子,確實不是很受待見啊。


    “可是什麽?按照原話說,但凡他有一丁點的良心,都不會在事情過了那麽久之後才來看我。”南宮滄月有點極端的說道,雖然神情依舊悲傷,但是眼神中好像隱隱約約的含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恨。


    看著她那任性和驕傲的樣子,林蓉搖了搖頭,“是。”然後恭敬的退出了房間。


    “奴婢林蓉見過皇上。”林蓉大方走到大殿,準備把主子的意思傳達到位。


    徐立行是認識林蓉的,因為是老鄉,又是一同進宮的,所以私底下的交情還算不錯,可是這些私密的隱私事情,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不可能告訴她。


    “林蓉姑姑,你家主子呢,怎麽不出來接駕?”徐立行有點責備的口吻,同時也為她們感到擔心。


    雖然說滄月王爺的身份特殊,再說南疆的禮儀有別於天齊,但是這在天齊的皇宮,就必須得入鄉隨俗,雖然不用大禮,但是基本的禮節還是要做到。


    “迴皇上,迴徐公公,滄月王爺她身子很不適,所以不方便出來迎接,而且心情鬱悶至極,目前還是不想見任何人,她說……”她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要是直說的話,可能自己都會背一個忤逆的罪名。


    “說什麽?”蕭子風皺眉,沒想到自己來就吃了一個閉門羹,幾乎能想到林蓉後麵沒說出來的內容,但是還是冷冷的問道。


    林蓉這不是第一次麵聖,可是每一次的心境都不一樣,可每一次都一樣,都是同樣的戰戰兢兢,她聽著皇上冷厲的語氣,身子


    不禁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即跪在地上,“迴皇上,王爺她說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您。”


    說完之後,林蓉一直匍伏在地上,頭深深的和地板來了一個接觸。


    蕭子風的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和玩味的微笑,沒人知道,聽到這樣的迴答應該是很氣憤才是,可是隻有他,是這樣的一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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