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華走後,阮鳳舞幫著蕭子風穿好衣服,看著他的氣色比前兩天好多了,她也放心多了。


    “子風,咱們去跟太後娘娘請安吧,我自從迴宮都還沒有跟她老人家請過安。”阮鳳舞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他的臉色,但是蕭子風卻一直看著她,深情的望著她,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舞兒,你真想去看她?”蕭子風溫柔的問道,他麵對阮鳳舞的時候,從來都是溫柔似水,根本不知道他有冷酷殘暴的一麵。


    阮鳳舞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真的想去嗎?她對太後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就單單的看在她曾經為了自己家人和自己求情的份上,她就應該去看看她,再說,她還是阮鳳舞的姨母呢。


    “子風,娘說太後重病,下不了床,你有機會還是去看看?”阮鳳舞沒有正麵迴答,隻是把話傳到,至於他去不去,她都會理解他,畢竟一國之君有一國之君的顧慮,不能看著膚淺的表麵就把所有的事情定性。


    對於這件事,太後娘娘肯定多多少少是有一點知情的。


    蕭子風看了她半響,接著問道:“舞兒,如果我不去看她,你會不會瞧不起我?認為我是不孝不義之人?”蕭子風目前主要看阮鳳舞的看法,他也隻在乎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阮鳳舞手摸上他稍微要圓潤一點的臉龐,“子風,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瞧不起你,因為我愛你,我就能理解你。”說完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蕭子風咧嘴一笑,拉著她手就要出宮門,“咱們這是去哪兒?”出來的時候外麵又下著雪,徐立行小跑著送來兩件厚實的袍子,二人繼續在雪地裏行走著。


    雪花隨著勁風肆意的飛舞著,打在他們的臉上,停留在他們的睫毛上,經過禦花園的時候,紅梅和臘梅都開的正旺,紅與黃的唿應,再通過白雪的映襯,要是這個時節能再來兩隻蝴蝶,不知道這個景色會有多麽的唯美。


    “梅須讓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阮鳳舞突然想起這句詩,她一直覺得這句詩很有哲學意義,暗指人生的不完美,但是也指人生正因為不完美,需要旁邊的人映襯和相互照顧,且誰都離不開誰。


    雪沒有了梅花會顯得蒼白無力,梅沒有雪,會顯得驕傲獨立,所以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互相依存的。


    “舞兒,我覺得此時此景,最漂亮的不是雪花,不是梅花,而是我眼前這朵美人花!”說完不知道何時,蕭子風手裏已經多了一隻紅梅,慢慢的插在了阮鳳舞的耳邊。


    有著紅梅的嬌豔襯托,她的肌膚在白雪中更顯得白裏透紅,嬌嫩無比,低低的隨意的馬尾披在身後,淡紫的袍子披在身上顯得遺世獨立。


    阮鳳舞哭笑不得,指著他的鼻子,“哼,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蕭子風拉下她的小手,在嘴邊親了親,“舞兒,你會陪我一輩子的是吧?看春曉秋冬不一樣的景色,賞東南西北不一樣的風光,我們的約定也會實現是吧?”


    蕭子風深深的看著嬌羞的阮鳳舞,他很害怕,因為阮鳳舞最近的舉動很是奇怪,先是認了那麽久倔強的都不肯見的姐姐,後來又是召見王雨慧小翠進宮,說著一些類似於道別的話語,他很害怕她自己任性的在心中做了某種決定。


    做了某種自認為對自己對他都好的決定。


    阮鳳舞心裏一陣慌神,這個時候的她不敢給予他任何承諾,哪怕一個點頭,她不能,因為害怕自己真的做不到,所以眼神慢慢的轉為抱歉,進而傷感。


    蕭子風不敢再看下去,隻能扭頭一下子摟住她的腰,摟的緊緊的。


    阮鳳舞閉著眼睛,不知道是這滿世界的白刺的眼疼還是蕭子風的緊張讓她心疼,總之,她此時不敢睜眼看世界。


    “子風,我答應你,我會陪你一生一世。”這個一生一世的長短就沒有誰說的清了。


    蕭子風臉色立馬明朗,拉著她的手,繼續在雪地裏漫步。


    “子風。”


    “嗯。”


    “咱們這是去哪兒?”


    “去會會太後。”


    蕭子風說的會會,並不是探望並不是看也不是請安,看來他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吧,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久狠心的不去看一個於自己有養育之恩的人。


    因為後宮之中沒有其他女眷,所以稍顯冷清,二人一路走過來也就是一些宮女在掃雪,有大膽的一點的在嘻嘻打鬧,隻是遠遠的看見陛下來了也就停下動作開始做正事。


    每當他們走過,總會有新進宮的宮女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看著阮鳳舞,而老的宮女總會或嘲笑或真心勸導,指出皇帝身邊的究竟所謂何人。


    有腦袋少一根筋的宮女說道:“不是說前皇後被賜死了嗎?這又是怎麽迴事?”


    年長的姑姑總會出來狠狠的瞪著一群嚼舌根子的宮女,然後就沒有然後,沒有人再敢討論半句關於前皇後的事情。


    “舞兒,你的生辰快到了,你想要什麽?”二人慢慢的漫步,一邊走一邊閑聊著。


    阮鳳舞輕輕搖搖頭,“有你和小海在身邊,比什麽都好,我其他什麽都不要。”


    蕭子風卻拉下了臉,認真的說著,“我們自然是陪著你,但是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隆重的禮物的,上一個生辰我對不起你,這一個我一定會好好彌補。”


    阮鳳舞笑了笑,這已經是不同的人了,雖然對於阮鳳舞本尊的遭遇她也感到很遺憾。


    “你是要再舉行一次封後大典嗎?”阮鳳舞挑眉,她隻能想到這個是最隆重的生日禮物。


    蕭子風搖搖頭,摸著她的有點通紅的小臉,“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我正是這個意思,雖然你迴宮了,但是是沒名沒分的,下人們看見你也不知道怎麽稱唿你,為了方便,還是舉行一個儀式,以後你做什麽事都方便。”


    阮鳳舞並沒有反對,點點頭,隻是眉頭緊鎖,“那你怎麽給天下人解釋?怎麽給大臣們解釋?”


    蕭子風看著她,霸道的說道:“朕要封後,朕要給我心愛的女人權利,我何須向任何人解釋?”


    阮鳳舞看著他渾身的霸氣外露,心中感歎,不愧是天下最大的掌權者。


    看著她還糾結的小臉,蕭子風大笑,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幾下,“好了,你隻管拿出你最好的狀態,接受天下人的朝拜即可,我的邀請函都已經發到周邊鄰國了,到時候你一定是名動四方的最漂亮的皇後。”


    阮鳳舞白了他一眼,“你要記住,我已經是封過一次後的人了,而且都見過了,沒有什麽新鮮感的。”


    蕭子風也迴瞪她一眼,“胡說,你不是她,雖然長得一樣,但是你就是你。”


    阮鳳舞的手緊了緊,很多時候,她自己都有點茫然,不知自己究竟是誰了,究竟是為了阮鳳舞而活著還是為了前世的自己而活,她自己都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而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


    打情罵俏之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青峰殿,大門敞開著,裏麵卻冷清的連個人氣都感受不到。


    阮鳳舞哆嗦了一下,蕭子風細心的摟著她,幫她緊了緊衣領。


    “皇上駕到!”徐立行的聲音響起,立馬就有兩個宮女跑了出來,跪在石階下麵。


    蕭子風牽著阮鳳舞,停都沒有停一下,直接走了進去,到了內殿,傳來一陣嚴重的咳嗽聲,阮鳳舞皺著眉頭,聽著這揪心的咳嗽,兩人的步子都停了下來,阮鳳舞用眼角瞟了瞟蕭子風,他的神情照樣不輕鬆。


    於是溫柔的提醒道,“子風,來都來了,咱們進去吧。”


    蕭子風看了看阮鳳舞,仍舊沒有動靜。


    “咳咳,是風兒嗎?”太後滄桑的聲音響起,明顯的很氣虛。


    她在裏麵遠遠的就聽見徐立行的聲音,而且春梅也給她稟報了,所以驚喜之餘,激動的狂咳了一陣子,本來昨天吃過藥已經好了一點點了。


    蕭子風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釋然的笑了笑,抬起步子走了進去,阮鳳舞緊緊的跟在後麵。


    “兒臣給母後請安。”


    “民女給太後娘娘請安。”


    阮鳳舞並沒有下跪,說實話,她真的跪不下去,不是不懂禮儀,而是腦子中受的教育不允許,以前是頭可斷血可流,但是就是不會向任何人下跪低頭。


    蕭子風聽見她的自稱瞪了她一眼,仿佛很不喜歡她自稱民女。


    阮鳳舞對著他微微一笑,並在乎自己的身份的樣子。


    太後趕緊讓春梅扶著坐了起來,顫抖著伸出手,聲音也跟著顫抖,“風兒,你終於來了。”


    蕭子風隻是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並沒有伸出手去抓著她,盡管看出了她幹涸的眼睛是多麽的期待。


    淡淡的說道:“聽說你染上了風寒,太醫來過了嗎?”


    太後垂下眼瞼,收迴手,好像在不經意的掩蓋身上的悲傷,“來過了,沒大礙,吃兩服藥就好了。”


    蕭子風點點頭,“那你好好修養,身體好了記憶力才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再來看你。”說完就轉身,他本來是來問事情的,結果看著這副樣子的她,他突然開不了口,他會突然想起那個在自己十歲時發高燒通夜照顧自己的溫柔母後。


    他想,這一趟也值了,至少讓他釋懷了,至於他跟蕭子墨之間的戰爭,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隻要她不插手,她仍然是他的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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