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蕭子風的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再次睜眼,自己已經到了一片明黃的榻上,趕緊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已經到了皇宮,而這裏應該就是皇上的暖心殿,阮鳳舞以前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是皇上沒有一次在這裏召見過她。


    而她,就在她所住的鳳欒殿苦苦的等候了他三年。


    再次帶著這具身體或者說這具身體帶著全新的靈魂再次迴到這裏,她將不要再重複以前的曆史,她將要在這裏續寫她下半身的榮華。


    “娘娘,您醒了?”還沒有起來就聽見外麵一個尖尖的男聲的說話,阮鳳舞幹脆坐起身子,對著這個聲音,她的記憶裏是很鮮明的,因為那時候為了見皇上一麵,阮鳳舞不知道求了徐立行多少次。


    “徐公公進來吧。”


    待徐立行掀開簾子進去,阮鳳舞已經坐到了桌子旁邊,一身淡雅的淡綠色衣服,襯得她的肌膚白裏透紅,而未經過任何脂粉的臉蛋,顯得俏麗活潑。


    真是應了那句詩:清水粗芙蓉,天然去雕飾!


    徐立行看了半響,才覺得失禮,趕緊行禮,因為沒有正式的冊封,都是稱唿娘娘最為保險,隻是暫時不用行大禮罷了。


    阮鳳舞輕輕一笑,分析阮鳳舞原有的記憶,她有點為她抱打不平,連帶著這位也不肯為以前的阮鳳舞出一點點的力,真是一點兒不知道理解一個女人苦苦等候一個男人的心理。


    當然,如果現在這個後宮再出現這麽一個癡情的女子的話,她可能就不會抱打不平,而是幸災樂禍或者幹脆三下兩下除之而後快吧。


    對,關於曆代皇上三宮六院的問題,雖然她相信蕭子風對自己的心,但是如果哪天這個後宮真的多出一些“姐妹”來的時候,她該怎麽辦?


    雖然蕭子風承諾過,說要做一個前無古人的皇帝,隻娶自己最鍾愛的皇後,可是她始終還是覺得不太可信啊。


    “娘娘,有什麽吩咐盡量吩咐奴才便是!”


    阮鳳舞挑眉,這人都是趨炎附勢的,以前他沒有把阮鳳舞放在眼裏,估計也是因為蕭子風那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現在對自己那麽狗腿,也還是因為蕭子風現在對自己的態度。


    所以她也不打算跟他計較什麽,畢竟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


    “皇上呢?”人前,她不能直唿蕭子風的名字,因為這裏非同尋常,這裏是皇宮,既然自己是皇室的媳婦兒,那麽還是要維持皇室的麵子。


    尤其是自家男人的麵子。


    徐立行立馬恭敬的說道:“會娘娘,皇上迴宮就去大殿跟夏丞相他們議事去了,說您醒了之後,由奴才領路,直接到那兒去找他。”


    阮鳳舞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走在前麵,“那咱們走吧。”


    然後忽然一下停了下來,“哦,不,你先帶我去找小皇子吧。”


    徐立行也知道這位母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二話沒說,彎著腰走在前麵帶著路。


    小皇子就住在暖心殿的偏殿,隻是跟暖心殿一堵牆之隔。


    一會兒的時間,阮鳳舞就隨著徐立行的腳步來到了偏殿的外麵,還在門口,就聽見裏麵一個好聽的聲音在哄著小海,而且還在唱著阮鳳舞根本聽不懂的童謠,甚是好聽。


    但是越聽這個聲音越有一種熟悉感,她之前以為是奶娘,遂停下來問道:“裏麵是誰?”


    徐立行有點為難,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那個淩雪歌的女子和阮鳳舞之間的淵源,他為難的是,這名漂亮的女子是陛下帶迴宮,而且照顧有加,雖然貌確實有那麽三分的和阮鳳舞相似,但是氣質卻要比阮鳳舞更為溫婉,他也一直不知道皇上為何要把她放在身邊。


    又沒名沒分的,看著倒是還是有點可憐。


    阮鳳舞真的想不到,能在天齊的皇宮裏聽見她的聲音,一時不知道怎麽麵對,但是來都來了,自己的兒子在裏麵,自己沒有逃避的理由。


    瞪了一眼正在努力措辭的徐立行,自己推開虛掩著的門,徑自進院子。


    站在門外的階梯上,正抱著孩子無憂無慮的逗樂著的淩雪歌,一下子接觸到鳳舞的那一刻明顯也慌張了。


    顯得手足無措,趕緊訕訕的進屋把孩子放在搖籃裏,她知道鳳舞不是很喜歡看到自己,小聲的說道:“舞兒,你迴來了?”


    而旁邊的徐立行更是納悶,原來這二人是認識的,但是二人的表情很和語氣都很奇怪,一個謹小慎微,一個冷漠淡然。


    阮鳳舞點點頭,甚至沒有發出一個音節,然後從她的身邊經過,繞到搖籃旁邊。


    抱起已經完全長變了的雲海,看了看腳底板,然後把頭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額頭,“你真是小海嗎?我都快認不出你了,都是娘不好,娘離開了你那麽久。”


    說著把頭輕輕的靠著雲海,雲海隻是對著她嗬嗬的傻笑,特別的歡快,然後伸出手去抓鳳舞胸前的衣襟。


    淩雪歌在旁邊尷尬的站著,她看著這一幕也是很有觸動,主動搭話,“舞兒,你看雲海好想你的樣子。”


    淩雪歌的聲音一下子把她拉迴到了現實,並沒有迴答她的問話,而是淡淡的問道,甚至都沒有問的語氣,“你怎麽在這兒?”


    她很好奇,她明明在南疆當她的大巫師,那麽跑到天齊來幹嘛,她來這裏安全嗎?上次看她受傷了的樣子,應該是有仇家有故事的人。


    可是她又偏偏的倔強的不想去聽關於她的一點兒消息,哪怕她後來向王雨慧證實了自己的身份確實是淩雪歌的妹妹,雪族的小公主,可是她還是沒有能做到去和她相認。


    她天真的以為,隻要自己不去南疆,一輩子待在天齊,就不會再遇見她,就不會再和她有什麽瓜葛,她還是以前的阮鳳舞,隻單單是阮鳳舞而已。


    淩雪歌也有點慌張,她來天齊,最主要的目的是阮鳳舞,隻要再見到她就行,不奢望她能叫自己一聲姐姐,想到自己來的初衷,釋懷的一笑,撒了個小謊,“我和陛下有合作,所以就跟著過來了。”


    阮鳳舞繼續逗小海,就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


    逗了一會兒,抬眼看向旁邊的杵著的宮女,“奶娘呢?你們怎麽隨便允許外人靠近小皇子?”


    那宮女其實還不知道阮鳳舞的身份,她是今年春天剛入宮的宮女,根本就沒有見過阮鳳舞,正是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徐立行立馬上前說道:“還不快去找奶娘?”


    那宮女行了禮說道:“是,公公。”然後腳底抹油似的跑了出去。


    徐立行又陪著笑臉,“娘娘,您別置氣,雪歌姑娘她也沒有惡意。”


    淩雪歌難為的看著阮鳳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舞兒,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的到來可能打擾到了你,你放心,我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了,你不想見我我這就迴寢殿去,不出門便是。”


    說完給徐公公點點頭,幾步就走了出去。


    阮鳳舞看著她的背影,心情尤為複雜,想要叫住她,解釋一下,可又覺得沒有必要,但是自己真的不是討厭她。


    徐立行也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您帶著小皇子一起去找皇上吧。”


    阮鳳舞嘴角動了動,淡雅一笑,“徐公公,咱們走吧。”


    剛出門,就看見外麵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參見娘娘,娘娘恕罪,老奴剛才是出去給皇子洗尿片去了,並沒有疏忽於職守。”


    阮鳳舞斜斜的看了一眼,這個人倒是有一點點的印象,隻是叫不出名字,是宮裏的老人了,因為剛才的心情還沒有平複,所以端著架子說道:“起來吧,沒事兒就好,這會兒我帶著皇子去見皇上,你算計著時辰一會兒來暖心殿喂奶。”


    說著就從那跪著的奶媽身邊經過,等她出了院門後,奶媽才和剛才那個宮女起來。


    “李姑姑,她是誰啊?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那個宮女還癟癟嘴,公主她都見過,也沒有這般盛氣淩人啊,再說,剛才的淩雪歌姑娘,陛下一直那麽寵她,也沒見她恃寵而驕啊。


    那姑姑倒沒有多少情緒,隻是對著她搖搖頭,“你呀,以後管好你的嘴,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她呀,以後就是這後宮之主了,是小皇子的生母。”


    那小宮女嘴巴張的能裝下一顆雞蛋,久久的迴過神來,臉色煞白,有點後怕的說道:“姑姑,她就是以前的阮皇後?”


    那奶媽白了她一眼,“不僅是以前,在兩個月以前,陛下就對外宣布了將迎接她迴來,她以後也會是皇後,你說話小心點。”


    那宮女吐了吐舌頭,“確實,一看就不是善主兒,哎……”


    “你歎氣幹嘛?”奶媽一邊整理著小皇子的衣物,一邊問她。


    那宮女紅著臉,立馬搖頭,“沒有,沒什麽。”然後也跟著來整理。


    她歎氣是因為後宮一直虛著,沒有皇後沒有妃嬪,好多宮女在心裏都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夢,可是這突然一下,聽聞皇後迴宮,心裏難免或是羨慕或是嫉妒。


    大殿內,各位大臣看來已經散了,隻有蕭子風還在皺著眉頭仔細的看著這些天落下的奏折。


    阮鳳舞把雲海轉手交給徐立行,輕輕的上前,雙手抬起,在他的太陽穴處按了按揉了揉,蕭子風享受的閉著眼睛。


    良久,感覺不再那麽疲憊,抬手拉起阮鳳舞的手,拉著她走到自己的麵前,“來,舞兒。”


    阮鳳舞順從的坐在他的旁邊,看著他比昨天還虛弱的樣子,心疼的說道:“讓你好好修養偏不聽,剛舟車勞累了迴來就開始不要命,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指望誰來愛你?”


    阮鳳舞一臉的不悅看著他,即使再多的事也沒有他的身體來的重要,萬一以後落下病根子可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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