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姐姐,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栓子用著極其虛弱的聲音解釋道。


    小翠看著他點點頭,栓子來了那麽久,她是了解的。


    而薛富貴再次聽見栓子說話倒是很驚訝,從他買迴栓子到現在也有五個年頭了,在府中,他一直以為栓子是一個啞巴,沒想到能說話。


    而黎叔和阮鳳舞也很快的到了現場,看著兩方僵持,再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一臉的不悅,“小翠怎麽迴事?”


    阮鳳舞隻能問自己的人。


    小翠簡單說了一下栓子被冤枉的情況。


    那人在見著阮鳳舞的時候,驚為天人,雖然衣服已經遮擋不住已經凸起來的肚皮,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和氣質。


    阮鳳舞朝著那人點頭問好,“這位客官,我是這裏的老板,我想,這件事可能有誤會。”雖然她也不知道栓子怎麽會有這麽貴重的東西,但是她還是相信栓子不是會偷盜的人。


    “嗬嗬,誤會?那你問他,他手中的玉佩是怎麽來的?”那人在片刻的驚豔後,恢複自然態,冷笑一聲,理直氣壯的說著,他堅信,這個孩子是不會有這麽貴重的東西,這東西並不是自己的,但是也是那小孩偷了別人的,自己正好可以鑽這個空子。


    栓子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聽明白他講的什麽。


    “哈哈,你看,無言以對是吧,阮老板是吧,久仰大名,還是好好清理一下門戶吧。”那人驕傲的笑著,再次把在場看熱鬧的人的思想引導到自己一邊。


    小翠在栓子旁邊著急著,拉著栓子的手:“栓子,別著急,慢慢說,我們都相信你。”


    栓子受到鼓舞,定了定神,慢慢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曆,但是從我記事開始他就在我身上,我想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所以一直很珍惜,真不是我偷來搶來的。”


    慢慢的說著看了看阮鳳舞又看了看小玉,小玉微笑著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阮鳳舞再次看向那人,看他能有什麽話說,那人冷哼一聲,“哼,說不清楚就說不清楚,你這樣說誰能相信?”


    “那這位客官,既然您說玉佩是您的,您能說出來玉佩有什麽特點嗎?如果是您的,我阮鳳舞絕對會親自綁了我的人送去官府。”


    阮鳳舞自信的如是說。


    “特、特點嘛,就是綠色的,然後、然後有一根紅繩穿著。”那人吞吞吐吐的說著這麽模淩兩可的特點。


    急的汗水都出來了,但是還是故作鎮靜的咳了咳嗓子,仰著頭說了出來,因為隻拿到了這麽一下就又被那小子拿走了,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確定玉佩的形狀。


    在場的人聽他這樣說,大概心裏也有了數兒了,都在心裏鄙夷著這個文公子,看著穿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還貪上人家小跑堂的東西。


    “玉佩是半片楓葉狀,上麵有一個隱晦的‘黎’字,當中鑲有一點黃金打造的蛇的樣子。”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阮鳳舞後邊響起,說的有理有據。


    “黎叔?”小翠和阮鳳舞都看著他。


    覺得事情怎麽這麽複雜了,黎叔是怎麽知道的?


    隻見黎叔說完又咳了幾聲,走向栓子,輕輕的挽起他的袖子,胳膊上赫然的一塊紅色的疤痕,看著應該是有一些年成的傷了,看樣子像是燙傷,燙傷的疤痕最不容易消了,在這種醫學條件下,被燙傷了的疤痕隻能一輩子跟著他了。


    黎叔激動到顫抖的手慢慢的輕輕的撫上栓子的胳膊,栓子一臉的不解望著黎叔。


    黎叔再三確定之後,一下子跪在了栓子的麵前,“小少爺,真的是小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栓子被黎叔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的也跪下,但是仍舊一頭霧水的看著黎叔。


    阮鳳舞激動的黎叔,想起了她剛來看這裏房子的時候,黎叔講的故事。


    難倒?


    見栓子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阮鳳舞好笑的上前拉起黎叔,小翠也扶了栓子站好,“黎叔,你是說栓子是你原來東家的小少爺?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


    阮鳳舞差點脫口而出那個不詳的孩子?但是還好思考了一下才問出口。


    黎叔緊緊的拉著阮鳳舞的手點點頭,激動的老淚縱橫,這還是印象中黎叔第一次這麽不淡定。


    阮鳳舞笑著拍了拍黎叔的老手,“那恭喜黎叔,也恭喜栓子。”


    栓子丈二和尚,不解的看著仍然拉著自己手的小翠,然後臉一紅把小翠的手甩開,小翠也弄的有點莫名其妙。


    正在一大家人還沒認親成功的時候,那位文公子見在場的輿論又倒向了那小孩邊,都在被他們感動著,都忘了他的存在和玉佩的存在了,嚷嚷道:“喂,你們一夥的串通好,來訛詐是不是?告訴你們,本少爺不怕。”


    那人還不死心的底氣十足的吼著,看出貓膩的薛富貴拉扯了一下他,他隻當不知道。


    “這位公子,我想在場的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到底是怎麽迴事已經明了,我想不用在下說破,到時候都難堪吧。”阮鳳舞見他仍舊不要臉的叫囂著,好心提醒,不想鬧出大事,畢竟生意要緊。


    其他的人不作聲,默默的迴到自己桌上扒拉著還剩下的飯菜。


    那人見阮鳳舞的給自己甩臉色,他何時被人如此瞧不起過?


    “阮鳳舞,你們一夥人串通起來欺負我,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他為了自己的麵子,還做著最後的掙紮。


    薛富貴有點汗顏,拉著他就出門,還不忘頻頻的朝著阮鳳舞抱歉的點頭,阮鳳舞見識薛富貴的客人,也就沒有追根究底。


    待人都散後,下午,黎叔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大家,栓子聽的是如癡如醉,但是聽到自己的父母已經沒了,顯得很落寞,一種不屬於那個年紀的落寞。


    原來栓子是在他的父母都去世之後,由黎叔一個人撫養著,可是一個人又要照看孩子又要照看鋪子,所以有一日,栓子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他在樓下忙著鋪子,雖然那時候已經把鋪麵縮小到剩下一點點,隻能賺夠他和栓子的生活費。


    但是等他忙完之後再上去看,床上空蕩蕩的,哪還有栓子的影子,那時候栓子的胳膊也剛被燙傷了幾天,一天睡不了兩個時辰的安穩覺。


    說道這些的時候,黎叔顯然的自責和內疚。


    “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小少爺,本來早就該下去隨了少爺和老爺他們,可是把少爺弄丟了我也沒有臉麵去見他們,我想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少爺。這不,緣分的事情就是這麽奇妙,兜兜轉轉,小少爺竟然自己迴來了。”


    黎叔又是欣喜又是自責,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少爺臨終之托了。


    栓子見黎叔這樣,心裏也不好過,但是他還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拉著黎叔的手,“黎叔,這不沒事嗎,我這不就迴來了,我們也算一家人團聚了。”


    雖然這個家已經隻剩他和一個老仆人了,但是這終究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爹娘生活的地方。


    所以也算有歸宿感了,他不再是孤苦伶仃的孤兒了,何況他還有王嬸兒,還有鳳舞姐和小翠姐姐。


    阮鳳舞見這個剛知道自己的爹娘又失去爹娘的孩子還能如此樂觀懂事,真是覺得有點心酸,不過能找到自己的家也算是最大的欣慰了。


    小翠也笑嘻嘻的拉著栓子的手:“栓子,恭喜你。”


    看著笑得跟太陽花一般迷人的小翠,栓子那年少朦朧的心像是被蜜蜂給蟄了一下似的,趕緊抽出手,小聲的說了謝謝。


    緊接著就是所有人給他們道喜,黎叔是最高興的,他要用他剩餘的時光來彌補栓子,來彌補他以前所沒有做好的事情。


    “黎叔,栓子以前他爹娘給他起的啥名?”阮鳳舞側頭問道。


    “我們少爺少夫人希望小少爺以後能輝煌騰達,所以就起名為騰飛,黎騰飛。”黎叔一直麵帶慈祥的笑容看著栓子。


    說實話,阮鳳舞覺得他的笑容有點慎得慌,關鍵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黎叔,她還是習慣那個冷冷的,板著臉的不多說話的老頭兒。


    “黎騰飛,好,真好,栓子,哦,不,騰飛,我一會兒就教你寫你自己的名字。”阮鳳舞也笑著對著栓子說道。


    栓子點點頭,摸了摸腦袋,“你們還是叫我栓子吧,都習慣了,就當是小名,我的大名是黎騰飛。”憨厚的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小翠見他的胳膊出遊血漬印,一把把他胳膊抬起,“栓子,咱還是去藥鋪上點藥吧,那人下手也太重了。”小翠憤憤不平的說道,又心疼的幫他吹吹。


    栓子立馬抽迴手,緊張的說道:“沒事兒,小傷,兩天就好了。”


    阮鳳舞在一邊觀察著他們的互動,高深莫測的笑著。


    看來這個世界的人,心理發育都挺早的啊。


    其實栓子也沒什麽,這正是青春期,對於和異性的接觸正處於一個朦朧的階段,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還正在形成,所以難免緊張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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