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趕來製服了慧儀,沒讓她再繼續傷害皇後,太後早已被嚇得呆若木雞,清雅趕來時,看到瑉兒蜷縮在地上,雖然慌得她雙腿打顫,還是鎮定下來指揮眾人,小心翼翼將人挪到了太後的床榻上。


    瘋狂的慧儀被拖出門外壓製著,宮人們宣太醫的宣太醫,找皇帝的找皇帝,長壽宮裏亂作一團。


    “瑉兒,你覺得怎麽樣了,瑉兒你醒著嗎?”迴過神的太後,雙手瑟瑟發抖,眼中淚水打著轉,不敢碰一下看似昏睡的瑉兒。


    瑉兒渾身緊繃,閉著雙眼不說話,突然而來的襲擊,把她嚇懵了。明白發生了什麽後,摔傷的疼痛和小腹被踹了一腳的疼痛,讓她意識到腹中的小生命可能受到威脅,不自覺地緊繃了身體希望能抵抗這種痛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耳邊紛紛擾擾的嘈雜雖早已消失,太後的哽咽聲,卻讓她覺得反感,可瑉兒不能說出來,對與錯,讓她的兒子和她理論吧。


    外麵隱隱傳來“皇上駕到”的動靜,殺氣騰騰的人闖了進來,殿內鴉雀無聲,連太後都停止了抽泣。可瑉兒的手卻被溫柔地握起,她終於睜開雙眼,卻隻看到一張凝重嚴肅的臉,與從他掌心傳遞的溫柔不同,所有人都能看見皇帝駭人的氣勢,但隻有瑉兒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擔憂和心疼。


    太醫來得還沒有皇帝快,這會兒慌慌張張地來了一撥人,可項曄沒讓他們靠近,徑自用被子將瑉兒裹住,雙手抱起她就往門外走,太後怔怔地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睜睜看著兒子抱著兒媳婦離她遠去。


    殿門外,慧儀被結結實實地捆綁著,嘴裏也堵著說不出話,皇帝卻根本懶得看她一眼,穩穩地抱著瑉兒就走了。秦文月被宮女攙扶著站在一旁的屋簷下,她的手臂被擦傷了,衣袂上染了血,看起來傷得還不輕,看著帝後這樣走遠,心裏暗暗想,皇後肚子裏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迴到上陽殿後,項曄才讓太醫看顧皇後,他對瑉兒說了聲不要怕,就又折迴了長壽宮,這會兒還沒人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等皇帝再迴來時,太醫們已經都等著稟告了。


    皇後腹中的孩子暫時沒有大礙,受了重創的人甚至沒有流血,可是往後會是怎樣的情形,太醫們不敢保證,他們先把話都說明白了,唯恐之後萬一出什麽事,皇帝把賬算在他們頭上。


    “瑉兒,倘若孩子沒了,就讓他去吧,隻要你保重身體,朕什麽都不在乎。朕不會再讓宮裏發生這樣的事,永遠都不會。”皇帝說的話像是根本不在乎孩子,聽起來無情,可旁人卻不知道,這樣的話皇後會喜歡聽。


    看到沉著冷靜的皇帝,瑉兒很欣慰,事情已經這樣了,他若跑來大喊大叫悲傷難過,瑉兒該把自己放在哪裏,現在,她隻要靠在他身上就好了。


    但是入夜後,清雅照顧瑉兒服藥時,皇帝在外間小憩,她輕聲對瑉兒道:“奴婢才聽說,皇上後來返迴長壽宮時,一手掐著慧儀長公主的脖子,把她整個人都舉起來了,還是太後苦苦相求,皇上才把她摔在了地上留下一條命。可是皇上迴來,臉上一點都沒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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