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蠢貨!”陸淵看的心頭火起,忍不住罵了一聲,飛身躍至黑衣人身邊,一把拽開一個險些被黑衣人劈中後背的衙差,順勢搶過那衙差手上的刀,與黑衣人正麵交鋒。


    淩素綰自陸淵飛身加入戰團那一刻起,便有些難以置信。


    想不到自己一直以為不學無術驕橫紈絝的公子哥兒,武功竟這般高強,身手竟如此利落。


    原本還以為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隻會逛青樓喝花酒呢!


    這怪脾氣的小公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有陸淵的加入,戰局形勢立時得以扭轉。黑衣人的招式雖然詭異,但陸淵出招同樣刁鑽,往往出其不意,令人防不勝防。


    “當啷”一聲,在淩素綰看來,也不知陸淵使了怎樣的招式,黑衣人手中的刀忽地被他一刀挑落在地。隨後,他腳步一飄,身形一轉,步步逼近,刀鋒所向之處,黑衣人沒了兵器,已是節節敗退,頹勢盡顯。


    幾招過後,陸淵手中長刀已架於黑衣人脖頸之上。


    “綁了。”陸淵緊了緊手中的刀,向周邊從參戰逐漸退出戰圈,變為觀戰的衙差命令道。


    衙差們還沉浸在“原來陸小公爺是武林高手”這一震驚中無法自拔,還是周平和方義最先迴過神來,上前抱拳道:“遵命。”


    黑衣人束手就擒,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陸淵把刀朝旁邊的衙差一扔,走到一邊,把淩素綰叫過來,“小炭子,給爺擦擦汗。”


    見他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淩素綰暗自翻了個白眼,對他剛生出的幾分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沈宴來到黑衣人麵前,伸手一把扯掉了他的麵罩。


    “竟真的是你。”他喃喃自語,仍有些難以置信。


    麵罩後的那張臉,麵如冠玉,白皙俊秀,赫然正是攬芳閣的琴師,阿青。


    他麵色平靜,環顧一圈後,視線停在陸淵身上,問道:“你怎知是我?”


    他早該想到的,這一路進來如此順利,並非大理寺守衛鬆懈,而是一招請君入甕。


    眼前這位看似漫不經心的小公爺,其實早已洞悉了一切,在這裏設下了埋伏,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可是他確信自己在這位小公爺麵前並未露出任何破綻,他為何就認定了自己?


    似是探知他心中所思,陸淵扯了扯嘴角,輕蔑一笑,“你以為自己不露聲色,沒想到本公子也是琴藝不俗,那時魏亮說起韋一寬被大理寺押走之事,你雖極力掩飾心緒,仍不免彈錯了幾個音。自然你琴技高超,立時便掩蓋過去,不過還是逃不過本公子敏銳的耳朵,哈哈……”


    嗬嗬,聽你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淩素綰在後麵暗暗翻了個白眼。


    經過連夜審問,阿青對自己殺害柳輕煙並嫁禍於崔敏之罪行供認不諱。


    阿青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一直顛沛流離,流浪為生。後來因緣際會,他進了攬芳閣,成為一名樂師的學徒。


    他天資聰穎,又加上學習刻苦,兩年後就升為了琴師。


    然而因為他的長相過分俊秀,時常有一些前來尋花問柳的客人對他毛手毛腳,讓他不勝其擾。


    為了保護自己,他開始偷偷學武,幾年之後居然也小有所成。


    後來有一天,他偶然遇見來攬芳閣喝酒的韋一寬。


    他認出,韋一寬正是在自己還未進攬芳閣正四處流浪之時,曾幫助過自己的恩人。


    那時他正在上京途中,時常風餐露宿,饑寒交迫,一日突發疾病,暈倒在路邊。是偶然路過的韋一寬救了他,還給了他一些銀兩,讓他不至於橫死野外。


    可惜的是,自己那時太過虛弱,還沒來得及問恩公的姓名,他便有事離開了。


    上天眷顧,讓他在時隔幾年之後得以再遇恩公,報答其救命之恩。


    於是,他和韋一寬相認,兩人也是誌趣相投,頗為談得來。


    日複一日,阿青漸漸對氣質儒雅談吐風趣的韋一寬產生了一種依戀之情。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恩公,而且是那種難以言說的類似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慕。


    這份感情讓他異常痛苦,為此他大病了一場,形銷骨立,變得愈加沉默寡言。


    終於有一天,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在韋一寬前來探望他的時候,對他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令他驚喜的是,韋一寬居然也對他有著同樣的情意,隻是一直不敢向他表露而已。


    那一日,兩人共處一室,互吐衷腸,感情即刻升溫。他感覺自己像是得到了新生。


    之後,兩人便暗地裏維持著這種畸形的愛戀,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韋一寬又結識了閣裏的一位姑娘,叫柳輕煙。為了商談臨摹字帖一事,他們時常避開眾人單獨見麵,交往甚是密切。


    柳輕煙還要求讓韋一寬為她贖身,養她作外室。


    這怎麽可以!他的寬郎怎能拋棄他,和別人在一起?


    柳輕煙那個賤人,得寸進尺,威脅寬郎,簡直該死!


    不就是那幅字帖嗎?我必會為你取到手。


    那日他聽說柳輕煙打算把字帖賣給崔敏,於是他把這一消息告知韋一寬後,便一直暗中留意著柳輕煙房裏的動靜。


    因為價格沒談攏,崔敏最終並沒有買走那幅字帖。


    崔敏走後,他便去找了柳輕煙,好言相勸,讓她把字帖賣於韋一寬,價錢方麵可以再作協商。隻要她答應不再纏著韋一寬,他願意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她。


    柳輕煙自然不答應。一個琴師,全部的積蓄能有多少?而她所求的,是下半生的保障。


    她笑他不自量力癡心妄想,身為一個男子,居然還想和韋一寬雙宿雙棲。她還笑他傻,笑他天真,說韋一寬隻是和他玩玩,根本不是真心待他。


    她用最惡毒的語言褻瀆他和韋一寬之間的感情。


    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怒之下掐住她的喉嚨,想讓她閉嘴。


    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怒之下,沒有控製好手上的力道,而柳輕煙的身體,又過於羸弱。


    柳輕煙的確是閉嘴了,因為她斷氣了。


    雙目圓睜,似乎還死不瞑目。


    他……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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