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秦素已經不是奴隸身份,但是血統並不算高貴,但這個孩子日後也定然能成為東越儲君的候選者。


    如今的情景,涉及到祖製,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不得不娶了秦素,即便他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更反感以如此不得拒絕的方式去娶了她。


    躊躇了幾分後,轉念一想,又霍然開朗起來。


    南柯走後,她手下的軍隊理所應當服從了秦素,若是秦素入宮,勢必不得不以女子身份示人,而他也可借安胎為名趁機收了她手中的兵權,待十月已足,孩子生下,便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七日後,經過極為草率的準備後,便再次迎來了東越皇帝的大婚。


    這一次他娶的再不是從民間挑選的女子,而是孟將軍之徒,秦素。


    說來這件事在民間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但輿論的尖端並不是一國之君娶了當朝寵臣,而是這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的秦素大人,竟是女兒身。


    一時間,巾幗不讓須眉,與寵臣與皇上的傾世之戀成為舉國佳話,更有人將這段故事加上民間的各種謠傳,以歌頌的形式放上了戲台。


    那日迎娶秦素之時,身穿紅『色』嫁衣盛裝而出的秦素喜娘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出了大門,但卻感覺到門外的寂靜,一時疑『惑』便輕輕掀開了喜帕的一角,便隻看見自家門口僅有一輛孤零零的馬車,連車身上的紅綢都寥寥無幾,除了幾名身穿紅衣的女童,並看不出這是迎接新娘的馬車。


    尋常人家娶親的陣容都比眼前來得隆重。


    恢複了女裝打扮的秦素將溫婉的長相顯『露』無遺,明眸皓齒,雙唇是嬌豔的玫瑰『色』,肌膚雪白,看起來並不比京中任何一位傾城千金遜『色』。


    她原本還帶著少女般羞澀而含蓄的笑容的臉,在看到眼前淒清的景象時,眼裏的期待的亮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一種麻木而安定。


    她將喜帕狠狠攥在自己的手心裏,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將掌心戳出血絲來。


    盛培景這是在成親這一天就想給她下馬威的意思,或許她該失望,她該驕傲地轉身,拋下眾人,折迴府中,冒著抗旨的遵命撕毀婚書才是。


    但是她卻沒有任何行動,因為她的驕傲,比起與他在一起,根本不值一提。


    誠心要讓她知難而退嗎?她偏不!


    他越是忘不掉孟南柯,越是不想娶她,她就偏要嫁給他,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身側,他的宮中!


    手中的喜帕有重新被她寒著臉蓋上,接著旁若無人地上了馬車,端坐與馬車內,薄唇輕啟:“走。”


    堂堂君王大婚,竟然僅用一駕馬車與十幾名喜童就這般安安靜靜地一路進了皇宮。


    整個送親的隊伍冷清異常,而車內的人而不為所動,她告訴自己,隻要待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何必又強求他能喜歡自己,嫁給他的這個機會是她偷來的,若不是孟南柯已經消失,她連偷的機會都沒有。


    她為何要動氣,她要高興!


    盛培景將她安置在永安殿中,但整個新婚夜都顯得如何的荒唐而諷刺。


    “娘娘,皇上請您去西陵殿一趟。”


    明明夜已過半,守在喜床上的秦素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間已經黯淡的眸子還是忍不住亮了幾分。


    她特意在走之前擺弄了一下自己頭上的朱釵,確認了一番自己的妝容並沒有花之後才放心隨宮女而去。


    人在絕望之後,一丁點恩澤都會讓她高興得措手不及。


    西陵殿今日比往日更亮了幾分,而且亮的還是曖昧的紅光。


    她站在門口,臉龐像是被燈光染紅了幾分,待宮人打開殿門,她才懷著忐忑的心情踏入大門。


    或許一切沒有她想的那麽壞,畢竟盛培景對她雖沒有男女之情,但朋友情誼總歸還是有的,待的日子長了,等他明白她的好,一切就苦盡甘來了。


    想到此,她嘴角的笑容又輕鬆了幾分,穿過重重的帷帳,她心知自己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心跳也不由得快了起來。


    但是在聽到帳中穿出的少女的嚶嚀聲時,她卻猛然停住了腳步。


    她臉『色』白了白,像是被人瞬間扼住了喉嚨,讓她一時險些背過氣去,身體不由得晃了晃,像是搖搖欲墜的風箏,隨時會從雲端落下。


    她來不及多想,腳步不受控製地加快了幾分,知道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糾纏的身影越來越明顯……


    她透過一道紅『色』的帷帳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張極大的龍床上,兩人的身影正劇烈翻騰而碰撞。


    這一刻,一切的理智都顯得蒼白無力,她暗暗握緊了拳頭,抬手一掀,便將那層紅『色』的帷帳扯了下來。


    她一身紅衣,在麵前的兩副軀體麵前卻是格外明豔,但她眼中冒出的怒意與失望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狼狽。


    聽到身旁的響動,盛培景從麵前的妙齡女子身上下來,倒也毫不避諱地笑了笑,那笑意,半分嘲諷半分示威:“愛卿……哦不,愛妃來了……”


    她此時應全然忘記了君臣禮儀,隻是一雙快要噴火的眼死死盯住床上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


    那少女像是見慣了大世麵,見到她也毫無膽怯,更不曾想過遮擋自己,隻是微笑地看著她,笑容純真而帶著不屬於她年紀的魅『惑』。


    一時間,秦素的瞳孔睜得如將死般恐怖,她幾乎要化身為魔,不分場合地直接幾步上前,揚起手便準備讓那張清純稚嫩的小臉就此沾上些顏『色』。


    然後另一個有力的大手卻將她橫空攔下,身邊的男人不悅道:“新婚之夜,愛妃要適可而止!”


    那少女見有人護著自己,臉上便立刻『露』出了幾分得意洋洋的表情,但嘴裏卻柔柔地叫著害怕,將自己藏在了盛培景身後。


    “愛妃?”她不由得覺得這個稱唿變得很可笑,用力咬了咬牙,努力忍住自己酸脹的淚腺,“皇上也知今晚是你我成親第一天,這張床連皇上最心愛的孟南柯都不曾上過,竟然便宜了這小賤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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