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凰害怕了。


    自從來到盛京後她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情緒,可今日,她害怕了。


    盡管她知道赫連靖衍經曆每月一次的噬心之痛不知道多久了,可她還是害怕。


    盡管她嘴上說著不擔心,可她的心在抖,她了解萬年紅蓮霧毒發一次有多嚴重,她害怕了。


    沐清凰知道。


    她和赫連靖衍之間就像有一道深淵,明明誰都想跨過去,可卻沒人先跨出那一步。


    赫連靖衍有他的驕傲,沐清凰也有她的倔強。


    赫連靖衍身上背負著不願意說的秘密,沐清凰可以理解他不願說出口的苦衷,卻不能忍受他像是解釋般說出口的欺騙。


    兩相矛盾,故隻是凝望,無人前行。


    可今日霧鬆的一番話,沐清凰猶豫了,也擔心了。


    她靜靜的躺在軟榻上,睡不著,桃花眸子不似之前的妖冶靈動,像是折了的花枝,剩下的隻有空洞無神。


    日落月升,夜來了。


    “咚咚!”


    “小姐,用晚膳了。”


    沉香一手端著托盤,一手輕輕敲著房門。


    沐清凰伸手將頭上的珠釵都拔了下來,隨意的扔在地上。


    三千青絲瞬間散開,鋪在了軟榻上,迎著由窗照進來的月光映著淺淺的銀色光輝。


    “小姐?用膳了。”沉香又叫了句


    沐清凰淺淺翻了個身,沉聲道:“不吃。”


    門外沉香剛彎成弓狀的手指還沒觸碰到門,就聽到了小姐的話,她歎了口氣,都怪那個霧鬆,早知道她就不告訴小姐了,小姐又不吃晚膳了。


    夜色漸深,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


    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府衙,再無行人匆匆。


    忽的,一輪紅影從街道閃過,府衙揉了揉眼睛,卻發現空無一人,“嘿!瞧我這老花眼……”


    另一府衙拍了拍他的胳膊,語氣不耐,“快點巡完邏,咱好過去交班,老子還想喝酒呢!”


    那府衙擦了擦嘴,嘿嘿一笑,“喝酒!喝酒!”


    隨著聲音漸行漸遠,沐清凰這才從牆的縫隙裏走了出來,她看著前麵的靖王府。


    今夜是赫連靖衍毒發的日子,靖王府的守衛肯定會更加嚴密,她更連牆邊都貼不到。


    她看著前麵不斷巡邏的侍衛,半眯著眼睛,若是靖王府哪裏沒有人巡邏,隻有那一個地方了。


    靖王府的後牆。


    沐清凰才一靠近,就感覺有東西向她這個方向緩慢前行,而且伴隨著細小的聲音。


    “嘶……嘶……”


    沐清凰手指一閃,白色的粉末有些亮晶晶的,一瞬間就消失在空氣中,隨著淺淺的夜風,細碎的聲音逐漸消失。


    而纏繞在裏牆的,看到不斷掉下的青蛇,隻是警惕的盯著沐清凰,不敢輕易攻擊。


    “無毒,隻是讓你們早點感受感受冬眠的滋味。”


    沐清凰沒有進去,隻是順著紅色的牆麵坐了下來,偶爾身邊掉落一兩條青蛇也無動於衷。


    她靠牆而坐,將自己蜷縮在了一起,抱著腿,靖王府外麵就有很多侍衛了,裏麵更是不知有多少侍衛巡視,暗地裏也不知有多少暗衛。


    她雖然吃了千年肉芝,可身體依舊沒有恢複到原來的極佳狀態,在能保證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這裏她能到的離赫連靖衍最近的地方了。


    她仰著頭,看著天上烏雲半遮的明月。


    願這一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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