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凰指尖一動,極少的粉末便落在絹帕上,她拿著絹帕在眼睛上擦了擦,那宮女她認得,正是賞花宴時皇後帶在身邊的宮女——春芍。


    摔坐在地上的宮女一聽到聲音,連滾帶爬的過去扒著春芍的袖子,哭道:“春芍姐姐,這賤人擅闖……”


    “住口!”


    那宮女話未說完,就聽到春芍一嗬,嚇的一縮脖子,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言語了。


    春芍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宮女,隨即走到沐清凰麵前福了福身子,恭敬中帶著疏遠,道:“原來是沐三小姐,新進來的宮婢不懂事,讓姑娘見笑了。”


    沐清凰依舊冷著臉,桃花雙眸裏仿佛掛著一輪冷月,睥睨著雙眸,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春芍,一言不發。


    “沐小姐,娘娘剛剛醒了,請小姐進去。”


    沐清凰驀地笑了,道:“那就請姑姑帶路了。”


    她這一笑,饒是跟在皇後身邊多年的春芍也是一愣,隨即連忙笑道:“小姐這邊請。”


    沐清凰跟著進去後,就見皇後一身正裝端坐在上位,頭上插著九尾鸞鳳金玉釵,手中撚著佛珠,全然不像正在歇息的樣子。


    沐清凰垂著眸子,微微低頭,福了福身子,小聲道:“給娘娘請安。”


    皇後看向春芍,眼中滿是詢問,這又怎麽了,春芍輕輕的搖了搖頭,也是不解,這沐小姐在外麵的時候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怎麽現在又一副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清凰快平身。”


    沐清凰依舊低著頭,還是請安的姿勢,連聲音裏也帶著哭腔,“臣女……臣女……”


    “清凰是怎麽了,快平身,是今日賞花宴玩的不開心還是?”


    沐清凰這才站直腰身,拿著絹帕在眼瞼處不斷的抹著,美眸中瞬間蒙了一層的水霧。


    “臣女不愛出來走動,也甚少來過幾次皇宮給娘娘請安,哪知……哪知竟這般不被人放在眼裏,臣女……臣女實在是沒受過這般侮辱……”


    沐清凰越說越激動,斷斷續續的在抽噎著,身後的沉香也是低著頭,拿著袖子遮麵抹淚。


    皇後一看這架勢,屋外什麽事她隻知道一二,聽聞是宮女為難,心裏也不想見她,哪知宮女卻尖叫起來,她這才讓春芍出去看看。


    怎麽她倒是哭起來了?


    “清凰這是怎麽了,你這一哭,本宮的心也跟著糾起來了。”


    “娘娘……臣女自幼身子弱,父親疼愛不願讓我辛苦,可我也跟過教養嬤嬤學著規矩,自知宮裏不比外麵,一言一行都要遵規守矩,不可妄動,今日,我本是有事想來稟告,卻被值守宮女攔住了,言行實在是……實在是……”


    皇後聽著沐清凰抽噎就是一陣心煩,可麵上不好表現出來,一副慈愛長輩的樣子。


    “快給你家小姐擦擦淚,別哭壞了身子才好。”


    沉香連忙拿出新絹帕遞給沐清凰,自己眼睛也是含淚。


    皇後把手中的佛珠放下,更是心煩,這一主一仆在她承鸞殿哭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這個皇後把她們怎麽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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