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明費林·勒衛瑪有沒有作弊,太簡單了,現在就讓他上來再測試一次,我們眼皮下,難道他還能作弊?如果他能通過,他自然沒有作弊的理由。”傲縱橫好整以暇道,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進入了他的控製之內。


    “怎麽可以!光榮的哥墨朗明學院的袖法師資格考試可沒有讓考生重考的先例。”霍單紮急了,他這話其實是瞎扯,他到任才幾天?怎麽可能清楚袖法師資格考試的曆史,但這話聽起來挺有說服力,先拋出來再說,這混蛋綠領想必也不會比我更清楚。


    他這想法確實沒錯,傲縱橫哪裏知道這些,但他不知道自有人知道。


    “霍單紮院監這話說得可有欠妥當,不管本院還是分院,考生重考的次數可都不少。”


    這話別人是不敢講的,在這喬奧分院裏麵,敢在院監麵前這麽說的,也隻有甲潘讚院長了。


    兇災神月二十四日,火五。


    這正是上課的時間,但喬奧分院的教室內,卻連一個學生都見不到。


    雖然還沒到正式放假的時候,但袖法師資格考試一結束,就意味著整個學年的完結。有些路遠的貴族生,昨天考完試就走了。


    整個坦布羅大陸,甚至整個普洛茲世界,由於采用的都是同一套曆法——素伐迖豪神曆,所以曆法上的新年都是同一天,也就是生育神季一日,以生命的降生和傳續,作為一年之始,而現在離新年,算上三天神去之日,也就是十三天的時間。若是有那家在北方的法學生,這個時間自是來不及趕迴去的,所以學院和耿勞圵裏,也有留在這裏過新年的師生。


    學院裏有餐堂,院長和院師們平時吃飯也在這裏,當然他們有自己的小餐堂,不會跟學生們同堂用餐。


    今天的小餐餐堂裏,隻有五個人,除了三位院長,風紀官,還有傲縱橫。


    霍單紮院監已經走了,今天早上走的,若不是風雪夜裏路難走,他可能昨晚就已經走了。


    昨日,有甲潘讚院長的出現,霍單紮院監再是想阻止費林重考,已是不可能了。


    按說他的身份比分院院長隻高不低,雖然沒有毅嶔的封號,卻有佱監的撐腰,若是為了別的事,他力壓兩個分院的院長也沒太大壓力,真要祭出佱監的靠山的話,連教務部的人他都不怵。但別的事他可以這麽做,這事卻不行,要較真的話,怕是連靠山都不會挺他——堂堂藍領法師陰一個法學生,有意思嗎?而且還欺負不成找我求援,要臉嗎?


    霍單紮寧可在朋友麵前丟臉,也不敢讓靠山丟人,而且他對大流牙紮紮也有點怨氣——混蛋你說這個法學生是個除名貴族,沒根沒靠的,這分院院長和法管部的綠領是什麽迴事?所以他也就退讓了,同意讓費林重考。


    重考的結果自然沒有意外,在兩位藍領一位綠領的監證下,費林憋了一口氣,以比第一次更猛的速度衝過中線。霍單紮不愧是帝都出來的人,這臉皮硬是要得,竟然還能帶著欣慰的笑意對費林表示嘉許。


    早上院監要啟程返迴帝都,各位院長教職自然要去送,傲縱橫居然也去了,院監大人前腳走,傲縱橫轉過身來便要請三位院長和風紀官好好吃一頓,以答謝各位的相助。


    用餐的地方雖在小餐堂,負責烹製的也是學院的廚師,不過籌備這一頓的錢卻是傲縱橫付的,深冬歲末,籌備這一餐可不容易,所以除了多花了比平日高三到五成的錢采買食材,傲縱橫還向廚師和廚工多付了相當於他們五天工錢的額外薪水,這才能在一個晚上把這一餐籌備到位。


    除了吃當然少不了喝的,除了甲潘讚院長喜歡的四泉山酒莊的奶果子酒,傲縱橫至少還拿出了七種風味各異的名莊酒,都是他這幾個月沿途隨手買來的,至於自己,他挑了一瓶已裝瓶十年的毛根堡黑露。


    和大多數法師一樣,四位院政都不算嗜酒之人,但他們對知名的酒莊的了解還是超過大多數人的,加上法師的收入不菲,能要喝上好酒並不難。但他們活了半輩子,也從未見過這陣勢,眼前這些酒,他們平時要見到一瓶也不太容易,錢是其次,買不買不到才是問題。眼下居然一次能看到九種帝國各地的名莊佳釀,四位院政居然都冒出同一個想法——今天怕是要醉一醉了。


    無論在哪個世界,酒精對人體的作用都是差不多的,而四位院政酒量也很一般,所以除了那毛根堡黑露,八瓶酒才喝到一半,他們說話,基本就沒什麽避諱顧忌的了。


    “傲法士,我聽說那霍單紮,在佱監裏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他昨天雖然和和氣氣的樣子,但怕是還會找費林的麻煩。”安池副院長先挑起了霍單紮的話題。


    他昨天本是跟院長在第一考場監考的,甲潘讚院長得到傲縱橫的告知,離席趕來,就由安池副院長在那邊主持監考,傲縱橫覺得這也算承了別人的情,所以今天設宴也請了他。


    “對,我也聽說他在本院裏做事相當霸道,還整了幾個老院師來立威。”聶貳圖副院長也附和道。這兩位副院長修為不高,但都是一個學院內的,聽到這些消息很平常。


    傲縱橫正想接話,甲潘讚院長倒先搶了過來。


    “哼,大不了我就讓費林先掛個臨編,臨編不用經過本院教職議會,他就算想使壞反對也無權置喙,我就看他這個院監能幹多久。”院長就是院長,開口就是解決辦法,院監雖然影響力大,但跟幾乎是終生的教職比,他們的權力有效期就很短暫了,院監沒有固定任期,但從沒有超過三年而不換的院監——你不想走,別人還想來呢。


    “哈哈,多謝幾位為費林費心了,我敬各位一杯,不過我還不把這人放在眼裏,咱們今天隻喝酒吃肉,不說這種敗興的家夥。”傲縱橫笑道,他說的是真心話,無論霍單紮心眼有多小,手段有多髒,靠山有多硬,對於傲縱橫或者費林來說,都不會再有威脅。


    酒宴一直持續到風三,四位院政本想著吃喝完就上路返鄉的,可這頓酒後,他們至少也得等到明天早上再走了。所幸他們的家都在本堺鄰堺,也不急那一天兩天。


    傲縱橫當然沒醉,他的酒量壓根不敢在這幾位麵前露出來——怕嚇壞他們。而且他也不能醉,因為丟多利應該迴來了。


    丟多利果然沒讓傲縱橫失望,他是風四到的,皮根波也在一起,他的精神有點困頓,畢竟是在連續奔波折騰,但確實沒有受傷。


    “順利嗎?”傲縱橫問丟多利。


    “連個需要殺的人都沒有。”丟多利迴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傲縱橫聽得懂。


    在出發之前,傲縱橫叮囑過,這一行如非必要不要殺人。既然丟多利說沒有殺人,那就說明事情很順利。


    “很好,那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在這裏待幾天,看好費林和皮根波。”


    “傲叔叔你要去哪?”一旁的費林搶在丟多利之前問道。


    “我要去見一見佳紛多墨堺首。”


    費林不再問了,他隻是想知道傲叔叔去哪,至於他為什麽去,並不重要,傲叔叔做的事,總是有他正確的理由。


    “等我過幾天迴來,估計就能幫你去複仇了,你已經找到你的仇家了嗎。”傲縱橫看丟多利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就答應下來,心裏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便主動提起自己對他的承諾。


    出乎他意料之外,聽到複仇兩個字,丟多利不但沒有興奮的樣子,反而目光瞬間黯淡了一下,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血族的眼睛表麵上看不到瞳仁的,但傲縱橫就是感覺得到,丟多利似乎對複仇的事,並沒有之前那麽熱切。


    “複仇的事,我現在已經不想了。”丟多利的迴答更讓傲縱橫驚訝。


    有什麽事,可以讓一個兒子放棄為自己慘死的父母報仇?傲縱橫想不明白。


    然而丟多利並不願意多談,“這是我血族的一件秘密,我不願意也不能向血族以外的生靈說。所以你無需再問了。但這並不影響我之前對你的承諾。”


    丟多利之前答應過幫傲縱橫保護費林,以及幫忙打聽蘭斯·凱特爾·勒波丹杜·諾裏奧·杜·謝爾納沙克的消息。


    雖然那是異族,傲縱橫卻不得不承認,丟多利是他在普洛茲世界僅見的極少數講究人之一。


    但傲縱橫的驕傲,卻不允許他占別人的便宜。


    “我答應過幫你複仇,所以哪怕你現在不想複仇,我對你的承諾依然有效,又或者你想我幫你做點別的來代替,也隨時可以。”


    丟多利用他那不見瞳仁的白眼睛看著傲縱橫,若是別人被這種眼睛瞪著,怕是心裏會直發毛,但傲縱橫就這麽迎著著丟多利的眼光,一瞬不瞬。


    丟多利臉上忽然有了極淺的笑意,“在我想到用什麽來代替之前,我想你先請我喝點酒,我可是聽費林說,你有很多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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