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仇家是誰都沒找到,就想請我幫你報仇?”傲縱橫不動聲色的問道。


    “確定了是艾堡連尼家的血族,要找出具體的兇手就不會太難,難的是如何殺死,即使我成年了,也沒把握同時對付好幾個成年血族。”丟多利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那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麽?”傲縱橫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的想法很簡單,等我力量成熟後,我就會找出這個兇手,然後再找他們的敵人,等他們虛弱的時候,我會像他們當初對我父母那樣,襲擊他們的居所,摧毀他們的家族。”


    傲縱橫冷笑一聲:“這個計劃果然簡單,簡單得跟沒有計劃一樣,這且不說,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當初也曾經這樣殺死過艾堡連尼家的血族,才招致了他們如今的報複。”


    傲縱橫的話尖損卻不無道理,報仇雪恨,代代不絕,這本來就是無止盡的輪迴。


    然而丟多利卻不以為然:“我父母為什麽被殺不是我要關心的,我隻關心如何為他們報仇。”


    傲縱橫搖搖頭表示拒絕,“我不會阻止你去報仇,但這跟我毫無關係,我也不想摻和其中。”


    然而,丟多利似乎早就知道傲縱橫會這麽說:“我知道你沒有興趣幫我報仇,所以我才跟著你,說不定你有什麽想做的我幫你做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做交易了。”


    “哈哈,有道理,那你覺得有什麽事我會需要你幫我做的呢?”傲縱橫大笑。


    “我知道你比厲害得多,但有些事你不是沒能力去做,是沒時間沒精力去做,那我不就可以幫上你了?”丟多利微笑著,一副得意的表情。


    這還是傲縱橫第一次看到他笑。


    這笑容,還挺像人類的。


    一瞬間,傲縱橫被觸動了,當然不是因為丟多利的笑容。傲縱橫雖然不怎麽近女色,但更不愛相公。


    觸動他的,是丟多利的那句話。


    是啊,丟多利這身手在這個世界當然也算很不錯了,如果他願意的話,其實可以幫傲縱橫做不少他無法分身的事。而且,他還有自己的情報網,而且都是些成百上千歲的生靈,說不定他們會知道蘭斯·凱特爾·勒波丹杜·諾裏奧·杜·謝爾納沙克的消息。


    傲縱橫越想越覺得這個交易可以做,他不是出色的商人,並不太懂得也不屑於玩弄那些討價還價的手段,當下便對丟多利道。


    “你如果能夠幫我做兩件事,我可以幫你去報仇,但我先說清楚,我隻出手幫你殺,別讓我幫你去找人。而且我隻出一次手,不要沒完沒了。”


    “兩件什麽事?”丟多利臉上的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傲縱橫的話說得很狂,但卻是他樂於聽到的,但他也沒高興的太快,萬一對方提出的兩件事自己完全做不到呢?


    “第一件事,去找你的所有的朋友,幫我打聽一個名字叫的蘭斯·凱特爾·勒波丹杜·諾裏奧·杜·謝爾納沙克,不論是人是鬼,是生靈還是神祗,隻要名字大致相同的,你幫我消息打聽清楚。”


    丟多利點點頭,這個事對他來說有點麻煩,但不難。


    “第二件事,你到渣裏奧堺福甘埴耿勞圵的哥墨朗明帝國法術學院喬奧分院,那裏有一個叫勒衛瑪·費林的法學生。你不需要讓他知道你的身份,隻要確保他的安全就好,要是你發現誰要謀害他,你可以悄悄的處理,我不管你殺不殺人,但不能讓費林受到傷害,也不能受到懷疑。”


    這次丟多利點頭就沒那麽爽快了,渣裏奧堺當然不算遠,殺不殺人這些也無所謂,但給一個人類,還是個法學生小孩當保鏢,雖然不是公開的,但這也太……


    但看看傲縱橫那沒有商量餘地的表情,再想想自己身負的大仇,這點糾結登時就被他拋開了,果決地答應了下來。


    傲縱橫對這筆交易很滿意,一直以來他對費林一個人在喬奧分院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他已經做了不少安排,隻要費林不離開學院,其它人很難進入學院對付他,而那幾個貴族生,在學院裏搞不了陰的,明著來,也不可能打得過修煉了《心湖經》的費林。看起來這布置可保無憂,但萬一佳紛多墨堺首還是不死心,打上費林的主意呢?而明明應該死了卻不見屍首的芙娜·抵·佳紛多墨,也讓傲縱橫一直想不明白。若是佳紛多墨堺首出陰手的話,單靠喬奧分院的力量是護不周全的,所以如果丟多利在那邊暗中保護費林,那就沒什麽好擔心了,畢竟堺首手下也隻有個藍領。


    “這兩件事,先做哪個,怎麽做,你自己決定,能打聽到消息最好,打聽不到,也務必保護好費林,年末的時候我會到那去,隻要你把這兩個事情完成了,等你找到你的仇家時,我就幫你一次全殺了。”傲縱橫心情好,承諾起來也大方許多,他不愛殺人,但該殺也毫不手軟,更何況是非人生靈。


    交易做完,任務也安排好了,然而傲縱橫發現,丟多利還是跟在他身後。


    “你還跟著我幹嘛?”


    “請我吃一頓吧,吃完我就走。”丟多利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傲縱橫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隻覺得好笑“你想吃人類做的食物?你連衣服都不穿居然想吃人類做的食物?你們血族不是靠喝血維生的嗎?”


    “哼,你才不穿衣服,我當時在自己家裏當然不穿衣服,你在家難道穿很多衣服?”丟多利沒好氣道。


    血族當然是靠喝血維生的,是喝血,並不是民間傳說的吸血,對於血族來說,吸血是儀式性的動作,除了艾堡連尼家族通過吸血來捕虜血奴,其它三家的血族一輩子也吸不了幾次血。


    喝血之於血族等於喝水之於人類,但不同的是血族並不需要喝很多血,沒有特殊消耗的情況下,一名成年血族每個月隻需要喝一個人類左右的血量就足夠了。但這僅僅是打個比方,事實上人血在血族中主要是用來宴會招待,或者是儀式用血,並不是血族的主要飲用血源,一是因為人血其實沒比禽鳥血來得更美味,而且人血繁衍慢,成本又高,所以很早以前血族就不怎麽喝人血了。


    除了喝血之外,血族對其它飲食就不那麽講究了,生的熟的,有味沒味,他們都能塞到肚子裏,反正是充饑的。但近世血族在人類世界活動的過程中,逐漸喜歡上了人類烹飪的食物,所以即使是不愛與人來往的伊其可利家和達喬布楚家血族,也會不時到人類世界的酒館餐館享受一番,尤其是丟多利這種未成年的血族,人類食物對他們的吸引力不比血液差太多。


    傲縱橫真沒想到,丟多利居然這麽能吃,他的身材比傲縱橫略高大一點,但食量足足是傲縱橫的三倍,喝酒也不比傲縱橫差多少,而傲縱橫由於心情大好,讓老板挑好的貴的上,所以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時間,花了一百個加紮爾,其中大半是酒錢。


    傲縱橫心情好,老板心情更好,這一頓飯吃掉普通人差不多半個月收入的外地豪客,他幾年都很難,要是一個月來這麽一個客人?那簡直美得不敢多想。所以他連看向傲縱橫的眼光,都帶著刻意的諂媚。


    傲縱橫當然沒留意到老板的眼光,這店的蘇加酒還不錯,他還高興著呢。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到處找那蘭斯·杜·謝爾納沙克的線索,不是他不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實在是在世界上,他沒有什麽人可用,不是能力夠不夠的問題,而是人類信不過,人多嘴雜,事情很難保密。而且他圖的是獵神的事,人類又敬奉神祗,跟傲縱橫的立場甚至有可能是對立的,怎能依靠他們去找線索?


    但丟多利就不一樣,他們的老祖宗可是敢挑戰主神的人,而且從老祖宗那代開始跟神祗關係就不好,所以他們隻拜祖宗不拜神祗。找他來幫忙打聽,就算他打聽時猜到了什麽,以他們的立場,自然也不會幫神祗跟自己為敵。


    但他還是提醒了丟多利,打聽這個人的消息可能有一定的風險,丟多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傲縱橫兩人喝得真不少,如果換成中土的斤來算的話,怕都有十五、六斤,而且是烈酒,這個酒量在並不以豪飲見稱的帝國東南部,簡直可以驚為天人了。老板盛情邀他們在自家的房間裏休息,這餐館並不經營住宿,他留宿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兩人睡醒之後再來一頓,不過傲縱橫擺擺手就拒絕了。


    常說喝酒建立交情是最快的,這話在普洛茲世界似乎也適用,喝了十五、六斤酒,傲縱橫和丟多利彼此似乎也熟絡了不少,不過兩人道別倒是簡單得很,揮揮手就當告別了。


    男人之間的相處,本就應該如此簡單灑脫。


    但傲縱橫沒想到,才分開不到半天,他就想念起丟多利來了,因為離了桐察蘇往北的路上,他居然碰到了兩個熟人。


    說是熟人,其實也就是一麵之交,但傲縱橫東行了近半個大陸,能夠在這裏碰見有一麵之交的人,這本身就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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