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紛多墨堺首,到了這裏?


    這個消息在很短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耿勞圵。


    堂堂的一堺之首出現在一個圵上,除了在戰時,還真是罕見的事。哪怕堺首的女兒就住在這,在喬奧分院修讀,也就是堺首夫人在入學的時候來了一下,都沒高調露麵。


    所以,耿勞圵往下數的數十名圷令,往上數的福甘埴埴臣,在得到消息之後都已最快速度趕來,圵令坐鎮本地,自然最早趕到。圷令們到得也很快,三個時間內就到齊了。甚至連最遠的埴裏,埴首和埴仲都在傍晚時分趕到耿勞圵的行署。算上隨從護衛,一天之內,耿勞圵平添了兩百多人,圷裏的旅館根本容不下來,隻能在圷外的空地安下數十個帳篷。


    傍晚,休息了半天的佳紛多墨堺首才在行署內接見了三級地方官吏,他表示,此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的,希望從有關人等處獲得消息。盡快找到女兒的下落。而現場的各大小官員除了表示遺憾和關切外,更希望和佳紛多墨堺首一同去了解事情的最新情況。


    其實這都是套路,說白了就是佳紛多墨堺首要親自上陣,向喬奧學院施壓了。


    在收到女兒失蹤的消息後,堺首大人就坐不住了,然而他畢竟是一堺之首,做事得有章法,所以一方麵派出那李穆趕到耿勞圵搜索調查,另一方麵則派人去尋找通靈、占卜兩係的法師——他首要測算女兒的生死吉兇。


    在普洛茲世界,通靈和占卜類法師幾乎都是流浪或半流浪的——這裏麵原因很複雜,反正當有需要的時候,就要想辦法到處去尋來。


    光找這通靈法師,就花了兩、三天時間,這還算是快的了,占卜法師,倉猝之間還找不到。堺首大人不願幹等,立刻請法師開始通靈。


    通靈法師可以找到死亡時間不長,或者意念特別強大的亡者,讓生人與亡靈溝通。而通靈的結果是徹底失敗,法師說這意味著這個人還活著,這自然是個大好的消息。


    除了通靈和占卜,堺首能想到就隻有傳說中的法管部的光景重現法陣和神官的神諭,前者他的關係搞不定,後者倒是可以想想,當然不是護國神官,而是地方神官。但求請神諭不單要“誠意”,還需要等候時機。所以堺首讓自己夫人去等神官安排神諭,自己則關注著那李穆那邊的動靜。


    幾天前他收到那李穆的鴿使,知道喬奧學院的取態後,堺首大人就盤算開了——法管部教研署,自己是鞭長莫及,教務部的行文,雖然沒有直接關係,但以佳紛多墨家族的人脈,也未必弄不到。但,這不是時間不等人嘛——堺首派那李穆趕去耿勞圵,本來就是要利用時間優勢盡快找到線索,尋迴寶貝女兒,至於說懲治兇手什麽的都是後話。而要弄教務部的行文,自己就算不必親自登教務部的門,恐怕自己怎麽也得親自去見見某些人,可不能單靠鴿使就把事辦成,這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了。


    所以堺首大人把心一橫,親自趕到耿勞圵了,他就不信,一堺的最高首長,又是失蹤者的父親親自上門,喬奧分院的管理者還能頂住不放人——你又不是部管學院,還在本地,跟地方之長對立真的有好處?


    不得不說,佳紛多墨堺首的盤算確實很有可能成真,如果他早一天半到的話。


    從時間神月十一日晚上火宅發生到今天,時間神月十八日,已經過去了足足七天。


    這七天裏,在密鑼緊鼓行動的可不止佳紛多墨堺首。那幾個“被嫌疑”的貴族生家長,急切程度並不比他低。


    貴族生雖然大多比較狂妄輕率,但他們的仆從護衛可比他們有警覺性多了,芙娜失蹤的消息一傳來,他們就預感到——自家小主人要有麻煩了。素以他們第一時間就往家裏發了鴿使告急,同時囑咐小主人們,盡快返迴學院,在確認安全以前,千萬別離開學院迴家。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家長們也緊急活動起來,他們知道在渣裏奧堺自己的能量無法跟地頭龍的佳紛多墨直接抗衡,但他們也有自己優勢——你是地頭龍,可我離帝都比你近啊。


    於是他們很快就請動教務部裏的總事司的司政,給喬奧分院下了一份文,要求學院時刻不能忘記保護學生的責任。雖然這麽做針對性也太明顯了,但對方明擺著要拿自己的兒子當嫌犯,既然你不客氣,那就大家都不要客氣了。


    所以佳紛多墨堺首帶著一眾官員來到喬奧分院“了解情況”的時候,甲潘讚院長便幹脆拿出這份部裏的通文作擋箭牌,堅持讓堺首先去做通部裏的工作,再來要人。


    甲潘讚院長的這番話,可讓堺首臉都黑了,自己一個地方首長,本人都親自來了,居然還抵不過教務部裏區區一個司政的行文??


    一時間,堺首連動手強搶的心都有了——自己這邊光近身就有三個領法師,動手的話必勝無疑。但稍一冷靜,他又不得不按捺住這個衝動——武力衝擊國管法術學院,幹擾、破壞正常教學是可大可小的罪,往重裏說,甚至可以上升到“蓄意破壞帝國國祚根基”的高度——這話當然在人說,可想想對麵可有最少七家貴族,自己就算不怕,也沒法堵對方的口。


    於是堺首大人隻好退而求次,接受甲潘讚院長的提議,在院長樓詢問那幾個法學生。然而才剛開始問第一個人,變故又生——那些貴族生的家長,終於趕到了。


    雖然大家都把喬奧分院稱為貴族分院,但在喬奧分院的曆史上,還是難得一次有那麽多帝國貴族的中流砥柱聚集一堂。


    這些後到的貴族們,雖然加起來勢力遠勝佳紛多墨堺首,但他們也沒阻止堺首詢問——左右隻是個詢問,要是激烈反對,反倒是顯得心虛了。他們隻要求旁聽,聽起來也不過分嘛。


    這些貴族生本來就心中沒鬼,隻是怕佳紛多墨堺首以勢壓人,現在有自家長輩在,心中自然大定,各人一口咬定,當晚自己壓根沒去過芙娜·抵·佳紛多墨的宅院,並且隨口說出幾個人證——雖然都是他們自己的奴仆。


    這樣的詢問自然問不出什麽破綻,佳紛多墨堺首嘴上不說,肚子裏的急火卻是越來越盛,他不罷手,其它幾個貴族也不敢先撤,一堺之首,在自家地盤上要對付幾個小孩子的話,真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種手段,這次的破事不徹底釋除對方的疑慮,就算堺首明著不能強來,但萬一他讓自家子侄在學院內“自行失蹤”呢?


    這個時候,還是流牙紮紮出來打破僵局,當然不是那個撞破頭的小流牙紮紮,而是他老爸,軍政部裏當司政的那位流牙紮紮。


    小流牙紮紮本身並不在被懷疑的名單內——與多人證實他昏迷了很久,並且當晚一直呆在床上。但幾個死黨卻是因他而遭到懷疑,所以他當然不會也不能置身事外。從一開始他就向老爸求助,但他老子可不願意為了兒子的小孩子情義摻和這種事,尤其是他自己所處的派閥跟佳紛多墨家族也是多有關聯,所以他一直沒直接介入此事。


    但事情到了這種僵局,他反倒是可以出麵了——以居中協調的身份。


    前麵說過,帝國軍政部是有擁有國產的軍用光景重現法陣的,而身為武備司司政,流牙紮紮協調一下軍用光景重現法陣,並不是太難的事。於是他跳出來對正僵持不下的雙方表示,你們別爭了,我來幫各位平息爭端——在事發後的第十二天,在多方的見證下,軍政部武備司某處的人在芙娜的臥室內,進行了帝光迴溯——這是國產光景重現法陣的正式名稱。


    為免大家期待太高,某處軍官在開始之前就跟雙方強調了,帝光迴溯的效果,跟法管部的那套原理雖然相同,但是效果相差還是有點大,能迴溯的時長有點短,中間也可能會缺失。大家對此都能接受,畢竟能親眼目睹,總比口舌之爭好多了。


    然而這次帝光迴溯的實際效果,比那軍官事先鋪墊的還要糟糕得多——除了一片迷霧之外,啥都看不到,在反複嚐試了兩次之後,負責操作的軍官表示——這段時光被幹擾了,完全無法迴溯。


    眾貴族哪懂這些,鼓噪自是必然,那位軍官費了老大功夫,才讓大家明白到一個事實——下手的人擁有幹擾時光的能力,這事比大家想象中要複雜、可怕得多。


    這個結果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當然是幾個被懷疑的貴族生和家長,幹擾時光這麽牛逼的能力,別說小孩了,咱們家也不可能有,所以嫌疑就等於洗刷了。愁的當然就是堺首大人這一方,不但線索徹底斷了,而且還得到這麽一個糟糕的消息——假如芙娜真的是被擁有幹擾時光能力的人擄去了,那麽就算動員整個佳紛多墨家族的,也是無能為力的,除非是祖家胡兒木家族……可祖家的人又怎麽會為支流家族的人大動幹戈呢?


    帝光迴溯後的第二天,熱鬧了好多天的耿勞圵終於恢複了昔日的平靜,軍政部和貴族老爺們都走了,連堺首都走了——不走不行,堺首又不是獨裁者,還有兩位堺臣呢。離崗幾天還可以說是思女心切,太久了,就很容易人授人以柄了。


    堺首大人雖然走了,但還是派了個袖法師帶著十來號人留了下來,倒不是說他還不死心,而是這裏還有一些收尾的功夫要處理。


    至於那李穆法師,他自然是隨著堺首大人返程,這沿路上,他不時會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什麽事情要做卻沒做,不過直到他迴到府裏被派去處理其它工作,他都沒想起那點事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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