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耿勞圵貴族區曆史上最大的火,在起火後大約一個半時間後終於被撲滅了,全靠有法師的幫助。


    聽說芙娜·抵·佳紛多墨的宅院起火,其它兩個擁有袖法師護衛的貴族生很快帶上袖法師來幫忙救火——倒不是他們平日裏關係有多好,而是這種情況如果選擇袖手旁觀,那不管芙娜的生命有沒有受到威脅,他們在貴族圈子形象和名聲都勢必受到極大損害。


    袖法師隻能使用基礎元素係法術,但能發揮的作用也遠勝於尋常人力了,一人用土係法術通過崩塌分離來限製、壓縮可燃燒的部分,另一人用水係法術從宅院的水井裏抽出水柱射向火焰。為什麽要抽井水?要知道水係法術並不能憑空創造水,而隻能操控水元素。如果不是院子裏就有水井的話,水係法術甚至都派不上用場。


    總之,在圵令帶著大批人手趕來之前,火已經被撲滅了,但三層高的宅所,除了芙娜臥室所在的這一角,其它都隻剩下一層了。


    兩個袖法師雖然幫忙滅了火,卻沒敢入廢墟搜索,不是怕什麽危險,而是怕惹上一些說不清楚的麻煩,反正就算有人在這樓裏,眼下也不可能幸免了。


    他倆可以袖手旁觀,圵令可不敢,他當然知道這宅所主人的身份,當下也顧不得其它事務了,忙把手下人都派到廢墟裏搜索。


    兩個多時間的搜索,總共發現兩具屍體,一個是倒在芙娜臥室裏的老管家,另一個燒得有點不太好辨認了,但可以確定是個男人。


    雖然死者都是男人,但圵令可一點都沒鬆口氣——宅院內沒人見到芙娜·抵·佳紛多墨。


    圵令馬上將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貴族區,然而到了天放亮的時候,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這時候圵令不敢再拖延了,立刻以鴿使上報圵官,又派人趕緊去通知喬奧學院,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是上報到芙娜·抵·佳紛多墨的老爸——佳紛多墨堺首那裏。


    圵令絕對不願意這麽做,這太容易成為堺首急憤之下的犧牲品了,所以在知道芙娜下落不明後,他首先想的是把人找迴來,將事態控製在較小的範圍內,最好能在完滿處理後才上報堺首。然而事態的發展並不如他的預期,這時候他就沒法拖延隱瞞了,否則萬一芙娜真有什麽閃失,延誤拯救的責任怕是更承受不起。


    貴族區這一晚上的折騰,自然也影響到費林家了,不過在圵令的手下上門之前,傲縱橫已經把事先對費林透了底。至於皮根波,倒不是不信任他,隻是他要負責更多的出麵應對,對於這個老實人來說,被蒙在鼓裏也許更不容易被人窺出破綻。


    費林對於傲縱橫的行為很震驚,也很難接受,畢竟還是個十二歲的少年,殺人對於有個團將父親的他裏說說不是無法接受的事,但因為一次連衝突都算不上的摩擦,就殺掉一個學姐,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別說芙娜了,就算是他最痛恨的小流牙紮紮,真給費林一把刀子,讓他殺了小流牙紮紮,而且保證沒有其他麻煩,他恐怕都下不了手。


    但傲縱橫不是這麽看,他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芙娜不是他殺過年紀最小的人,甚至不是年紀最小的女孩,但若不是為了費林,傲縱橫絕不會殺她。


    與小流牙紮紮相比,芙娜可能造成的威脅大多了,並不是說她對費林的恨意更大,而是她完全具備對費林不利的能力——她家至少可以做了這塊地上一半的主,而家中根底在帝都軍政部的流牙紮紮家族,顯然不能與其相提並論。


    所以按照傲縱橫一開始的想法,他打算用《心湖經》交換和芙娜及其身後佳紛多墨家族的合作,條件是在費林成為領法師之前,保證他不受到流牙紮紮這種仇家的傷害,他相信對於一個龐大的家族來說,《心湖經》絕對值這個價錢。


    但是芙娜太讓他失望了,傲縱橫迅速得出結論——這不是一個不可靠的交易對象,但直到把她扔出院牆的時候,傲縱橫對她仍沒有絲毫的殺意。隻是感受到芙娜離開時的那種毫不掩飾的恨意,出於安全的考慮,傲縱橫才決定跟著她迴家——他不願意給費林留下危險的禍根。


    後麵的事就無須複述了,總之,他徹底消除了來自芙娜的潛在威脅,同時把這個意外的“嫌疑”,指向了費林的另一個潛在威脅——小流牙紮紮及其死黨。


    昨天下午,可是有至少上百人看到芙娜為費林出了頭,把小流牙紮紮的死黨給趕走了,如果堺首要調查兇手的話,費林神身上的嫌疑肯定比小流牙紮紮的同夥要小得多。


    隻要沒人知道在費林的宅所裏兩人發生的摩擦,費林被懷疑的可能性並不大。


    其實迴頭想想,傲縱橫的這次下手實在不算多周密,不過他並不是精於觀察布置的殺手,時間倉促又沒有其它幫手,也隻能做到這樣了。反正萬一真的被堺首找上門來,傲縱橫也有絕對的自信,能帶著費林和皮根波,安然離開這裏。


    至於費林對自己的不理解,傲縱橫也沒多解釋,一個除名貴族,既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如果還不能弄明白以保護自己為優先,那就不要做什麽複興家族的白日夢了,安安分分做個農戶就挺好。


    傲縱橫相信,費林自己能想明白的。


    但他沒想到,芙娜並沒有死於“火災意外”,反而是失了蹤。


    被封了嘴巴和四肢的穴道的芙娜,怎麽可能在那場火裏失蹤?要說燒得屍體都沒了,可那管家和袖法師的屍體也還在啊,那是袖法師自然是傲縱橫後來再帶過去的——這人知道雙方起過摩擦,留不得,也不能收為己用,隻能被“死於意外”。


    傲縱橫想不明白,而他又不能問戒靈——戒靈極極極強烈地反對傲縱橫要殺死芙娜,她無法接受這種殺害女性尤其是未成年女性的行為,而在反對無效之後,她選擇了消失。傲縱橫用他念通心法叫喚,她也不出來。


    另一邊,圵令在往上報告之後,也不敢浪費時間坐等指示,而是馬上開始了兩項新的調查工作——調查起火的原因,以及調查誰可能對芙娜·抵·佳紛多墨不利。


    聽起來挺荒謬的是嗎,在沒有確定起火起因之前,就朝著人為縱火的方向尋找有下手理由的人,但特事特辦,誰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第一項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起火點是廚房,柴枝引燃,風助火勢,雖然現在還不是北風季,但當晚在現場的人都表示,有一陣子風是挺明顯的。總之就是,沒有明顯的縱火證據。


    雖然如此,但這不足以成為叫停第二項調查的理由,而第二項調查突破得也很快,正如傲縱橫所料,事發前一天下午曾被芙娜所阻止的答迖末,切仫堅墨等人,成為了最可疑的人。


    不過調查暫時也就止步於此了,因為那幾個貴族生全都在喬奧學院裏,圵令可無權要求喬奧分院配合,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後的家勢也不差,人家在渣裏奧堺單幹不過佳紛多墨堺首,但要對付自己一個小圵令,就沒什麽壓力了。所以圵令才不會在這件事上衝在最前,他相信,堺首的人應該快要到了。


    果然,芙娜失蹤後的第三天,堺首的人就來了,足有五十來號人,為首的正是芙娜之前想從父親那借來的藍領法師那李穆。加上稍早一點趕到的埴裏的人手,光是為這事而來的外地人馬,就超過七十人。


    那李穆法師到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貴族區裏的空地紮營,他自己則在修建中的營地邊上,聽著圵令等人的報告。


    “必須從喬奧分院那取得突破。”那李穆迅速作出了判斷。


    當天下午,那李穆就以堺首特使的身份,拜訪了喬奧分院。對這位藍領法師,負責接待的聶貳圖副院長表示了恰如其分的禮節,但對於那李穆提出的要求帶走答迖末等幾個法學生問詢的要求,聶貳圖副院長明確地拒絕了,理由是在未判定法學生有罪的情況下,法術學院有保護學院內學生的責任,這是普洛茲法術世界的千年傳統。但聶貳圖副院長也提出,學院考慮失蹤者也是本院學生,所以特別允許那李穆座師在院長樓裏對幾位學生問話。


    聶貳圖副院長說的是實情,學院也確實無意偏幫包庇任何一方,但對於那李穆來說,學院的這個安排是他無法接受的——帶出去問詢的很多手段,在院長樓裏怎麽使得出來?


    那李穆也知道這些學生的後台不見得比佳紛多墨堺首差多少,雖然自家有主場優勢,但把這些人逼得聯合起來,堺首也頭疼而目前自家所擁有的最大優勢,就是時間差。佳紛多墨堺首在臨行前跟他強調了,務必盡快查出真相,在對方家族使出保護手段之前坐實了這些人的嫌疑,那麽他們的家長再大能也無法翻天了——在帝國的權力場裏,如果衝突的雙方誰都沒有碾壓對方的實力,那麽就要開始講道理了


    所以那李穆就端起藍領法師的階位優勢,甚至搬出胡兒木家族的招牌,打算強行壓服喬奧分院。


    聶貳圖副院長這一個小小的紫袖法師,要抵擋這波壓力當然不可能,但這不是還有甲潘讚院長嗎,要說院長真的有擔當,階位不吃虧不說,直接就提出“你要領人走可以,要麽是法管部教研署,要麽是教務部,隨便請一個下文來吧,見文我就放人。”


    法管部就不說了,那教務府部是帝國境內所有院校的頂頭老大,雖然算不上帝都裏的頂級部,但也絕對不是佳紛多墨堺首能夠輕易請動的。


    麵對這個軟釘子,那李穆隻能暫時離開另想辦法了,而這個時候,有人向他報告了令人興奮的全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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