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神祗聽到小流牙紮紮的內心唿喚,事情的發展,忽然向著他所預期的方向發展了。


    學院裏上午是三節課,下午兩節課,上午的課全是教授性的講課,下午以自修和答疑為主。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咒文,上課的是學院咒文係的第一人,這位老院師學問很不錯,但比較喜歡講生僻知識當教學的調劑,比如說“用穀斯阪語念咒文要注意的四個發音”這類近乎沒有實用意義的冷知識,要知道整個帝國境內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千人會說這種穀斯阪語。


    法術院校和普通院校的不同之處在於,哪怕是貴族生,上課時也太會走神開小差。所以課上到一半時,風紀官圖努白來都課室外,大家都還沒留意到。


    風紀官是分院裏為數不多的行政職位之一,雖然主要管的是學生,但要是院師出了什麽差錯,也是可以管的,所以院師們都比較“敬重”這位。


    圖努白走進課室,向停下教課的老院師點點頭,隨即半問半命令道:“誰是費林·勒衛瑪,跟我去下院長樓。”雖然不認得費林,這位卻已知道勒衛瑪家族被除名的事了,否則他點費林的名,至少應該是念費林·杜·勒衛瑪。


    費林雖然不知緣故,但卻猜得到應該與叔父說的請假有關,並沒有顯得很意外,向院師行了禮便跟著風紀官走了。留下滿課室表情各異的師生。


    其它人不說,小流牙紮紮絕對是其中最興奮的一位,風紀官等閑不現身發話,一但發話基本就有某個或某些學生要倒黴了,而像這種上課途中直接把人帶走的,情況就更加嚴重了。他想不到費林因為什麽被帶走,但他卻堅信,被這麽帶走肯定沒好事。


    不過,怎麽那混蛋一點都不驚恐不緊張呢?想到這裏,小流牙紮紮的興奮消減了一大半,費林這兩天的表現,給他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


    小流牙紮紮在開小差的同時,費林已經來到了院長樓


    院長樓顧名思義,是喬奧分院一正兩副三位院長的辦公地,樓後有個小院,是三位院長的宿舍。院長樓共3層,一層是大議事廳,兩位副院長在二樓,三樓當然是給院長咯。


    風紀官帶著費林進來的時候,大會議室裏坐著四個人。兩位副院長安池和聶貳圖,教務官耿羅加坐在一麵,而剩下坐在對麵的那位,果然是傲縱橫。


    費林雖然年紀小小,也能察覺這裏似乎氣氛不太和諧,不過滿座都是他的師長,他甚至都不敢主動說話,垂手立在門口處。


    傲縱橫早感知到費林來了,也沒看他,還是一臉淡然端坐在那。


    “你就是費林·勒衛瑪,這位傲上師說是你的叔父,是真的嗎?”風紀官似乎早得了授意,一進來就問費林。


    在得到確認的迴答後,一直沒說話的安池副院長才開口道:“上師,你的侄兒既然已經來了,現在你是否可以說出的來意了?”


    原來,傲縱橫來了半天連來意都沒跟他們說,難怪院長、院官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其實,傲縱橫也不是一點都沒跟他們說,他見到安池副院長的時候就說了一句,“麻煩你把我的侄兒費林·勒衛瑪叫來,我有些話,等他來了再跟你們說。”


    安池副院長從事教職快三十年,當副院長也有七、八年了,如果不是修為突破不上去還是個紫袖,他的資曆也足夠任學院院長了。他見過的法學生家長多了去了,裏麵還有不少帝國貴族,雖然那些人見麵時一樣是傲氣十足,但像這位這樣,直接上門,卻要等子侄到了才肯說話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心裏肯定是很不爽的——這不是等於要我這個副院長等一個法學生嗎?不過再看看這位胸前那個法師章,他決定……還是忍忍吧。


    他不爽,聶貳圖副院長更不爽,他跟安池是各管半個學院——安池管教務,他管行政,向來是各管各的,互不幹涉。一個學生家長上門要找學生,那你處理就完了,幹嘛還要把我叫上呢?不過兩人一直合作得還算平順,安池的副院長的理由也很強大——這位家長可是法管部裏的綠領啊,而且背景未明,誰知道身後有誰?還是不要怠慢為好啊。


    前麵說過,法管部對國管院校也是有管理權利的,雖然隻能管教綱教案,但不是還有院長、校長的建議權和否決權嘛,而對於兩位副院長來說,這輩子的最後指望,不就是圖個院長麽?可以說,院校裏最怕法管部的,就是這些副校長、副院長,不求別的,求別否決就夠了……


    於是,就出現兩個副院長一起作陪的局麵了,至於教務官耿加羅,那純粹是被拉過來陪坐。,可沒想到這位法管部的領法師,說完那句話後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還一副半睡不睡的,一副誰都別跟我說話的樣模樣,把三人晾在一旁。若不是顧忌對方的身份底氣,兩位副院長就算不翻臉,大概也早就離席了。


    傲縱橫其實也不是有意輕慢兩個副院長,他隻是不喜歡把話重複一遍,所以等到費林了了,他才直接亮出來意——我要給費林請假,嗯,請半個月吧。


    “請假?半個月?”院長和院官們完全沒想到,這位憋了半天居然是說這麽一件事。


    “……傲上師,請假的事由是?”安池院長是主管教務的,他最快反應過來。


    正如費林說的,法學生是很少有正式的“請假”的,而且一請還是半個月,若是其它人說要請假,安池副院長估計已經直接駁迴還再訓斥一頓,能心平氣和的問個理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沒想到他客氣,傲縱橫的迴答卻一點都不客氣,“我要輔導費林修習一段時間,他在學院裏不方便。”


    憑良心講,傲縱橫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並沒有貶低對方的意思。然而在安池聽來,這話就很打臉了,這就等於當著兩個副院長的麵,說迴家自修,也比在學院學要強嗎?這真是叔可忍,嬸也不可忍啊。


    “傲上師,喬奧學院還沒有過讓學生請假半個月的先例,我們對學生管理是有光榮而嚴格的傳統的。恐怕我們無法同意你的假期申請。”


    對傲縱橫這種從未上過學也沒上過班的人來說,要他接受請假這樣東西已經不簡單了,他不會想到,請假還會不被批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時候,還好有戒靈。


    “嗬嗬,我在部裏,怎麽就沒聽過學院裏不讓學生請假的規矩呢。這是哥墨朗明的規矩,還是你們喬奧分院的規矩啊。”


    “這……”兩位副院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未迴答,傲縱橫的這個問題可謂相當誅心,無論是法管部還是哥墨朗明本院,確實都沒有規定不讓學生請假。這就是說,喬奧分院自己弄了個缺乏權威依據的規矩,然後偽稱傳統。


    然而偽稱就偽稱了,一般的家長根本不懂行,我說啥你就得聽啥,遇到懂行的,你還要看看誰擁有解釋權,是不是打算不在本院修讀啦,你們這些奇行怪論,這個學籍經曆上麵,我們肯定會如實反映的。


    但這兩招對上眼前這位,顯然不頂用——人家既懂行,更不怕威脅。


    “其實,我們主要也是擔心學生請假太久,學業上跟不上,影響了考試的成績。”眼看就要陷入尷尬的局麵,教務官挺身而出,把話題拉迴到正常的教務領域。


    “哦,你的意思是,我這個領法師,還打不過你們幾個袖法師了?”傲縱橫像是逮到了機會,意味深長的掃視著眼前的四人。


    媽的,我說的是教學啊,你居然扯到打架上麵,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教務官肚裏腹誹著,他相信其它三位跟他也是深有同感。


    雖然沒有正式立法,但一般認為,在國管學校任教的最低修為是綠袖,校官職務的門檻也是綠袖,副校長的最低要求是藍袖,而校長就是紫袖。而學院作為高階教育機構,任職的基礎要求則是在學校的要求上提升級,綠袖變藍袖,藍袖變紫袖。所以眼前喬奧法院的兩位副校長和兩位院官,分別是兩個紫袖和兩個藍袖。


    要比教學的話,眼下四人加起來超過一百年的教學經驗,自信肯定是有的,但要是比動手的話,他們在法管部的綠領法師麵前……以大欺小有意思嗎?


    承認這點並沒有什麽丟人的,在法術界,普遍認為在同級法師之中,不考慮類別的相克的話,教職法師的實戰是偏弱的,畢竟他們麵對的都是法學生,哪有什麽有分量有質量的實戰機會。


    像眼下這位傲上師如此的挑釁,他們四人縱然滿肚不滿,也隻能裝孫子忍了。除非……


    “看來,傲練法是要決心要挑戰一下哥墨朗明帝國法術學院喬奧分院了。”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樓梯的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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