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卷起浪很遠。


    現在的澤塔伽帝國已經是大部分地區都變成了廢墟的國家,雖然一部分的神仆上了海撒凱拉的大船,但依然剩下好大一部分的神仆留在島上作為警戒,到處尋找殘餘的人類。雖然早在澤塔伽暴亂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暴亂之中逃離了澤塔伽,但依然留下不少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現在苟延殘喘在澤塔伽的人類不知道還有寥寥幾人。


    暗將正開著一輛敞風吉普車駛往哈達麻臘山,這輛敞風吉普顯然不是他的。車前台有一個相框,上麵一個金發男和一個辣妹靠在一起,那是個曬得黝黑的金發男子,辣妹也同樣曬得很黑但也依舊能顯出她的美貌,或許在外人看來這是對恩愛的情侶,但暗將可不這麽認為,在吉普車的後備箱裏他找到了好幾種款式尺寸的內衣,暗將想這家夥多半都是直接在這車上做愛的,上完厭舊了就尋找下一個目標,車內側還有好幾個備用的安全套,那些內衣可能是他的戰利品或者個人興趣愛好,不管怎麽說暗將個人都蠻嫌棄的,但那是當時離他最近的能用的車輛。


    暗將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翻過這個小山頭從左邊繞過去他就到達哈達麻臘山的目的地了,那兒的樹林裏藏有一個隱秘的直升機停降台,等到一切平靜下來他會讓魔將派人到那兒去接他,但在此之前他還不能就自己迴去。


    暗將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麵躺著的若舞七,若舞七的傷口他已經跟她處理得差不多了,支撐住半天是沒有問題,他本來把若舞七一起帶出去的,但想來結果也太麻煩了所以也就隻有把她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等到神葬場有人來接她才行。所以他隻能帶她到神仆比較少的哈達麻臘山,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再進行大幅度的行動,之前暴君那一招已經讓他受了很重的傷,行動過大會再次扯開傷口。


    突然暗將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附近實在太安靜,一路上還是有不少神仆過來襲擊他的車子,他用影刃殺死了不少,可進了哈達麻臘山之後他再也沒有碰到一個神仆,雖然哈達麻臘山神仆確實不會很多但不至於一個也沒有,那些神仆窮追不舍該是舍命來追逐尋找人類的。


    剛經過小路轉過角暗將便知曉了原因,他終究還是在此就停下了車,轉角的一路上全是神仆的屍體,神仆的紫色血液近乎鋪滿了整個世界,這裏有好百來個神仆,看樣子哈達麻臘山附近的所有神仆都來到這兒被集體給屠殺了,而那些神仆的死法也近乎相同,全是被利刃割得體無完膚。


    看樣子除了那幾個被他殺死的神葬者之外,澤塔伽還有其他神血者,這讓暗將突然想起來,在殺死那幾個神葬者之前有個家夥是提前離開了的。


    該不會……


    不管是不是如此暗將都沒有理由呆在這裏,他目前已經少了許多作戰能力,繞道從另外的地方到達目的地才應該是第一方案。暗將趕緊倒車想要離開,可是車卻隻有引擎聲根本沒了動靜,那紫色的血已經浸染到了車的輪胎,而輪胎已經全部被紮破。


    有人在他停留的那一小會兒動了手腳,襲擊已經來了。


    影刃不知不覺從暗將的影子裏升起潛伏起來,如果有人發動攻擊他能第一時間迴擊,暗將把神經緊繃,比起那幾個神葬者,現在這個隱藏的敵人才讓他擔心的,而且周圍總讓他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


    瞟過一眼車外的側視鏡暗將的兩條影刃瞬間將若舞七給抱了起來,同時暗將也用一條影刃將自己給彈了開,離開之後的車子一時間被無數的紫色利刃從下往上給刺穿。暗將很快反應過來那應該是靠著那神仆的血來發動的攻擊,但現在他兩隻影刃用在了若舞七身上,自己還需要花精力去照看她,對暗將來說這極為不利,必須速戰速決。


    暗將眼睛一沉,影刃全開。


    無數的紫色血刃從那灑滿地上的血液中剝離出來向暗將飛射過去,影牆立馬組織卷起擋下了所有攻擊,八條影刃如同潛行的蛇一般沿著地麵迅速衝刺出去,兩條影刃負責探知更加遙遠的區域,他必須找到敵人的所在位置,一直處於被動打消耗他堅持不了多久。影牆席卷所有的血刃,暗將將若舞七放在身後,他的影牆能夠根據攻擊瞬間升起架起防禦,可血刃從四麵八方突刺過來,暗將隻能蜷縮著身體,一麵將若舞七護在身體之下,一麵用影刃排查著敵人的位置。可暗將越探知越覺得不對勁兒,周圍探知到的東西似乎隻留下了一種,像是陷入了某種泥潭之中難以行動探知到更多東西,而那種東西便是血,濃濃的血。


    這讓暗將不禁流下冷汗,在自己負傷嚴重的情況下似乎又不小心闖進不該進入的地方。


    不知不覺間暗將感覺到自己開始虛脫,高負荷的運轉神力也不是他能支撐住的,而且他感覺到自己的神力運轉消耗的速度遠超平常,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用另外的方式消耗他,讓他也無法動用全力,就連他的視線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視野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漸漸消失,那並非疲憊的感覺,而是另外一種虛脫無力,果然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動了什麽手腳,可暗將自認為是一直處於警惕狀態的,若舞七他確認過確實處於昏迷之中,而且是深度昏迷,如果不是之前的神葬者給他留下了什麽負麵東西,那就隻有可能來源於這讓人感覺詭異的氣氛。


    暗將蹲下身勉強維持著自己的身子不倒下,模糊的視野裏突然看到有個人朝著他走來,但現在的他隻能用最基本的神力架起影牆保護自己不被血刃傷害,那人朝他越走越近他甚至連驅動影刃的神力都不複存在,根本阻擋不了他。


    暗將模糊著視野看著那人走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踏入他的可近範圍暗將猛的一咬舌頭,想要通過刺激痛覺感官來強行恢複自己的意識,可當暗將咬破舌頭之後才發現痛覺確實有了,但身體的機能卻無論如何也調節不起來,八條影刃戛然而止指向那人卻再也無法前進插進那人的身體裏。


    “作為人類你已經很不錯了。”


    那人說著那樣的話,可暗將隻能模模糊糊的聽見,他甚至無法抬起頭看清楚那人的容貌。那人伸出一隻手握成錐狀慢慢靠近暗將的胸膛,然後輕輕的用手掌手刺破穿透進了暗將的胸膛。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緩慢輕巧,但這樣的動作卻顯得如此可怕。那手一點一點穿進暗將的胸膛,迫近他的心髒,那劇烈的疼痛讓暗將想要放聲痛叫,可卻也沒有任何力氣能夠叫出聲,隻能讓疼痛把自己弄到昏厥,到最後在昏厥中失血死亡。


    可那人在迫近心髒前卻停了手,將手拿出來之後看著旁邊的一口大鍾。那是之前暗將收起的屬於暴君海撒凱拉的神兵,現在他因為疼痛昏厥過去能力已經無法再支持所以那大鍾也從影子裏顯現了出來。


    那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之後便一手拿起了那大鍾離開了去,留下已經昏死在地上的暗將和一直躺在他身後的若舞七,以及滿地的紫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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