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房間裏全是純白,像是一個雪白的世界,六塊完整的巨大白色瓷磚用特殊的拚接技術采用的無縫拚接構成這個房間,整個房間幾乎是全封閉的空間,空氣隻能通過天花板上的空氣流通口進出,房間裏沒有窗口隻有那扇無縫的門,隔音效果十分的好。房間正中央有一張透明桌,桌上放著兩個杯飲品,一杯是阿薩姆紅茶,一杯是墨爾黑咖啡,桌子前後放著兩張棕黑色的木椅,上麵坐了兩個人。


    “韓淩先生?韓淩先生?”坐在房間內側的年輕女人叫了對麵的人兩聲,她的身前放著那杯墨爾黑咖啡,身上是一套黑皮衣配緊身短裙。


    韓淩哦了一聲把頭給抬了起來,眼神看起來有些縹緲,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年輕女人見韓淩把頭抬起來微笑著繼續說:“請問你對我剛才說的還有什麽疑問嗎?”韓淩迴過神來眨了眨眼,看著對麵那個女人腦子裏有些懵。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韓淩縮著頭小聲的問著年輕女人,他不敢聲音過大,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年輕女人微笑著伸出手來在韓淩的手臂上猛地一掐,痛覺神經來得太快,韓淩嘶叫著趕緊把手給縮了迴去,不斷的用另外一隻手摩擦消痛,心想這女人的力氣好大,感覺自己被她掐掉了一層皮。等到韓淩停下來的時候,那塊被掐的地方的確紅中帶青。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韓淩一邊想著一邊把眼神看了過去,對麵坐著的女人還是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能確認這不是夢了吧?”女人微笑著開口說著。


    “啊……我想了想我在啟格還有一大堆的家當還沒有收拾過來啊,過幾天……”


    “我們早已經將你在啟格的所有物給運送過來了。”女人打斷了韓淩的說話,臉上的微笑依然保持著,但韓淩越看越瘮得慌,雖然對方微笑起來的樣子的確是很迷人,要是換作平常他肯定是流著口水偷偷地瞄,但這次不一樣,他感覺這笑容好像在把他拉進深淵一樣,要是承認了這笑容自己就好像沒了退路。


    “可……可我體內真的有神血嗎?這種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能有什麽證明?”韓淩站起身來,兩手啪的一拍在桌上,桌上的兩杯飲品顫了顫。要是換做以前他被通知自己是神葬者,他心裏不知道會高興到哪兒去了,白吃白喝白住白被捧這種好事兒哪兒去找啊?可是現在他心裏慌了,他想起他幾天前在啟格神葬場看到的那一地的屍體和濺滿四地的血,那些景象還印在他的腦子裏,現在想起來他還覺得有些想吐。


    “我們已經在你昏迷的時候進行了高精度的血液檢查,的確證實了你體內含有神血,而且是單係血脈代號血與夜之王——比爾諾斯的血脈。”


    “可我……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血脈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由……由父母遺傳的嗎?我的母親和……那個男人都是普通人,根本沒可能的。”韓淩越說越沒聲音,他不太想想起七年前的厄運,那讓他更加的心煩胸悶。


    “因為你的血脈比較特殊,也許你的父母中的誰也含有這個血脈,但那個時候並沒有檢測出來。”


    女人說完沒有再開口,像是在等韓淩先開口,但韓淩也沒有再開口,默默的咽了口口水他緩緩的坐了下來,好像從剛才的癟皮球變成了完全的泄皮球。兩個人一直這樣沉默著,韓淩一臉頹廢的樣子像是大病初愈,而女人還是那樣的微笑,沒有絲毫想要先開口的意思。


    終於還是韓淩開口了。


    “我能再考慮考慮嗎?說實話我並沒有成為神葬者的打算。”韓淩沒有抬起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女人微微一笑,這次帶著一點戲謔,“韓淩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你是將作為神葬場學員實習生的身份進入神葬場,意思是在你還是實習期間我們並不會讓你以神葬者的身份進行任務,當然這要除去實習考試,如果你在實習期間依然不願意加入神葬場的話,那你可以不參加實習考試,那樣神葬場會除掉你的名字,讓你做迴普通人,隻是那時要洗刷掉你在神葬場的所有記憶,但我謹代表神葬場還是誠摯的邀請您加入我們神葬者的隊伍,我們神葬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韓淩想這到底還是客套話,她見誰肯定都會是這樣說,要把別人拉攏過來拍拍馬屁是必備的,說過來是一個人才,真過去就是條廢狗。他連自己體內有神血都不知道,那神葬場裏的人可都是很小的時候就在作為神葬者在學習了,他要真過去了說不定要被欺負嘞。


    “當然你不必擔心實習生會被欺負,實習生是處於保護階段,那些學員是不敢對你們進行任何攻擊,哪怕是言語上,而且我們會在你入學的時候為你準備十萬弗的信用卡當做你的零花錢。”


    女人緩慢的補充上的這一段話讓韓淩猛地抬起了頭,至於引起他注意的當然不是見習生保護製度,而是那十萬弗的信用卡。免費的十萬弗,恐怕他這些年打工賺來的錢加起來還沒這麽多。韓淩又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心想不要白不要,瀟灑一年,大不了到時候過完實習期再溜。


    “當然這張卡是屬於你的永久卡,裏麵的錢也都是屬於你的。”


    “請務必讓我成為神葬場的見習生!”


    女人再次補充的那句話完全打垮了韓淩的防線,這相當於是一年白賺十萬弗,大便宜不撿白不撿。女人微笑著很熟練的將手中的平板遞給了韓淩,“好的,韓淩先生,請在這裏按上你的大拇指印。”


    韓淩心裏美滋滋,之前的擔憂完全消失不見,現在他就一心想著怎樣賺完那十萬弗然後溜之大吉。


    “嗯?怎麽沒有印泥呢?”韓淩看著那女人,女人的微笑還在,他真懷疑她臉上的肌肉沒有動過,職業假笑就是這樣的。女人指著韓淩抬起的大拇指說著,“這不是有了嗎?”


    韓淩將拇指翻過來看,上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割了一條小口,鮮血從那裏滲了出來,韓淩吃了一驚,但還是故作穩健的把拇指給輕輕放在了那平板上麵,女人一把手猛地把韓淩的拇指壓了下去,韓淩大叫著把手給縮了迴去把拇指含在嘴裏止血。


    外美內惡的女人。


    女人站起身收起了平板,伸出了一隻手說:“歡迎您加入神葬場,希望您能正式成為神葬者,接下來會安排你住進神葬場的宿舍。”韓淩半信半疑的握了上去,女人的那張微笑臉還是沒有鬆下來看樣子沒做完全她好像不準備鬆下那張臉。韓淩不得不佩服她的專業。


    腳步聲很明顯的在房間迴蕩,女人走在了韓淩前麵為他打開了門,韓淩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出去。陽光仿佛在門打開的時候格外的刺眼,韓淩隻能眯著眼看了出去。陽光透過環狀玻璃投射進走廊,俯瞰玻璃外是一疊聳起一疊的高樓大廈,遠方的空中的氣艇一挺接一挺上麵的顯示屏上播放著些什麽,但韓淩看不清,韓淩靠近了玻璃往下看去,腳下的所有好像變得十分的狹小,人們全部變成了螞蟻大小,在那雜亂交錯的玻璃走廊裏行走,各種各樣的機器和人在相互幫忙做著些什麽,還有旁邊的那一片樹海……


    韓淩有些頭暈眼花,腳下太多的東西他的眼睛看不過來,他就好像站在了城市的頂端,而他的腳下就是整個城市。


    “歡迎來到阿拉修德的首都,聖京!”


    女人臉鬆下來笑了笑,韓淩看向了她,太陽在她背後,也好像在他麵前,綠色的手鏈在韓淩的手上閃著金光,上麵色四葉草莫名搖動起來響著好似風鈴的聲音,悠遠的迴蕩在走廊間。


    風吹盡每一縷,陽光卻撒不滿每一處,當白晝來臨的時候黑夜已經在滿滿醞釀,每一處的光明背後都會是黑暗,那是他的命運和所有神葬者的命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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