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微不可見地蹙眉,心道:此人詭譎多變,禾曼若是落在她手裏,怕是連骨頭都要被碾成碎渣。斂下心中猜忌,道:“我會將她帶迴去,她心『性』尚且純真,不會……”


    經年說話間一抬眼,對上一雙似笑非笑魅『惑』無限像極了狐狸精般的眼眸,唇齒閉合,說不出話來,是啊,連他都不確定禾曼會為了薄時那人做到何種地步,他方才說出的話實在沒有說服力。


    莎希羽一眼看穿經年的無把握說辭,她淡然地說道:“你喜歡她,為什麽不努力一下你就這樣任由她投入別人懷抱任由她癡念他人難以想象你這樣的人會無所追求,你甘心嗎”盡管她冰冷的心髒毫無感情波動,可她的思維邏輯依舊強盛的讓人歎為觀止。


    經年麵『色』晦暗不明,他不是沒想過要向曼曼表白,可他不願意嚐試必定失敗的事情,無用。曼曼從前沒有喜歡上別人的時候他尚且觀望不前,何況如今有了心悅之人,他若是突然坦白,嚇到事小,可萬一她從此躲著他,得不償失,不,根本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那又如何?又能如何?莎女士是個通透的人,我卻不是,人間有個詞叫甘之如飴,你明白嗎?”經年語氣淡漠了些許,可因著心中對莎希羽依舊保持忌憚,仍舊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至於任其崩潰。


    莎希羽麵部一派波瀾不驚,或者說依舊麵無表情,世間萬物再也驚不起她的情緒,她不懂喜怒哀懼,不懂何謂善良何謂狠毒何謂親情何謂愛情,她一無所知,也不會對情感空白的自己有任何疑『惑』,她甚至對於這樣的心境理所當然地坦然接受。


    “並沒有。”莎希羽無波無瀾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雖然她不懂,可是不妨礙她的思考,而她所思量出來的計策,讓她甚是滿意,又道:“我有一計,能讓你抱得美人歸,倘若你信我。世人總是深陷『迷』局,一向都是旁觀者清。禾曼未必就非薄時不可,至少方才你跟著我離開,她心裏怕是吃味。”


    經年心下一動,追問道:“當真你為何”


    “你忘了,你我有著共同的目的,我要薄時,而你要禾曼,你我合作,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莎希羽道。


    “如何做?”不得不說她說的話讓他很心動,他並不是正正經經的君子,他不過是個偽劣的小人,他也想要禾曼,莎希羽的說辭正好合他的意。


    經年看了眼莎希羽身後不遠處坐著的那名陌生男子,道:“他的人。”


    “放心,他什麽都聽不到。”經年所說便是薄時派來監視他們的人,莎希羽無動於衷地滿不在意地說道,還沒有區區人類能在她跟前蹦躂,那人就算一直跟著他們,也決計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既然終究是一無所知,又何必在意身後尾隨的小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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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邊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經打通了,接下來就等你麵試他們,還真有很多人想要靠關係進來,屆時麵試你若是不滿意再把他們刷下來,這年頭,連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也想要進我們公司,也不知道他們的家長是如何想的,以為這樣真能得到你的庇護嗎?像古詩瑤這小丫頭我還是挺喜歡的,但是那個王安旭……你知道的,先前你救了王安旭,王家那老爺子這是要把他孫兒扔進來賴上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姬子扶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劈裏啪啦一頓說,不時掃過莎希羽那張冷淡地不能再冷淡的臉龐,揣測著她的想法,奈何她段數不高,從前看不穿狡猾的希羽,別提現在變得一本正經地不能再一本正經的混蛋了,她根本就猜不透這人的想法,姬子扶隻覺得心下一頓挫敗。


    莎希羽道:“隨意,能入眼我自然收,不能入眼的來多少都沒用。”話說的平平淡淡輕急緩重拿捏地恰到好處,卻是讓姬子扶氣得牙癢癢。


    怎麽能這麽氣人,為什麽失去七情六欲的希羽變得如此端正,可她才不相信希羽會是個“正人君子”,指不定內心陰暗地正在算計著誰誰誰。


    “我隻是沒了七情六欲,不是失憶,你不用如此苦大仇深。”莎希羽又道。


    言下之意就是該聰明還是聰明,該使詐還是會使詐,毋庸置疑,姬子扶心裏暗自啐了她一口。現在想來難怪這幾天她不去找薄時了,可也沒鬆口要與薄時分道揚鑣,看這態度,就算自己沒感情也是要霸占著人家。


    姬子扶不自覺抖了下身子,真是個腹黑又可怕的主,她倒是有些憐憫薄時了。還是不喜歡這個冷冰冰的希羽,她得想辦法找迴她的七情六欲,可是她能力還真是有限,這麽深奧的難題,抽空去一趟姐姐那裏詢問一下好了。


    “我有約,你自己去忙吧。”莎希羽看了下牆上的老式掛鍾,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莎希羽起身理了下衣裙,兀自離開,留下滿臉控訴的姬子扶。


    這人真可惡啊啊啊!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讓她“苦不堪言”。


    出了公司,莎希羽便看到馬路邊倚靠著車門而立的經年,自然地朝他走過去。


    經年紳士地拉開後座的門,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毫不做作盡顯紳士風度,翩翩公子,世上無雙,氣質斐然,讓周圍的行人不禁偷偷窺探。


    莎希羽直接上了車。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車子揚長而去。


    經年與莎希羽不是普通人,早就察覺到薄時正在暗處偷偷盯梢著他們,彼此心領神會地把戲做全,這還隻是個開始,一直到禾曼認清自己的心到底屬意誰,這場戲才算圓滿落幕。


    他們不急。


    薄時胸中有難以壓製的怒火唿之欲出,理智告訴他應該相信自己的阿羽怎麽可能變心,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在一點點擊潰他心中早就搖搖欲墜的堡壘。


    他不能自『亂』陣腳,他不應該懷疑她,他那麽愛她,就算是,就算是她真的移情別戀,那麽他,他當如何,他該放手給她自由嗎?


    薄時麵『色』沉鬱,甚至有種破敗的灰白,嘴唇抿緊似乎在極大地隱忍著什麽,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駕駛座的流火心下一陣嗒噠,暗道不妙,這是風暴將至,一個沒控製好,恐有滅頂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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