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一陣耳鬢廝磨,這才離開酒莊。


    莎希羽本不知疲倦,可一迴到薄時身側,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得以鬆懈,疲態席卷而來。在無妄領域她並沒有將事情辦完便匆匆離去,因為有一瞬間,她腦海中出現了薄時的臉龐,心房流淌陣陣暖流,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情愫讓她迫不及待得想要見到薄時。


    在車上的時候,莎希羽隻覺得困頓,她不是鋼鐵,身體能量消耗過多也會垮掉,她便靠著薄時的肩膀小憩,無奈薄時的氣息讓她十分安寧,一覺轉醒已是黃昏時刻。


    她開眼,看到四周帶著熟悉之感的陌生環境,頓了頓,本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一個懷抱裏,腰肢上橫著一條手臂,雙腿被死死夾住,莎希羽愣是哭笑不得,薄時大抵一直擁著她而眠,她的頭枕在他的臂彎處,稍稍一抬眼,便看到那張放大的俊顏,莎希羽便不動,她用指尖輕碰薄時的臉,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末了,她描繪了一番薄時的眉目,眼裏不自覺有點點眷戀之『色』。


    莎希羽心道:“睡得可真沉,我們是不是彼此貪戀著對方的氣息,想來也該是如此,否則以你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全無警惕,一如我。”


    生平唯一一次放縱,便是喜歡上薄時,現在想來他們認識時間也不長,偏生薄時對她執著,而她恰巧也動了嗔癡愛戀,總是要找個伴侶,薄時這般,甚好。


    莎希羽發現自己越來越多愁善感,她便笑笑。


    這時,她的腦海裏傳來一道聲音,那是拂雪的。莎希羽眼裏『露』出疑『惑』之『色』,掃了眼睡得過沉的薄時,整個人消失在床上。


    莎希羽進了扳指的小世界裏麵,她看著站立端正的拂雪,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她話語間帶著一絲關懷與迫切,雖認主不久,可她已經將拂雪當自己人看待。


    拂雪那張與莎希羽有六七分相似的麵容,依舊帶著清冷,她緩緩道:“先前我從你手上接過的四鈴,如今已經打造完畢。”


    拂雪將一個比她手掌略大一些的四方檀木盒子遞到莎希羽跟前,她雖然淡漠,可她對於莎希羽卻是真心待之。她依舊是一襲黑『色』長衫長裙,帶著古香古『色』,又帶著凜冽的氣息,她眼裏毫無波瀾。


    莎希羽一頓,伸手接過那個小盒子,在手上掂量了下分量,眼裏劃過狐疑之『色』。


    她想要開口問些什麽,拂雪已經先她一步啟唇,她語氣依舊聽不出情緒,不急不緩,井然有序,她道:“你的愛人不是帶了其中一串一年有餘那串沾染了他氣息的手鏈,正好對於四鈴的改造大有裨益。你且看看,四鈴本是鎮魔安魂之物,我將它們融合一番。”


    莎希羽愣然,她的心狠狠顫了一下,素手打開了盒子,裏麵躺著一條別致的手鐲,乍看是銀手鐲,雕紋用了她慣愛的彼岸花紋,紋路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精工細作之物,這便是四鈴改造而成的莎希羽啞然,她觸『摸』著手鐲,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心神一寧,她道:“當年我為了打造四鈴,踏遍東西方之地,才找齊了材料鍛造,我不明,為何這鍛造過的材料還能在你手上起死迴生重新消融再造”她問得很認真,這手鐲確實對薄時很有幫助,她本就招搖過市慣了,惹了許多麻煩,加上在無妄領域那麽一鬧,許多人對她虎視眈眈。難免歹心者會從薄時身上下手,不得不防。


    拂雪道:“我活的歲數夠久了,心中有數,自然是對於世間萬物知根知底,這般靈器的改造我還是會的。”


    莎希羽笑道:“看來我得了一個了不得的朋友。雖然我學術不精,可要鍛造一件靈器,特別是專門而製造的靈器,是不是……”


    拂雪啟唇,她麵『色』鎮靜地近乎寡淡,她道:“所以我取了你愛人的心頭血,當然也取了希羽你的,將你們的心頭血融合在一起注入靈器之中,你們彼此必會心靈相通,如是他遭遇到什麽,你也能感知一二。”


    莎希羽皺眉,她帶著涼薄的語氣開口:“你不是說你出不了這一方天地,你是如何取得薄時的心頭血”


    拂雪眼裏無波,她無所謂希羽的質疑,無比坦然道:“岐山上的靈力足夠支撐我的虛影逗留在外麵幾息,我說過,我會幫你的,那橫在異族之間的屏障也該攻破,也許有一天它會不攻自破。”她一字一字說得真情流『露』,與慣於清淡冷漠的『性』子格格不入又顯得真實讓莎希羽默然。


    莎希羽心想,她是真的關心我,鍛造出一個靈器又豈是容易之事,她必定耗費了許多心神,她比我有能耐,若是對我有異心,我怕是早就被暗算了去,可見她待我真心實意,我不該質疑她。


    莎希羽道:“今後不許這般了,手鐲,謝謝你了,可取心頭血,我會心疼他,雖然他一無所知。”


    拂雪難得的暈開一抹驚豔的笑容。莎希羽心下一震,拂雪與她真真是相似,又有些不像的,到底是哪裏,她一時半會也無法捋清,索『性』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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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時忽而驚醒,卻是沒有看到莎希羽的身影。他眉心一皺,輕輕喚了聲阿羽,卻是無人應答。


    他起身光著腳走到浴室推門一看,沒有,他表情有些晦暗,該不是她又扔下他自己走了吧?沒良心的小家夥,睡了他就跑。


    薄時神情落寞,腳心傳來涼意,這才發覺自己忘了穿鞋,隻得穿了拖鞋進浴室洗漱一番。


    醒來也不知道喚醒他,該打,實在是薄情,可他偏偏拿她沒轍,薄時一邊脫下自己的睡衣,一邊胡思『亂』想著。


    莎希羽出現在床上的時候,輕微的聲響惹來薄時的側目而視,莎希羽沒看到床上躺著的人,若有所感的朝著有生人氣息的地方看去。


    白花花的身影,她的男朋友赤身站在房中,手上拿著衣服似乎正打算著衣。


    莎希羽咋舌,她趕忙閉上雙眼,臉上染上不明紅暈,她慍怒,道:“快穿上,為什麽我一出來就要麵對這樣的場景,你幹嘛不去浴室換衣服”夭壽啊!


    薄時毫無波瀾,眼裏卻是一喜,她還沒走,可她這般嫌棄是鬧哪樣。他眸光一閃,隻著了條短褲,**著上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某個閉目的小東西。莎希羽一出現,薄時的心思便拐歪了,他眸中逐漸染上不可言喻的情愫。


    莎希羽隻覺得身前落下一個重物,她毫無防備地被帶著陷入軟綿綿的床上,感覺到身前的滾燙,她猛然睜眼,撞入了一汪深潭之中,墨黑得發沉,深邃得讓她看不透薄時的故意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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