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中毒虛弱成這個模樣,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更不可能是我做的,那麽就是其他幾位嬪妃了。


    德妃平日裏脾氣極好的模樣,然而爬上這個位置的嬪妃怎麽可能就是毫無心計的傻白甜?所以德妃也有可能是給柔妃下毒的兇手。


    盡管她現在憂心仲仲,看上去很是純良。


    我看著麵色全然不似作偽的德妃心情複雜。


    若真是她,那麽德妃也太能做戲了……


    然而會做戲的不止是德妃,後麵來的雲妃以及各位平日裏看著不是很有存在感的美人清一色的麵色擔憂,好像她們跟裏頭的柔妃是親姐妹一樣。


    我頗是開了眼界。


    這些人裏麵定有一個下毒的,然而卻是一個比一個看上去要更純良,看見她們美麗的臉龐,沒有人會去懷疑她們。


    其實若是撇去環境背景不提,各式各樣的美人兒站在這個屋中,實在是養眼得不行,不怪乎自古帝王一定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雲妃臉上的擔憂實在誠懇得很,“柔妃妹妹還沒醒嗎?”


    我搖頭,“雲妃可以進去看一眼。”


    雲妃臉色微不可聞一僵,她總算理解到早晨柔妃的心情了。


    方才來的時候就聽梨晴說過一遍柔妃的情況,那麽慘的景象她怕她看一眼晚上就吃不下飯了。


    但是……皇後這麽一說,尤其對於前一句還在關心柔妃的雲妃來說,絕對迴絕不了皇後這句話,而且宗安帝又沒有插話的意思……


    雲妃隻能把苦往肚子裏吞了,福身一禮,“那臣妾進去看看柔妃妹妹。”然後便帶著梨晴進去。


    沒一會兒又出來的雲妃臉色有一點蒼白。


    對於嬌滴滴沒見過什麽血腥場麵的嬪妃來說,看到柔妃那麽慘的樣子已經夠她們受的了。


    想到此,宗安帝不由側頭看眼從始至終麵色都沒有變過的皇後。


    所以他不在的那些時候,她到底見了多少這樣的場麵?


    不知為什麽,宗安帝心裏頓時酸溜溜的,心裏莫名就有股氣生出來,冷哼一聲說,“你們坐不住就迴宮去!”


    剛坐上椅子的雲妃麵色微變,又極快恢複正常。


    ……宗安帝這不是說她嗎!


    雲妃咬咬唇。


    宗安帝一迴頭又見皇後連杯茶都沒有,就喊道,“上茶!”


    於是動作麻利的宮女們又給各個主子上好了茶。


    我看眼茶沒去碰,雲妃德妃等人也沒去碰茶。


    柔妃還在裏麵呢,做戲就要做全套了,坐著也就坐著了,怎麽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吃茶呢?


    宗安帝心念電轉就想明白了,心裏雖有不滿也不好說什麽。


    他不能讓她難做。


    宗安帝這一番心思我是不知的,福生這時上來稟告道,“奴才方才審完所有經手柔妃入口的奴才,並且也帶著李太醫去檢查剩下的殘羹冷飯,可以確認,那些飯食都沒有任何問題。”


    “然後呢?”宗安帝問。


    宗安帝知道福生的本事不止這些。


    “既然所有入口的東西都已經查過了,那麽現在就隻剩下茶水一類。”


    茶水一類……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福生猶豫了下,接著說道,“柔妃娘娘不愛飲茶,迴宮僅喝過一盞茶已確認沒有東西,那麽就隻剩下……早晨柔妃娘娘去坤寧宮請安時喝的那杯茶。”


    “啪嗒!”


    宗安帝摔下桌上的茶盞,白瓷做的茶盞頓時四分五裂成了殘渣,裏麵的茶水四濺。


    “你是在懷疑朕的皇後?!”


    福生誠惶誠恐的跪下,“奴才不敢!”


    雲妃神情微動。


    怎麽一提到有關皇後,陛下就生這麽大氣?


    此時屋中大半部分的人視線都在我身上,誰也沒想到怎麽久扯到這位皇後身上了……或者說是沒想到以請安時喝的茶有可能下毒而扯到皇後身上了。畢竟沒有人會這麽蠢,堂而皇之的在與自己有深切聯係的茶水裏下毒害人。


    眾目睽睽下,我倒是不慌張,淡淡吩咐道,“柳玉,你去將早晨泡的茶水殘渣全拿出來給太醫看看。”我巡視一遍麵色各異的嬪妃,緩緩說道,“至於到底有沒有毒,查查就知道了。”


    福生額頭的汗都不敢伸手抹,心裏已是後悔極了。


    自己傻是不傻,幹嘛把那位扯進來啊!就算那茶水有問題自己也別說出來,隨便找個東西搪塞就好了!


    我方才是不是豬油蒙了心啊!


    宗安帝的眼神已經涼颼颼的了,卻不是福生以為的怪罪於他,而是……別到時候查出真的是請安時的茶水有問題,不然一旦讓他知道是誰陷害他的皇後的話……嗬嗬。


    宗安帝冷極了。


    柳玉很快就拿迴了茶水殘渣,一般這種殘渣她們都是會去作為養料去養花的,也是因為這樣,茶水殘渣才能保存到現在。


    李太醫反複檢查過後,然後來請命道,“這殘渣裏確認含有柔妃娘娘體內同種毒素,如今有了源頭,臣一定很快將柔妃娘娘救醒!”


    宗安帝臉已經沉了下來。


    此時他更在乎的是茶渣裏有毒素,而不是柔妃娘娘。


    李太醫的話一出口,我身後的柳玉紅鶯臉色就是一變。


    茶點出了問題,她們是逃不了幹係的!


    自剛才起,我心裏就有了預感,所以不是太驚訝,不過……


    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我溫溫開口道,“李太醫,務必盡全力將柔妃救醒,她或許知道是誰害的她。”


    李太醫道,“請皇後娘娘放心,微臣必盡全力救治柔妃娘娘!”


    他又進了屋裏。


    我側頭看宗安帝時,正撞上他看來的目光,心裏忽一跳。


    他相信我嗎?


    宗安帝平靜的轉頭,巡視一番屋裏的人,緩緩說,“將早晨經手請安茶點的人都叫過來。”


    “柳玉。”我喊道。


    柳玉不用我說,站出來跪在麵前,麵色有些蒼白但是不是太慌亂,“迴陛下,皇後娘娘。請安時的茶水一向都是奴婢吩咐人置辦的,如今茶水除了問題,奴婢難辭其咎!”她深深跪拜。


    雲妃手帕觸嘴角,悠悠道,“往常這請安時何曾出過問題?依臣妾看,這其中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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