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見到福生就問,“對了,昨日讓你送禮去,她怎麽說?”


    “娘娘選擇留下一株常青鬆在屋中,其他的就一道放在院子裏,說屋小放不下。”


    屋小放不下?


    宗安帝皺著眉頭,然後揮揮手,“朕知道了。”


    福生見陛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眼珠一轉又說,“娘娘起先見到奴才的時候,還以為陛下您也來了,探頭看了半天呢!”


    宗安帝眉頭一鬆,龍心大悅,道,“福生有賞!”


    福生笑眯眯的應下了。


    果真那位對待陛下來說是不同的!


    ――――


    一個願教,一個願學,加上時間充裕,不過三天我就把這朵白牡丹繡好了。


    就是……


    我皺著眉頭看我生平第一件刺繡品。


    這個白牡丹不是很白,因為我時常紮出血來,繡棚暈染開就有點淡粉色的樣子。


    而且,這個白牡丹還歪歪扭扭,要不是心裏知道它是白牡丹,那定是認不出的。


    我放下繡棚,眼不見心不煩。


    紅鶯道,“娘娘第一次繡,已經是很好了,白牡丹也有白牡丹的樣,娘娘厲害極了!”


    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白牡丹的樣兒,“算了,你別安慰我了,我再繡就是,熟能生巧不是?”


    柳玉沉吟一會兒,“這個牡丹花做個荷包正合適,娘娘第一次的作品扔了也可惜了。”


    我想了會兒,也覺得對,“怎麽做?你教教我!”


    柳玉笑著應下了。


    最後在柳玉的教導下,我又紮了幾次手才把荷包做成了,裏麵還填了點曬幹的桃花,散發著淡淡桃花香。


    雖然四不像……但到底是個荷包不是?我這樣安慰自己。


    我抓起荷包,“我再去院子裏看看那些花去!”說完跑了出去。


    院子可以稱作是一個小花園了,姹紫嫣紅,百花齊放,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紅鶯有些憂愁的對柳玉道,“娘娘一點兒不在意那即將入宮的皇後娘娘嗎?要是每日裏都這樣,那可是會吃虧的。”


    她想了好幾天了,皇後一旦進宮,那麽占領本該屬於她的養心殿東三院的娘娘,皇後一定沒有好臉色,指不定怎麽難為娘娘呢!


    柳玉搖頭,“我看娘娘不是不知,她心裏興許自有計較。”


    自有計較?


    紅鶯看向院子裏搬個椅子專心致誌看花的人,更憂愁了。


    不像是啊……


    我不去接觸刺繡也就罷了,去接觸之後我一定要有個成果才行,所以我這兩天是跟繡花杠上了。


    連著畫了好幾種花,左挑右選的在柳玉的建議下又選了個粉牡丹準備開始繡。


    柳玉說得對,牡丹我繡過比較有經驗,先把牡丹繡好其他的也就不難了,而且這粉牡丹跟白牡丹一樣,一個色的針線,比較簡單,不常更換繡線對於新手來說就比較不容易出錯。


    穿好針線之後,針尖剛觸到繡布上就一頓。


    “怎麽了娘娘?”紅鶯不解問。


    我想起那個白牡丹荷包了,好像好久都不曾見到了,上下翻找也沒找到,就問,“紅鶯你看到我那個荷包了嗎?”


    “什麽荷包?”紅鶯沒反應過來。


    我皺眉,“就是前幾天我繡的那個白牡丹荷包。”


    紅鶯一愣,“娘娘您不是一直收在身上了嗎?”


    柳玉說,“興許是睡覺時落床上了,奴婢給您找找。”


    柳玉紅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我歎聲氣,“找不到就算了,我再繡個更好的。”


    柳玉紅鶯麵麵相覷。


    ――――


    禦書房裏,帝王輕輕問,“傾城準備好了嗎?”


    一身藍衣的溫傾城噙著一抹笑,“陛下吩咐,小生自然盡心準備。”


    宗安帝微皺眉,也就是還沒準備好?


    他道,“喜轎一日後就要進京城,朕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在京城客棧裏呆一晚,傾城需得盡快。”


    “時間足夠了,陛下還請放心。”溫傾城鼻尖忽聞一縷淡淡的桃花香,若有所思的微抬眸,看到帝王正在把玩一個白牡丹繡樣的荷包。


    “陛下這個荷包倒是別致。”


    宗安帝笑,不知是不是錯覺,笑裏好像有一絲得意,“是挺別致,朕喜歡得緊!”


    溫傾城突然想到什麽,站起身說,“如果無事的話,小生先告退了。”


    宗安帝道,“傾城那般急迫做甚?”他把荷包抬高,輕輕嗅荷包裏的香氣,“傾城既然說這個荷包別致,想必對它也有興趣,要不然朕把它送給你如何?”


    溫傾城眸中一道光閃過,“小生恭……”敬不如從命。


    宗安帝突然把荷包收起來,“啊,是了,這個荷包雖然有些別致,但是繡工卻是粗糙得很,把這個送給傾城實在失禮,改日朕再送你最好的!”


    “……”溫傾城淡淡一笑,“陛下何必客氣,小生對荷包之流不感興趣,就不勞煩陛下了。”


    宗安帝遺憾道,“好吧……”


    溫傾城咬著牙道,“那小生退下了?”


    宗安帝目的達到,自然爽快放人,“傾城迴去好好準備吧,朕就不留你了。”


    溫傾城行了禮轉身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笑已沉了下來。


    相反,溫傾城走後,宗安帝樂個不停。


    福生無奈,自從收到這個荷包,陛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話說這個荷包是陛下“取”的,又不是那位送的,陛下也跟送的似的那麽開心。


    心裏嘀咕著,卻是借福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的。


    心情好了的宗安帝問,“她現在在做什麽?”


    福生說,“那位娘娘發現荷包沒了之後,就說,她再繡個更好的就是。現如今在繡花呢。”


    “更好的?”宗安帝當機立斷,“她繡完你與朕講!”


    “是。”福生想,陛下若不是還想要再拿一個荷包?


    粉牡丹的荷包繡到幾近完工,就差剪針線的時候,我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直接趴在桌上睡去了。


    過了會兒,榕綿走進來,看到桌上那個荷包她猶豫了一會兒,把它剪下來藏進懷裏,然後彎腰抱起睡著的女子,同為女子,榕綿卻是抱得輕輕鬆鬆,臉色絲毫未變。


    待抱出兩道門,那裏早有人候著,榕綿將懷裏的人小心交給他。


    平常養心殿裏來來往往的人,今日通通沒有見著,人跡罕見。


    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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