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無表情。


    蘇恩橋倒是想問我一個問題,“昨天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花城一的?”


    “這麽沒誠意欺騙人的你,為何還要明知故問?”


    蘇恩橋奇怪,“難道我易容得不好嗎?”


    我看了眼他平平無奇卻十分自然的臉,“自然不是你易容的問題。”


    “那是什麽?”


    “天那麽黑,你指著一棵樹的劃痕跟我說黃前輩他們去別處等我們,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瞎,那個劃痕是最近留下的嗎?”


    蘇恩橋聳肩,“在當時那種情況,有哪個變態還能注意到這個啊,慌也慌死了不是嗎?”


    “……”


    我麵無表情。


    在火烤之下,我的衣衫漸漸幹了,隻是濕意卻仿佛透到皮肉之內似的。


    這樣不行。


    我想到前幾天我發燒是怎麽引起的。


    我站起身撿起我的包袱,“想必你不介意我去換件衣服吧?”


    換衣服?


    蘇恩橋扯唇一笑,兩手一攤,“我怎麽會介意呢?”


    “……”


    不遠處有個大石頭,我拿著衣服想要去大石頭後麵。


    蘇恩橋揚聲問我,“你不會趁機跑掉吧?”


    “也要我能跑得掉。”我頭也沒迴的去了巨石後。


    蘇恩橋挑了挑眉,自言自語說,“真是有些失望呢,偏偏這裏有塊巨石可以擋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說給我難堪的。


    我解開腰帶,拿著新衣裳四處翻看。


    不理他就好了。


    “不過啊,也確實,你說得很對,你不可能逃的掉,畢竟這一路上我跟在你身後長了不少見識,你各種逃跑姿勢我都見過,什麽躲在茶攤後啊,什麽讓前姘頭來救你啊……等等之類,不可能再讓你跑的掉!”


    蘇恩橋簡直就是個變態,跟偷窺狂的性質也差不多了,這麽無聊的事估計也就他幹得出來了。


    我換上衣服,心裏瘋狂吐槽他。


    一個無聊的偷窺狂偏偏又是極為危險的。


    蘇恩橋的耳朵可靈了,不光聽到嘻嘻索索的衣服聲,還聽到某些聲音。


    他眼一抬,“不是吧,這麽迫不及待就要跑了啊?”


    我從巨石後走出來,不懂他的意思,“你在說什麽?”


    蘇恩橋意外的看向我,視線瞥到我身後忽而大驚失色,“快跑!”


    蘇恩橋這聲嗬斥讓我一驚,難道是紅翁追上來了?


    我好像感覺脖子那裏有什麽唿氣聲,雞皮疙瘩頓起,我沒傻到迴頭,直接拔足往蘇恩橋那裏跑去。


    蘇恩橋足尖一點,運起內功將我護在身後,與他擦身的時候我幾乎立刻意識到那絕不是紅翁!


    因為如果是紅翁的話,蘇恩橋絕對沒那麽義氣的來保我,肯定頭也不迴的跑掉。


    蘇恩橋迎著那物飛上。


    我轉身,眼瞪大。


    果然,我的猜測對了。


    不過這個東西……真的太過彪悍了點啊……


    蘇恩橋幹淨利落,我眼睛根本來不及捕捉,塵埃便已定。


    一刻鍾後,我提著樹枝做成的筐,筐裏的東西洗過之後更重了,我艱難的把筐放到蘇恩橋身前。


    蘇恩橋吊兒郎當的把嘴中狗尾草一吐,檢查了筐裏的東西很是滿意,“洗得蠻幹淨的,不錯不錯!”


    懷裏的小黑很不安分,我癱在地上,手一伸,“到你發揮的時候了!”順便一拍小黑的頭,“你不能吃!”


    蘇恩橋拿起筐裏的肉,插在早就準備好的尖頭樹枝裏,放在火上烤,邊烤邊說,“老虎肉硬得很,並且又腥又膻,想烤熟容易,想烤好吃可不容易!”


    我瞥了他一眼,“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應該可以吃到好吃的虎肉了!”


    火堆的不遠處,巨石的附近有一具老虎的屍體,可憐的老虎被開膛破肚的晾在那兒。


    方才換衣服的時候,有一隻老虎在對我虎視眈眈,我卻全然不知,可以說,但凡我換衣服再慢點,我就沒法全手全腳的從巨石後出來了,每每想到這,我也是經不住後怕。


    更讓我驚訝的是蘇恩橋。


    我敢肯定當時老虎張大的嘴巴離我的腦袋不足一尺,但是蘇恩橋的內力驚人得很,極快的奔過來救了我,並且不過三兩下,四肢強壯的老虎就被他撂倒在地。


    可以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老虎,但是我見到活的老虎遠遠不及死去的老虎時間長。


    火堆的烘烤下,很快就散出了肉香,聞著跟普通肉香好像沒什麽區別。


    蘇恩橋翻動著手中樹枝,讓老虎肉能夠受熱均勻。


    “那當然,你肯定不知道,這老虎啊,有塊地方是最鮮美的了!”


    我一頭黑線,“我現在知道了。”


    我不由想起方才的血腥景象,麵前這人用“救命之恩”逼迫我去將那老虎開膛破肚,順便遞給我一把據說能夠削鐵如泥的匕首,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還割肉成功了。


    蘇恩橋嘖了一聲,“這都是前輩的經驗啊,免費給你上一課你還不情不願的,這種實用的生活小常識,難道不比李瀟樹嘴上文縐縐的教課好嗎?”


    “總之你說得都對。”我不與他爭論這樣無聊的事。


    蘇恩橋不依不饒的要給我上課,“這任何生物啊,即使是再糙再硬的動物,全身上下一定有最最嫩的一塊肉,方才你實踐過了也知道了!這塊肉啊,就是動物腹部那裏!”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遠遠沒有!


    蘇恩橋繼續說,“舉例說明,像老虎這樣的四肢動物啊,動不動就趴在地上,所以它的腹部也不會嫩到哪裏去,這時候不用急,把它的肚子剝開,撇去那些肮髒的內髒什麽的,專門去削老虎內部的肚子肉,內部的肚子肉不管是煎是炸是煮是烤,都是非常鮮美的!”


    蘇恩橋不像在說什麽血淋淋的食譜,而像是在教授美味甜美的蛋糕秘方。


    我捂頭,真的不是很想聽這些,我現在都能感覺到方才剝開老虎時的粘膩惡心感還停留在雙手上。


    蘇恩橋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兩聲,“看不出來你膽子還挺小的!”


    那飽含快意的笑聲就是在告訴我,他是故意的。


    “……”


    我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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