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冷眼看著這刺眼的場麵,他並未伸出援手,拿起話筒毫無感情地說道:“那麽,是小老鼠贏了。”


    熱烈的掌聲,喜悅的歡唿,白懷卻充耳不聞,因為,威利歌就在剛剛......斷氣了。


    真是諷刺,這些人為何能笑得那麽開心?


    這個馬戲團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為人們帶來快樂?


    還是烏爾斯單純的賺錢生意?


    都不是,這個馬戲團沒有任何存在意義。


    它應該,被毀滅。


    白懷離開了威利歌的身邊,目光如冰刀般刺入若然,後者心裏一顫,這家夥居然有這樣的眼神,還真是讓人不容小覷啊。


    鐵絲網終於降下,工作人員抬著擔架進來,白懷知道,那不是搶救的擔架,那是走向墳墓的擔架。


    烏爾斯擔心若然出問題,趕緊走出舞台維持場麵。


    龍久夜退出會場:“烏爾斯啊,你要完蛋了。”說完這句,她將剛才在樹上吃的零食垃圾收拾好扔入垃圾桶內,獨自消失在黑夜之中。


    今晚沒有其他表演,四場決鬥卻讓觀眾看得很過癮。


    錢將會在結束時現場結算。


    烏爾斯說了幾句後,將白懷帶離舞台,讓若然繼續主持最後的結算。


    高個子男人都快將自己大腿捶腫了,今天四場讓他輸慘了。


    沒想到舉報的人沒死,自己還引起了烏爾斯的注意,最重要的是輸了那麽多,要怎麽跟父母解釋這筆錢的去向?


    後台,烏爾斯將剛才參加飛刀魔術的孩子帶了出來,他的手傷已包紮完畢。


    見到白懷,他哭花了臉,衝上前抱著她。


    因為他知道這人為了救他而挑戰了三場決鬥,沒想到居然成功了,她是他的大英雄!


    “你帶他迴去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得知午夜場的消息,但是我勸你不要再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沒必要過多接觸,是吧。我烏爾斯雖不是什麽好人,但好歹說話算話,你們安全了。”


    其實並非烏爾斯說話算話,隻是他打不過白懷,加上她身後還有一個難搞的龍久夜,隻能算他倒黴。


    白懷表麵上點頭答應,內心已經開始計劃要將馬戲團給端了。


    “沒什麽事你就走吧。”


    “錢呢?”


    烏爾斯本想蒙混過關,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


    “你最後一關沒下注,前三關我會算好錢給你轉過去的。”烏爾斯憤憤地說道。


    “那就好。”白懷剛轉身要走,想起了什麽,迴過頭問道:“威利歌的屍體你怎麽處理?”


    “陰魂不散......”烏爾斯小聲抱怨著,他清了清嗓,“當然是給其他勇士吃掉啊。”


    “可以給我嗎?”


    烏爾斯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普通人類的思想,拿條人頭蛇身的怪物屍體有什麽用?


    見他不說話,白懷繼續說:“將他的屍體給我,錢就不要了。”


    說到錢,烏爾斯答應得倒是爽快:“那成交,我讓人給你裝在袋子裏吧,要不然你也不方便帶走。”


    少年緊緊地挽著白懷,他在這裏麵看到了一切可怕的景象,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見到。


    威利歌的屍體被裝在一個簡易的袋子裏,白懷看到他還是那張笑著的臉。


    因為解脫,所以走得很安詳嗎?


    “威利歌可有兩百斤,你能拿?”工作人員問道,後來又覺得不對,以這家夥的武力值拿起兩百斤的東西應該沒問題。


    白懷讓他們給袋子封口,隨後單手提起扛到肩上,另一隻手摟著少年離開了馬戲團。


    離開了馬戲團走到公園門口時,白懷輕輕地放下威利歌,說道:“小龍,變迴原形。”


    話畢,小龍機械地從她臉上離開,變迴機器人的樣子漂浮在空中。


    少年見到了白懷的容貌以及機器人,內心的害怕得以緩解。


    “你是,姐姐?”少年一直以為這麽帥的人是個大哥哥,“這個機器人是姐姐你的麵具?”


    “嗯。”


    馬戲團給的袋子雖然簡陋,但袋口封起來後,居然能完好的隔絕了血腥味。


    白懷攔下一輛出租車,司機狐疑地看了他倆,大半夜的,兩個小孩扛著一大袋從公園出來是怎麽迴事?


    白懷:“你住在哪裏?”


    少年:“我住商雨區的水月庭,離一小很近的。”


    “師傅,麻煩去水月庭。”


    水月庭是普通的小區,這小孩莫非是文亮的同學?她試探地問道:“你認識白文亮嗎?”


    “姐姐你也認識他嗎?他是我同學,前幾天我們一起來馬戲團看表演,結果我和梁仁被抓了。”


    提起被抓,白懷想到文亮曾說所有人都忘了他們,那等會送他迴家時,他的家人會有什麽反應?


    “你叫什麽?”


    “薛燦。”


    “那麽,薛燦你聽好了,這幾天你被抓進馬戲團的事一定要保密,別跟其他人說。第一是因為他們不會相信,第二是因為你若是說了,父母帶人找過來,你應該知道馬戲團有多危險,這會讓你父母也深陷危險之中。


    明白嗎?這事由我來解決,你的同學,還有其他人,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將他們救出來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或許你迴到家後,如果父母不認識你,你千萬不要難過,這是馬戲團的花招。”白懷一字一句小聲地對他說道。


    司機豎起耳朵想偷聽,卻什麽也沒聽到。


    薛燦點點頭表示明白,他不是小孩子了,12歲能獨立思考。他完全能理解白懷的話。


    “那爸爸媽媽要是不認識我,又怎麽會讓我迴家呢?”


    “若是他們不讓你住,那你就來姐姐家暫住好了。”


    “好。”


    將薛燦送到家,沒想到他父母居然記起了他,抱著他痛哭:“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我好像忘了燦兒好幾天啊?直到看到他才想起來......”


    白懷編了借口,說他被綁架,她看到後出手救了他。


    與薛家道別後,白懷將威利歌帶迴了紅楠庭,剛進入院子,便見到意料之外的人。


    “月......”


    “你迴來了?我自帶的茶水都快喝完了呢。”一身灰色格子西裝的伯雅月澤,正坐在白懷家院子裏的椅子上,優雅地喝著紅茶。


    “別傻站著,過來喝茶。”


    白懷放下威利歌,走了過去,問道:“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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