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林蕭雨不再似剛醒時那般惶恐不安。


    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眼前隻有老者一人,而他自從說了那句話後,就再沒理會過她。自身除了被綁著,目前暫時沒什麽危險。


    想到此,她漸漸平靜下來,心裏琢磨著該怎麽從這裏逃出去。


    可是固定在她身上的這些工具,她從未見過,穩固地定住了她,掙紮隻會白費氣力。


    也不知這個老者在幹什麽,看看能不能說通他,抿了抿唇,她試探著開口:“老先生,請問您能放我出去嗎?我一定會報答您的,請您大發慈悲。”


    老者聞聲停下手中動作,迴過頭麵無表情道:“若是放了你,遭殃的就是我了。”


    “為什麽?我並不是什麽富家小姐,抓我可換不來籌碼。”林美若聲音裏帶著一絲的哀求。


    “丫頭,這裏是l國地下實驗室,你知道l國嗎?”


    白懷看到林美若用力點頭。


    “l國啊,研究的一個項目,需要人體做實驗。專門抓像你這種孤身一人的窮家孩子,這是因為,你們就算從這世上突然消失了,也不會引起任何波瀾。”老者說這些話時就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麽”,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與其說沒情緒,不如說他像是麻木、見慣不怪了。


    林蕭雨似懂非懂,她不知道什麽研究項目,什麽人體做實驗,但是她聽懂了後麵那句話,立馬激動地掙紮:“不!l國的為什麽要抓我們國家的人?快放開我!”


    你說為什麽抓別國的呢?老者不說話,這種反應,在近二十年裏,他已經見太多了。


    當年,他被l國實驗室高層抓住被迫協助研究,激烈地反抗使自己的妻子遭受了迫害,在自己女兒差點遇害時,他不得不妥協答應了。而這二十年裏做的各種實驗和時刻擔憂女兒安全的心讓此刻隻有六十歲的他看起來像極了期頤之年的老者。


    接下來的時間裏,林蕭雨一直在罵,或哭或吼叫,老者充耳不聞,而白懷在一旁看著這段曆史的發生,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所看到的讓她對林蕭雨徹底改觀了。


    大概在三天後,實驗室來了一批人,這時的林蕭雨已無力反抗,就連叫罵聲都沒了,三天的時間裏,老者隻給她喂了水,期間一句話都未應答她,漸漸地,她開始崩潰,最後隻剩絕望。她隻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在麵對自己的前途無望,無人幫助的絕境,她那渺小精神力簡直是不堪一擊。


    此時她神色呆滯地看著這批人拿起不知道是什麽的針紮進自己手臂,有什麽流進了自己的體內,沒多久,灰暗的眼神漸漸改變,爆炸般的疼痛從心髒蔓延至四肢、頭部。


    林蕭雨覺得身體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開來,隨後腦子裏嗡嗡嗡的,發生了什麽她根本無法思考。


    無能為力的白懷,從心驚肉跳到怒火中燒。盡管之前她已經從那人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可當曆史在她麵前重演一遍時,麵色蒼白看似平靜的她,心裏猶如翻騰咆哮的江水。


    白懷終於明白了林蕭雨後來為什麽會露出那樣的眼神,為什麽要不停地吃人,把人類當成了玩具。


    她是在報複世界。


    林蕭雨在被注射藥水後,就開始劇烈地抖動著,皮膚上多處裂開,鮮豔的血液噴灑而出,直至她身體的抖動停止,便被再次注射藥水。


    實驗反反複複,也不知過了多少天,畫麵像是快進般從白懷眼前而過,從一開始的皮膚裂開,到後來肉塊脫落,肢體分裂...重組...再分裂再重組...這場實驗無論是進行了多久,對於林蕭雨來說,哪怕是一秒也讓她痛苦不堪。


    直至實驗室裏傳來了歡唿聲:“她真的能把‘再生’完全吸收,太棒了,絕佳實驗體!”


    恨。


    我恨!這個世界!


    在這場與‘再生’實驗藥水的博弈中,林蕭雨之所以能贏,靠的就是這份恨。


    實驗第一階段成功後,她終於不用每天被固定躺在床上了。那些人把她關到了一間“觀察室”。每天他們給吃什麽注射什麽,她都乖乖照做,她並不知道這個實驗的目的是什麽,她隻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出去,她要複仇。


    畫麵一轉,白懷看到林蕭雨被那些人帶去見了幾個高層,看著桌上報紙的日期,這是過了三年。


    “先生,夫人,現在實驗最後階段就快完成了!你們看看她,從三年前開始注射‘再生’之後,身體各項指標,身高體重相貌再也沒有發生過變化!她的歲數已經定在了15歲!我們的長生不老計劃成功了!”一個戴著眼鏡留著山羊胡須的實驗員邀功似的把林蕭雨推到了高層眼前。


    一位戴著麵紗禮帽的女士拿出扇子遮住嘴巴,輕笑了一聲:“可,這是她長生啊,又不是我們。”


    “曼麗夫人說得對,之前你們用‘再生’注射了那麽多人,不都死了嗎,在藥水成分沒有改變的情況下,隻能說這個實驗體跟‘再生’合適,可我們的體質並不一樣啊!”應和著曼麗夫人的是一個頭發梳地光亮,聲音渾厚響亮的男人。


    “給了你們二十三年,就研究出這個?你們不在藥水成分上麵做功課,反倒是不停換實驗體,有用嗎!”白懷看到一個穿著暗灰色西裝的男人站起來對著山羊胡須實驗員嗬斥道。


    山羊胡須賠著笑臉,擦了擦額上的汗,不停哈腰,唯唯諾諾地說:“伯爵,息怒息怒,我們已經在想新方法了,提取她的血液來做成長生不老的藥,這個是可行的!隻是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伯爵聽到後眼神一變,身後幾位高層也同時低語了起來。


    “那你說的這個方法,需要多久才可行?”伯爵湊近了山羊胡須,他的一雙鷹眼瞪得後者吞吞吐吐才說出一個期限:“......至少也要...五年......”話才出口,他便被伯爵一巴掌扇倒在地,眼鏡脫離耳朵砸到牆上,碎了,而他的臉蛋瞬間就高高腫起,雙手捂著那小臉蛋痛唿起來。


    “父親可等不了那麽久了!如果你們一年內做不到,那都去死吧。”


    山羊胡須聽到這句話瞬間不敢痛了,立馬爬起來求饒:“是!是!伯爵,我們一定盡心盡力!”


    幾位高層對山羊胡須斥責幾句後,正要起身離開,房門從外打開,進來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年輕帥氣男子,身著黑色燕尾服,胸前佩戴的胸針是一個倒十字架。他朝高層們行了個禮:“伯爵,先生們,夫人們,晚上好。”此時房裏的幾個保鏢紛紛衝到高層麵前,掏出手槍對準他。


    “哪裏來的人,門外那些看守保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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