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厲站在廳中,對麵站著家中女眷,在前麵桌子上還放著一張畫紙。


    流雲道人站在桌邊開始畫像,將田不厲的模樣畫在紙上。


    沒多久豆娘從外麵進來,看到屋子裏特別安靜,就拉著周嬌小聲詢問:“這是做什麽?”


    周嬌拉著她出去說話,兩人到了門口才小聲說話。


    “老爺說這次也要許久不迴來,走之前留下畫像在祠堂讓我們瞻仰,以後家裏要是遇到了妖魔鬼怪,這畫像就能護佑一家人。”


    豆娘聽到後就放心了,“這就好,留個寶貝好,以後想念了就過來看看,祠堂選好了嗎?”


    周嬌說:“老爺說就放在他住的地方就行,往後還要再重新修繕,估摸著先把族譜修好了再說,具體的不好說。”


    “怎麽不好說?”豆娘詢問。


    周嬌笑著說:“老爺長生不老,人家祠堂牌位都是先供祖宗,咱們除非是把爺爺奶奶供奉,不然空蕩蕩的也不好立牌。”


    周嬌又認真說:“可是老爺他不想拜先人,我們也不好說,其餘人也入不得宗堂。”


    豆娘發現也是這個道理,聞言點頭認同。


    “這事情也不著急,況且孩子們都還小,你們幾個也都年輕著,掛上畫像就成了,不過祠堂也該修,認真仔細的修個幾十年,不能丟了麵子。”


    周嬌笑著說:“姐姐說的是,老爺也是這麽說的。”


    豆娘聽到後更加高興了。


    正說話的時候,田不厲從屋內走了出來。


    周嬌忙放下擦汗的手帕,恭敬說:“老爺。”


    田不厲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烈日,舉起手對著遠處的浮雲。


    豆娘和周嬌都抬起頭看著,此時陽光刺眼,不得已就用手帕和手掌遮著一些。


    幾秒後,田不厲就招來一大片雲層。


    在雲層將烈日遮蔽之後,眾人就感覺明顯涼快了許多。


    “下午會下一場小雨,省的村裏人澆地灌溉了。”


    豆娘高興道:“好!還是有神仙好!”


    田不厲目前確實是算個神仙,當個神仙也不難,二十多年就行了。


    不過也就像是當官一樣,成了神仙不代表就可以天上無敵。


    目前別說是天上無敵,就是天下無敵也做不到。


    “歇息一會兒就好,過多的擾亂天時也不好,這雲雨落在我們這裏,就落不到別人家上了。”


    周嬌說:“老爺放心,這附近都是咱們田家和胡家的地,護著附近一片收成就行,外麵的和損就損了,等秋後少收點租,就當是行善了。”


    作為田家的管理者,周嬌確實是很稱職。


    太過心慈手軟,可管不住手下一群人心各異的幫工仆從。


    鄉下人並不是聖賢,還是占便宜居多,如果沒有絕對的權威,這些人自己就亂了規矩。


    今天摘了別人家的菜,明天順走了誰家的雞。


    或者看誰家收成好,自己心裏不痛快,放牛放羊毀了別人家的苗。


    田家縣能發展到如今,全都是賴著田家在黑白兩道的影響力,讓其餘人不敢把一些壞規矩用在這裏。


    所有人都是依附著田家過活,被田家的規矩和好壞影響著,也是正常事情。


    田不厲沒有把自家子孫當迴事,同樣也沒有把田家縣的人當迴事。


    “我下午就要走了,什麽時候迴來也說不定,你們幾個都能長命百歲,不用擔心那些沒用的事情,兒孫的事情不要管太多,管好自己就行了。”


    “也不用等我,想出去逛逛就出去逛逛,我想迴來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豆娘聽到後歎了口氣,“你既然已經長生不老了,為何就不能好好休息幾年?繼續下去,幾千幾萬年又有什麽區別?”


    田不厲露出微笑,“婦人之言,修行的事情和你說也不懂,不說你,就是那些王爺大官也不懂,不懂什麽是高瞻遠矚。”


    豆娘被田不厲說了後,倒也明白自己終歸隻是一個婦道人家。


    “這也成,我就不說這個事情了,本打算明天再說,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要走了,我想找你討一味救命藥。”


    田不厲好奇道:“誰用?”


    周嬌和豆娘關係好,互相之間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楚。


    “豆娘的父親已經八十三了,年初的時候和兒孫一起過來拜年,說是覺得過不去這兩年,臨走前見上一麵。”


    田不厲好奇道:“這邊八十幾歲的人多嗎?”


    周嬌說:“不少,如今是聖皇六十七年,風調雨順了快七十年,六七十的最多,七八十的少一些,九十歲的也有十幾個。”


    田不厲也發現那聖皇帝沒有退位的意思,對一個長生不老的道士來說,不可能一直當皇帝,但是當個幾百年皇帝根本不是事情。


    鬼知道他什麽時候退位,所以從很多年前開始各地的道士都壓力巨大。


    田不厲目前還是沒有和聖皇帝見麵的想法,現在沒有以前那麽害怕對方,但是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打得過。


    還是不見為好。


    田不厲一邊想著接下來的大事情,一邊應對田家的小事情。


    “好,這事情簡單,你爹也算是我半個爹了,幫幫也無妨,你可知道他生辰八字?”


    田不厲和豆娘的事情,除了年輕一代外基本上都知道。


    年輕人裏也有人知道,不過要是亂說的話肯定要倒楣,知道的也不算多。


    田家胡家的人就不敢亂說這種閑話,定要掌嘴挨打的,驅逐家門也是活該。


    依附兩家的農戶也清楚這邊的規矩,亂說話肯定會一家子都被趕走。


    田不厲可以隨便說話,別人可不敢。


    豆娘會惱怒別人亂說閑話,但此時田不厲舊事重提,她心裏隻有高興。


    “知道!上次我爹自己留下了這個,讓我幫他找人算算命,我也拿著你的生辰八字給你張羅了漂亮美人,家裏那幾個小姑娘你看上誰了盡管拉房裏,再多搞大幾個肚子多好!”


    田不厲微笑說:“年輕大媳婦,說話就是不害臊。”


    豆娘笑著搖了搖身子,“誰跟你年輕大媳婦~我都是當老太的人了。”


    田不厲笑了笑,挺喜歡這種平靜的,但是還不是時候。


    如今剛剛進入瓶頸,最好就是這個時候尋求突破,耽誤不得。


    “我留下一味藥,他喝了後就能多活幾年。”


    “我也給你們留下治療頭疼、發熱、蛇毒、中暑、腿疼、嘴疼的方子。”


    “你們雖然年輕,到常人遇到的病你們依舊會遇到,好好調養身子等我迴來就行了。”


    豆娘和周嬌都清楚這些藥方的作用。


    不光是治病養身,同時也是賺錢的方子。


    能夠治療各種常見病的方子,在這個長壽的時代都是比農田更為寶貴的聚寶盆。


    在給了家人不少照顧後,田不厲親自把自己的畫像放在了平時睡覺的地方,以後家裏女人小孩隻要每天過來跪拜,就可免除被妖魔鬼怪滋擾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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